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后将于理的手机递给了梅兰君,然后继续说道:“你说的情况我们会进一步的核实,同时提醒你注意自己的安全,也随时保持手机的畅通,以便我们可以随时联系你,你看好吗?”
梅兰君记下恐吓电话后,就和我结束了与于理的谈话,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决定明天再去电信部门查询这个恐吓电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和梅兰君就到电信部门查询得到了那个恐吓电话的通话记录,这个手机号是不记名的,唯一的一次通讯记录就是打给于理的。
现在拨打这个手机号,已经是关机状态。
我认为不排除于理故意导演的恐吓电话的这一出戏,如果真的如此的话,那么说明于理几乎就是凶手,这也符合杀害柯镇的凶手能冷静的在凶杀现场不留痕迹的特质;但是于理作为一个中间人,相比较而言,作案动机却不如直接受害者那么大!
同时,我也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性,的确有一个凶手,但不是于理,却是和给他打恐吓电话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可能是一个专业级的杀手,所以也能解释为什么一个手机号只使用一次,为什么可以在案发现场不留一点痕迹。
梅兰君基本上赞同我的分析,但是这样一来,情况却更加复杂了,先有一个极大嫌疑的柯林林,还有一个具有作案动机以及作案可能的于理,还极有可能存在一个专业级别杀手的x。
我和梅兰君决定下一步调查福建老板邝识君,按照于理提供的邝识君联系方式,手机始终因为关机而无法打通。
梅兰君联系李德生,让他通过公安局内部网络系统调查一下邝识君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出行或入住宾馆等信息,但结果却大大的出乎梅兰君的预料,邝识君已经于三个月前在厦门跳楼自杀死亡,户口都已经被注销。
梅兰君马上询问邝识君家人的情况,得知邝识君只有一个儿子,目前在临轩市理工大学做博士后,名字叫邝伟雄,今年33岁。
这是一个全新的发现,邝识君早已死亡,那么是谁给于理的压力,让他不得不逃避以及向柯镇讨要说法的?又是谁给于理打的恐吓电话?在雨裹胡同,又是什么人追赶的柯镇?
梅兰君首先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邝识君儿子邝伟雄在家破人亡后进行报复,另外一种可能是于理太高明,从他的为人来看,邝识君的家破人亡会使他心里无法接受,必定把这一切都归结为柯镇的过错,但是为了自己在杀死柯镇以后能够安全脱身,他一开始就布好了一个局,让我们以为他同样是受害者。”
我基本上同意梅兰君的分析,并建议立即寻找邝伟雄,找到他应该能有一些新的发现。
找到邝伟雄的过程非常顺利,因为邝伟雄正在理工大学的化学实验楼地下一层的实验室进行课题实验,这个实验楼成半圆分布,中间是一个天井,用来做一个下沉广场。
见到我和梅兰君表现的尽管很吃惊,但也非常的平静,如果不是我和梅兰君了解他的情况,根本看不出他就在几个月前刚刚经历了家破人亡!
我说明来意首先问他柯镇被杀那天下午的活动轨迹。
邝伟雄似乎对于柯镇的死毫不所动,即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表现出意外,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最近一个月的时间,天天在做课题的实验,吃住都在实验楼,我的课题组同事都可以为我作证。”
梅兰君一直观察着邝伟雄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感觉到这太不正常,似乎他知道柯镇是谁,对他家庭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似乎柯镇的死亡他也早已获悉。
于是梅兰君直接问道:“邝博士的表现很令我意外,看不出是刚经历过生离死别、家破人亡的人,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可以摆脱这样的痛苦以及阴影吗?”
梅兰君的问题似乎没有刺激到邝伟雄,却刺激到了一直在一旁的一位身着白色实验服,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满头短发三十岁左右的精干女性,她不等邝伟雄说话,直接大声说道:“我说你们警察懂不懂的人道,怎么懂不懂就揭人家的伤疤,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梅兰君并不生气这个女人的责难,而是问道:“请问你怎么称呼,和邝博士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毫不在乎的回答说:“我叫胡一花,是邝师兄的师妹,我们两个负责进行我们课题组实验的具体操作。”
“那这么说你和邝博士经常在一起了,他家的情况你也非常清楚了?”梅兰君接着问道。
胡一花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梅兰君立即要求邝伟雄先到实验室外面等候,他们要和胡一花单独的谈一谈,但胡一花不同意,理由是耽误了他们的实验进度,反而是邝伟雄主动走出了实验室的门。
胡一花看邝伟雄要出去,就大声说道:“有这个必要吗,我们天天在一起实验,累的要死,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你们却还来这里对我们进行心理的折磨!”
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当胡一花说这个话的时候,本打算打开实验室门的邝伟雄,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尽管这个时间不长,但是我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等邝伟雄走出实验室的门,梅兰君问胡一花:“看得出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天天如此朝夕相处,你们不仅仅是师兄师妹这样简单的关系吧?”
胡一花倒是毫不忌讳,直接回答:“如果不是他的家庭出了变故,我现在已经见过他的父母了,可惜自从他爸爸去世以后,我们的关系我也说不清了,我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也感觉不到他对我的喜怨冷暖,他就像一个实验机器一样,天天的在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