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他心里有人;明知他娶自己与情爱无关;明知他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自己所背负的圣女诅咒。可是,内心如此清明的自己依然在他的面前坠落了洽。
吴桑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她不悔,不恨,只觉悲凉。
透骨的悲凉,让她不觉的蜷紧了身子,自嘲的扯起唇角,忍不住让轻叹溢出嘴边钤。
君墨安听着她的那声若有若无,无比压抑的自叹,心尖颤了颤。
鼻子向着她的脖颈拱啊拱,像寻找温暧的团子。
吴桑被耳边的轻痒牵回思绪,皱着眉头抬手向外推了推他的头。
可是他的头实在太沉了,不仅没有推开,自己反到被他手脚并用的给扳了过,躺到了床上。
眼瞧着他的手脚像八爪鱼样的扒在自己身上。
她苦笑着牵牵唇角,闭上眼睛。
“娘子”
耳际的低喃让吴桑心里一惊,睁眼,君墨安那张如画的脸就贴在自己的脸侧。
双目紧闭,唇角带笑。
想来刚刚只是他的臆语。
吴桑只觉得心间有鲜花绽开的轻喜,但转瞬即落。
他此刻想的怕是兰儿吧。
原本是两情相依,他却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娶了别人。
吴桑觉得自己的身份可笑,又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
她抿紧了唇,盯着雕花的床顶,抬起手抚摸着君墨安的脖颈,便摸着团子,然后,闭着眼,身体用力的想自他的身下抽离。
她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不仅没有脱身,君墨安反倒扒的更紧了。
她深吸两口气,看着他那两排羽翼样的长睫,皱眉,轻声道“王爷,王爷。”
君墨安闻声,长睫颤了颤,而后缓缓轻启,眯眼望着她,不满的嘟嚷到“什么王爷不王爷的!你相公我困着呢!”
说着闭眼又要睡,他原本生的就俊,此时庸懒加无赖的神情,纯净的像个孩子。
吴桑瞧着呆了呆,也不知道面对如此纯净的一张脸,心里怎么就拱起一股火来,双目直直的望着他出声问道“王爷,你看清我是谁了吗?”
君墨安听她声音不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撑起上身,眼内的迷蒙被炙热所代。他就那样直直的盯着她道“桑哥,你说咱都拜过堂了,我的娘子除了你,还能有谁?”
吴桑他说的笃定,忍不住便笑了“兰儿呢?王爷要如何安排兰儿?”
吴桑眼里起了雾,不仅是因为兰儿,更多的是因为她接受不了此刻自己的尖酸。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却无力阻止这样的改变。
君墨安瞧着她眸内的水气,拉着她的手去按自己的胸口“桑哥,我的心在你这。”
如要可以忘记书房内的一袭话,这将是吴桑听过最美妙的情话。
可是她忘不掉。
那话在心里扎了根,她拔不掉,掐不死。
她只觉得心底的那团乱根随着君墨安的话又在心间缠绕起来,绕的心间郁痛难忍,急需找个出口。
“呵……,桑哥承受不起!”
她唇角挂着不屑的冷笑,却垂下了眼睫遮下了内心的脆弱。
她的动作落出君墨安的眼中,像个硬拳狠狠的打在他的心上。
她连看都不要看他。
他心慌,意乱,不甘。
“那些话,只是为了稳住兰儿!”
他慌急的想要告诉她真相。可是。在她听来,那不过是他在努力的狡辩。
她猛然睁眼,直直的盯着他道“王爷早就知道了桑哥的真实身份是不是?”
“叫相公。”
他的左顾言它早以说明的真相。她的心抽的有点痛,将唇咬生痛,才问出了那个在心中萦绕了好久的问题“你之所以出现在栖凤坡,也是因为发现了传说中负咒圣女的踪迹。是吧?”
“是。”事到如今,他不想再欺瞒下去,坦诚的承认。
虽说这早以是心里预知的答案,吴桑却仍觉得心像被刀尖划过,那种彻骨的痛抽走了她眼中最后的一点希望。
君墨安眼瞧着她眼内唯一的亮光破灭,闭上眼,侧过头不再看他。
他心里慌乱无措,将脸紧紧的靠在了她的胸口道“桑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吴桑闭着眼,只觉得心口沉重,不愿再听到他的声音,轻声道“我累了,要睡了。”
外面阳光正足,吴桑苍白的脸,透着光像是随时会消失般的脆弱。
君墨安瞧着,突然害怕,她不知什么时候便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他怕她就这样的消失。他想要她活过来。
可是她却连看都不要看他。
无措间,他猛然想起,她在自己身下绽放时的活力,便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情潮。
吴桑只觉得自己身前的呼吸变得粗重而炙热。
本能的,她睁了眼。却映入一双炙暗难明的眼。
那双瞳孔里满满的映着都是自己那张苍白至死的脸。
她直觉的想要推开君墨安,可是他已欺了下来。
他的力道远大于她,更何况现在自己身上咒已发,又连服了几日的软筋散。她只觉得随着自己的抵抗,他的脸越来越大,眼眸里自己影像的无限放大,便失去了所有自主的思维。
看着她的脸,她的身不再是那种脆弱的白,而充满的活力的血色。
他更加的卖力起来,直到耗尽自己所有的精力。他才支撑不住的趴伏在她红潮遍布的身上。
过度的体力消耗,让吴桑没有多于的力气开口让君墨安下来。只是闭着眼由着泪流下,很快便睡了过去。
君墨安瞧着她眼角两道反光的水渍,闭着眼将头紧紧的贴在她的胸口,而后才翻身落在她的身侧,握着她的手,也睡了过去。
五月十五的天气不错。
秦王府的后园里,君墨逸取了块果脯递到夜琉璃的嘴边,她下意识的咬了。清麻便顺着舌尖味蕾直冲脑际。
她忙不迭的将口里的东西吐出,取过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算缓过劲来。而后,杏眸圆睁的盯着君墨逸道“你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果脯啊。”君墨逸一脸无辜的望着她道“这可是最后一块薄荷味的杏脯了。”
说着将手里的东西丢进了口里,一付享受的模样。
夜琉璃看了,受不了道“这天太阳都快落了,桑哥还没出来,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
“新婚燕耳,良宵苦短,夜里时间不够用,白天当然没时间出来理咱了。”
说话时,君墨逸别有意味的目光,不偏不正的刚好夜琉璃的面上。
品出他话中意味的夜琉璃,脸一红,讪讪的道“桑哥不醒来,这府里呆着也没意思,我先回去了。”
君墨逸听了便道“别人洞房花烛,咱却在这吹风,确实无趣。走,本王请你吃静夜轩的好料去。”
夜琉璃听了翻了个白眼“君墨逸,你去我家请我吃东西,这算什么事?”
君墨逸听了,恍然的点了点头“确实不算个事。你家的店,你请我吃!”
他说的理直气壮,一付无赖样,夜琉璃实在懒得理他前面便走。
“哎,等我。”
君墨逸在后紧紧的随着。
两人出了秦王府,才转个弯,君墨逸突然冲着夜琉璃道“你先走,我改天再去吃。”
夜琉璃听了一把拉住了转身君墨逸“怎么了?”
“太子来了。”
夜琉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瞧见了太子府那座鎏金的轿顶。
她也知事情紧急,松手放开了君墨逸。
坐在轿内太子正想着母后气急败坏的脸。轿子猛的一停,他的身子便向前欠了欠。
他刚想责骂轿夫,便听得随行仆人的喝斥声“做什么的,你没长眼睛啊?”
回应他的是个女子娇蛮的声音“这路是你家开的啊?本姑娘好好的走着路,被你们惊了还没说话呢,你倒先横起来了!”
太子听着女子娇若乳燕的声音,眼睛一亮,挑帘看向轿外。
仆从听了动静连忙转头,诚慌诚恐的道“殿下。”
他摆了摆手,自车上下来,瞧向一身红衣,两眼圆瞪,气的鼓鼓的夜琉璃,笑着道“夜姑娘,好久不见。”
夜琉璃听了太子的声音,方才转头,皱着两条柳叶弯眉冲着太子道“琉璃见过太子殿下。”
她的态度极为敷衍,太子却并不怪,一双眼眸紧紧的凝在她如花的面上,笑着问道“是谁把夜姑娘给惹着了,本宫替你出去气。”
边上的仆从一听,手心便冒了汗,缩脖端胛的想把自己藏起来。
夜琉璃摆了摆手,大度的说道“算了,刚才不过是被只疯狗给吠了。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说完她扫量一眼轿边的仆,只瞧得他揪着一张脸就差叫她姑奶奶了。
看着原本嚣张的仆从,此时像老鼠见了猫的表情,她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而后,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太子道“殿下这是要去哪里?还得带着凄疯狗护驾。”
她的话说的毫不客气,可是太子并未见怪,反倒双眸闪亮的紧紧的凝在她的身上,道“本宫要去秦王府探视刚刚成亲的四弟。”
夜琉璃听了,一张脸便揪了起来,瘪着嘴道“琉璃离觉得殿下还是改天再去的好。”
“为什么?”
夜琉璃叹了口气道“琉璃就是刚从秦王府出来的。为这了秦王的婚事,怡王这几天忙的够呛,昨又喝的多了些,今儿一天都在补眠。而秦王自打入了洞房就没出来。殿下去了怕是除了安王谁也见不到的。”
太子听她这样说,便道“即然三哥累倒了,本宫更应该去瞧瞧了。”
夜琉璃见他执意要去也没拦着,只是施了一礼道“即然这样,夜琉璃就此别过了。”
太子眼瞧着夜琉璃的背影消失了,才冲着管家一瞪眼“下次眼睛擦亮点,别见谁都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