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突然,但是她该说些什么?故作轻松拍拍他的肩膀,“多保重,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带你们家乡的特产,下次来琉璃国的时候别忘啦!卫先贤,你走了我都不知道跟谁去捉鱼了,真是舍不得。”
“你舍不得我吗?”卫先贤激动握住她的手,眼神流露出期待。
“哈。”南宫明珠收回手,讪笑道:“当然,好朋友走了谁都不舍得的。”
心知肚明的答案你还期待什么?卫先贤自嘲式的笑了一下,握紧半空发凉的指尖,“我也舍不得你。”
太过安静,南宫明珠没话找话,干笑了两声,“你的药真管用,我的手完全不痛了耶!你应该早点给我的,那我屁股就不用遭罪了。”在他眼前摇晃了两下。
卫先贤低下头,“对不起。”
刚刚轻松起来的谈话气氛被他一下子拉回原位,南宫明珠搞不灵清他哪里又对不起她了,“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你……和子娴我都没有保护好,我没有尽到朋友和哥哥的义务,让你们失望了。母后临终前要我好好照顾子娴,她现在变成这样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算什么哥哥?我有愧母后的嘱托!”最爱他的人和他最爱的人都受伤了,他为自己的无能懊恼。
气氛凝重,南宫明珠坐在他身边将他的头按在肩膀上,“卫先贤,你把太多压力揽在身上,太累了知道吗?子娴妹妹不是因为你保护不周而受的伤,她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愿意舍弃性命保护他的安全,说明她找到了一生的挚爱,你该为她高兴的,不是吗?”
分贝很小,但是她听得非常清楚卫先贤细微的哭泣声,柔情的安慰化作一把利剑直戳他的心脏,哭声抑制不住放大,南宫明珠肩头的薄纱湿润了一片。
渐渐趋于平静,卫先贤立起头清清嗓子,无比认真盯着她看,“那你呢?上官帝谦是你的挚爱吗?”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南宫明珠移开他的视线,不愿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卫先贤掰过她的脸与其对视,“如果不是,我愿意带你走。”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盯住他看,卫先贤呼吸乱了节奏,摸不清她的心思。看见她的唇微微动了一下,不等她说话立刻转过脸背对着她,“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不,我要说,卫先贤,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你值得更好的女孩。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任何人,迟早我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她没有说谎,一直想回去,回到人身和思想自由的现代。
或许别人说出这种话他会觉得是无稽之谈,但是出自南宫明珠之口他是深信不疑的,在他的认识里她一直不同于常人。卫先贤沉默了一会儿,掏出一把匕首,“我不勉强你,南宫,我等你。深宫险恶,你留下它防身。我……走了。”
犹豫着接过匕首,南宫明珠沉默的低下头,渐远的影子牵动心弦。卫先贤走了,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南宫明珠情绪复杂,她在最无助最难过的时候是卫先贤给了她温暖,可是她呢?不假思索拥上前抱住卫先贤,压制住翻涌上腾的哽咽,“卫先贤,珍重。”
南宫明珠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怀抱对于此时看见女子脚踝便要嫁娶的古代王国来说她是多么的出格,卫先贤哪里有她开放的思想,从呆愣中清醒便要追倩影而去,卫子娴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挡在哥哥前面,“皇兄,她是皇上的妃子,你别犯糊涂。”
虽然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确实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眼睁睁看她从眼里消失。卫先贤挣脱妹妹的束缚朝南宫的方向走去,卫子娴惊的跟上去阻止,皇兄却只是捡回南宫明珠遗落的丝巾便扭头往回走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卫先贤,他每次伤心难过都是这幅模样,不发一言,以前只要她在旁他便会静静依靠自己,可是这次他竟然对她熟视无睹!南宫明珠,你居然敢勾引我的皇兄险些引起两国嫌隙,让皇兄日益疏远我,还和我抢皇上的恩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傍晚环儿急急忙忙告知南宫明珠卫先贤已经整装待发提前要回卫国,上官帝谦要一行人等去送别,南宫明珠以身体欠佳为由没有去送行,少一分离愁别绪便少一分伤感。
环儿在上官帝谦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继而看见上官不悦的皱眉他就知道了南宫明珠的意思,忘了一眼客栈二楼作揖告别,马蹄声渐行渐远。
卫子娴依偎在上官帝谦的怀里低声哭泣,除了离别的伤感还有愧疚,临行前他特意嘱咐不要和南宫明珠为敌,当初若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让皇兄去接近南宫明珠他就不会在意她,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她那自己不是把皇兄往火坑里推吗?
上官帝谦轻轻抚摸卫子娴的后背安慰她,心思却全不在她身上。南宫和卫先贤关系要好,他回卫国她不来送行身体真的极其不舒服?卫子娴擦干眼泪撒娇道:“少爷,我想先去看望一下姐姐。”
“嗯。”上官帝谦正有此意。
伴着尘土飞扬,卫先贤的影子已无踪,南宫明珠站在窗前俨然失神,以至于上官帝谦一行人进门的动静全然不知。环儿心急跑过去拉了拉她的袖子,南宫明珠不慌不乱行礼,并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进门时看见南宫明珠遥望的方向,卫子娴心底极其反感,“姐姐怎么站在窗台吹风?我听闻姐姐为我熬药烫伤了手,特意过来看看姐姐的伤势。”不等她反应快速抓起手查看,果然是他们卫国独有的金疮药,苦笑一声,“姐姐平日与我皇兄交情颇深,怎今日不来送行?”
转个身佛开手,南宫明珠怏怏道:“前两日偶染风寒不便见风,我想卫大哥深明大义不会介怀。”
上官帝谦给太医使了个眼色,知不可违南宫乖乖坐下给太医诊断,老太医顺道查看了她的手伤,“少爷,小姐并无大碍,恐是前些时日的元气尚未修复又有些抑郁闷心,我开几幅调理身心的药膳即可。”
卫子娴依偎到上官帝谦身旁,“少爷,您这个月为了照顾我疏忽了姐姐,凉衣冷被难免不招风寒,娴儿自责不已,请少爷今晚留下陪姐姐聊聊天解闷,以减轻娴儿的罪过。”
搞什么鬼,平日里她若是多看上官帝谦一眼卫子娴就要吃了她的模样,今日怎么还往她这里推人了,实在匪夷所思!
“妹妹有心了,只是你伤势未愈我又染了风寒,少爷不便留此还是陪着妹妹妥当些。”南宫明珠不想和上官帝谦独处,这段日子她前所未有的平静,学会遗忘也就学会了释怀。
上官帝谦走到南宫明珠身旁,轻抚玉颜,“是吗?但我觉得娴儿的话不无道理,想必是我冷落了你,孤枕难眠是会容易招病,你放心今晚我会好好陪你的。”
南宫咬牙切齿瞪着他,意思不就是她春心荡漾,旁边一大堆人让她情何以堪,既然如此那她就把淫妇这个角色发挥好。
你古代不是保守到除了脸其他地方都要遮严实吗?南宫明珠撩开衣袖露出手臂,“大夫,您帮我瞧瞧是不是手臂伤势复发了,我觉得痛痒难耐,胸口也好闷。”作势要扯开胸前的衣襟。
上官帝谦捏住她的手腕,“你们都出去!”
卫子娴得意的看了一眼南宫明珠,自找苦吃,薛军扯着环儿的衣服将她拖出去,关上门隔绝一切干扰。
一股蛮力将她推倒在床上,上官帝谦俯身压上去,“你就那么喜欢跟我对着干?”
“是你逼我的,别把老娘惹急了,否则我穿着比基尼上街!”南宫明珠推不开他唯有在嘴巴上逞能。
虽然不知道比基尼为何物,可是这个小妮子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聪明人自然不会硬碰硬自然有她闭嘴的方法。许久未碰她显得有些急促,甜美的滋味欲罢不能,加之她反抗力道粗鲁了几分。触碰到了伤口南宫明珠皱眉痛苦地吸了一口气,上官帝谦下意识的抓起她的手。
伤口正在愈合期好了大半,刚刚怕是不小心又擦破了皮,上官帝谦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拿来了桌上的烫伤膏,细细为她抹匀伤口。
摸不着他的心思,一会儿暴风雨,一会儿艳阳高照,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好在之后他再没有过分的举动,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声,可是南宫明珠迟迟无法入睡。翻身时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硌得生疼,想起是卫先贤留下的匕首,她紧张地看向枕边人。
上官帝谦睡的正香,突然起了一个念头,杀了他自己也就解脱了。她有勇气拔出匕首却没有勇气刺下去,又把匕首放回枕头下翻身背向他,眼不见为净。不过一会儿,背后热乎乎的,上官帝谦紧贴着她的肌肤,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南宫想搬开腰上的五指山但越挣扎越紧,这个男人连睡觉都这么霸道!过了好久,迷迷糊糊睡着了。
回宫日夜兼程南宫明珠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何况药罐子卫子娴,这两天咳嗽加重连门都出不了,难得在客栈稍作歇息。上官帝谦说她是个惹祸精不让她出门,南宫趴在窗户边遥望那锣鼓喧天的闹市,据说今天是灯笼节。
百无聊赖伸个懒腰,环儿和薛军出去买灯笼还没回来,倒也希望他们不要那么快回来,南宫明珠打算先就寝,忽闻见门外侍卫叫喊的声音。
她抓住匆匆而过的侍卫,“怎么了?”
“主子,可能有刺客偷袭,您待在屋里别出来。”
什么破地方!三天两头上演生死大片,上官帝谦是结了多少冤家!等她回过身一枚娇滴滴的美男子正深情缓缓的看着她,忘记了尖叫,等她反应过来那枚帅哥已经堵上了她的嘴巴。
“嘘,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
“好,那你……啊!”王八蛋,从二楼摔下去不死也残废了,她不要缺胳膊少腿,呜呜。
南宫绝笑了笑,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虽然失忆了,可是胆小的毛病还在,好了,安全着陆可以睁开眼睛了。”
紧张到喷血的南宫明珠哪里有空听他说话,死死搂住南宫绝的脖子,恨不得巴在他身上。难道灵魂出窍就不会疼了吗?南宫明珠尝试着睁开眼睛,对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着自己,缩回南宫绝怀里,“不要啊,你们不要虐待我,我是好人,不……好鬼。”
“傻瓜,你确实是好人。”南宫绝费了好大劲才把她从身上拔下来,硬生生撑开她的眼睛,“看清楚,我们都是人。”
嗯,鬼不会痛她会痛,得知自己还是人后南宫明珠兴奋地跳起来,高兴过后一脸戒备瞪着身旁的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首先我不是谁是你哥哥,其次我没有要抓你,最后我只是看你无聊带你出来玩而已。”南宫绝酷酷的答道。
哥哥?什么跟什么啊?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哥哥!古代人也这么开放到处认哥?
南宫明珠摸索着身上的匕首,战战兢兢指着他,“你说是哥哥就是哥哥吗?我可没有那么好骗,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匕首往前推了推。
路人见她拿着凶器纷纷避让三尺,南宫绝一个转身轻轻松松擒住了她的手,南宫明珠挣脱不开心生妙计,清清嗓子大喊:“非礼啊!救命啊!”路人届时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无奈南宫绝把她拖到了角落。
“我若有心伤你便不会留你到此时,如果你不相信我,我送你回客栈便是。”
不,好不容易出了牢笼哪有现在回去之理,南宫明珠拦住他,“我暂且相信你。”
街上很热闹,大大小小的灯笼各不相同,是场艺术盛宴。21世纪的文明有好有坏,大家忙于科技带给人类的方便却忽略了人与人最本质的交流,节日不再像节日,连春节都没有了味道。南宫明珠兴奋极了,左一个灯笼右一串糖葫芦横行街头,南宫绝想起了小时候的南宫明珠,跟在他后头一直哥哥、哥哥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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