惟苓府的丧事一过,便是贺国公府的婚事,两府曾经有过结亲的姻缘,人们都在背后非议贺国公府薄情,贺合欢去给贺老夫人请安的时候,觉得十分对不住。
贺合欢歉意道:“因为我的关系,让贺国公府背了不少骂名,我。”贺老夫人一脸严肃:“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是我多事,不知道你和延寸心心相许,去皇上那里求了指婚亲笔信,还把这件事情变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贺合欢安慰道:“奶奶是为了我和延寸,自然怪不到奶奶身上。”贺延寸正好进来,打断她们的谈话,他提着几盒补品:“本来想昨天晚上就给您送过来的,可是回来的时候,实在是太晚了。迟了些,还请奶奶不要介意。”
贺老夫人让他把东西放进内堂,对着贺合欢笑道:“不过就是些嘴碎之人的闲谈,我贺国公府没少听。你别往心上去就好。”贺延寸在里面听见,附言道:“是啊,奶奶和我都觉得,婚事不够热闹,怕委屈了你。”
贺合欢释然道:“这样已经很好了。重要的,不是婚事大不大,只要人对了,什么都好。”贺延寸放好东西出来,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奶奶,我让裁缝重新改了嫁衣,正好送过来了,我带合欢去试一下。”
贺老夫人慈爱的看着他们:“去吧。”贺合欢和贺延寸齐齐行礼出去。
上次贺合欢说嫁衣太过繁琐和沉重,贺延寸让裁缝把那些厚重的地方都重新裁制了一遍,穿上去确实轻了不少,贺合欢满眼都是惊喜:“确实比上次的舒服多了。”贺延寸替她把腰间的束带系好:“既然是终身大事,自然是自己怎么喜欢怎么来。”
贺合欢在他脸上快速又轻柔的亲了一下,俏皮道:“小女子便多谢贺将军替我这般费心了。”贺延寸满眼柔情:“合欢,我爱你,今生有幸能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好的运气。”贺合欢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些,有些害羞,低着头,轻声应道:“我也是,能嫁给你,我。”
贺延寸故意把耳朵凑到她面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贺合欢用力推开他,气鼓鼓道:“你故意的。”贺延寸一把搂住她的腰:“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想听你说些好听的话。”两人在屋子里其乐融融。
簿完一脸纠结的站在门外,进还是走,对他而言,都是一个难题。徐潮大步流星的进院子:“让你找贺将军来书房商议,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徐潮有些着急,他在书房等了许久,簿完和贺延寸还不见人影。
簿完看他过来,瞬间有了主意,一脸坏笑:“既然你着急,便由你去请吧。”徐潮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并未多想,还以为他是又被贺延寸教训了,不好意思去请人,徐潮敲了两下房门,没人应声。于是他直接推开。
贺延寸见着突然被打开的房门,有些不满,为什么总有人来打扰他们。贺合欢见着院子里站着的两个男子,急忙挣开贺延寸的怀抱,朝着内堂跑进去。
在徐潮推开房门的时候,簿完已经悄悄退到了院门前,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徐潮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常宁公主,啊,不,贺夫人,很漂亮,对,很漂亮。”贺延寸听见他夸人,难看的脸色稍缓。
贺延寸问道:“什么事情?”徐潮拱手回道:“关于贺夫人离京的事情,想和您再商量商量。”贺延寸出来,顺手把门关好。转身似无意的看了一眼簿完。
簿完身子一僵,贺延寸的眼神太可怕了。簿完委屈巴巴,明明开房门的人不是他,贺延寸为什么还凶他。难道就因为刚才徐潮夸贺合欢了吗?太不公平了!
贺延寸在主位坐下:“当日的布防,你们还有什么顾虑吗?”簿完回禀道:“成婚当日,先由徐潮去云来客栈把人接回到贺国公府来,然后把新娘送回房间休息,等时辰一到,李代桃僵。过程之中,只要没人看见新娘的脸,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徐潮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安排进云来客栈的人,我让她每时每刻都遮了面纱,即便是晚上睡觉,都不曾摘下。她用膳的时候,房中都有人守着,洗澡的时候,还有侍女陪着。自然无人可查其真实面容。”
簿完担忧道:“话虽如此,我还有一点担心,何单游的人,若是来府中,撞上常宁公主的可能性有多大?”贺延寸心里也有些不安:“上次我在府中见过何单游,他穿着府中家仆的衣服,以防万一,当日不能有人落单。”
簿完请命道:“我去京郊调一队贺家军回来,每一个家仆身边,都跟着一个贺家军,这样,即便是何单游要下手,训练有素的贺家军,也会在第一时间知会其他人。”
徐潮觉得有些大张旗鼓:“这样不是摆明告诉别人,贺国公府的婚事会有大事发生吗?”贺延寸思量道:“就说是嘉奖这次在西索国大战中有功的将士,请他们来贺国公府庆祝。”
簿完拍手叫绝:“这个主意好。从战事落定以来,因为承乾宫闭宫,三军的封赏都没下来,借着战事主将的婚事来犒赏有功之臣,一来不显眼,不会给人功高震主之感。二来理所当然,府中防卫上,安全无需担心。”
贺延寸提点道:“对了,临江来的人,让他们天黑以后,就埋伏在府门后院。戌时三刻,准时接人。”簿完应下:“好,现在只要成婚时没人动手脚,其他的,都不用担心。”
徐潮想让贺延寸安心些,刻意道:“有贺家军在,还有簿完守在新娘房门前,自然是连一个苍蝇都进不来的。”贺延寸叹息道:“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