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是谁？”王霞把声音压得很低。
戚嫣不禁想抱住双臂，可是她没那么做。觉得心里瘆的慌。
“那个是我们以前的邻居魏子哥，刚刚我就是和他在一起吃饭的。”她不确定妈妈到底有没有告诉姥姥自己就是和魏松涛一起吃饭，也把他们认识的关系告诉姥姥。
“你这个孩子也是心野了些，你倒是才回来就跑出去，这不是说出门一会儿吗？怎么偏偏还和人出去吃饭了，吃饭就算了，这还是一个男人……如果章一皓知道了会怎么想啊。”王霞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吃得用的哪一样不是章一皓给的，这尚缺打工的都知道谁是老板，你也该知道你归谁管。”
“……”戚嫣被老太太的伶牙俐齿糙话给教训的服服帖帖的，她轻轻的说，“姥姥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做了，至少在你老人家在这里的时候不会那么做。”她不想被一个老人说道来去，而且是自己亲人的亲人。
“十月你的话的意思是想赶姥姥走？”王霞脸色不好看了，她这老伴一年前去世，这刚刚找到女儿还没想好什么时候离开，这丫头的话是嫌弃她这个老太太聒噪想要追自己离开？心里对这个眼前的装出一副一脸无辜的丫头更加讨厌了。
戚嫣涨红了脸，急急地申辩。她知道如果自己把姥姥给得罪了势必是对不起妈妈白素，“姥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怕你闹心吗。我的意思是以后不惹您生气……真的，你不要那么认为。妈妈是我唯一的妈妈，姥姥也是我唯一的姥姥……十月这辈子没多的亲人，就只有你们。姥姥您愿意住多久都行，不要生气……”
“那就好，”王霞一错不错的看着戚嫣那绯红的脸，觉得差不多就得了，这女儿睡下了，如果被吵醒一看到自己和戚嫣置气指不定会怎么想呢。“进来吧，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好，看来你妈妈没白疼你。”
戚嫣进去了，关上门跟在老人身后，客厅的沙发上没看到白素的影子，“妈妈睡了？”她料定就是这样，如果妈妈在这里，估计姥姥是不会说那么难听的话给自己听的。
“这都等了你老半天，你倒好……”王霞想起刚刚自己想到的，兀地停下了，“洗洗睡吧，明天早上记得早点起来煮早餐，那个做饭的已经被我辞退了。”
“阿姨做的饭不合胃口？”戚嫣想也没想的问，心里想着如果不好重新找一个就好了。
“不是不好，这是给你锻炼的机会。你看看，你妈妈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进厨房不是。我都这岁数了也很久没下过厨房了。这家里的开支也大，请保姆是要花钱的，这钱是章一皓给，可是人家给的心甘情愿的，你能够享受到心安理得？而且你以后也要会家务活才行，这加入豪门当阔太太还远得很，起码你嫁了也要有能讨好人家公婆的资本。你妈妈这伺候你们父女俩个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得到回报了。”
戚嫣以前就听说姥姥曾经是做小生意的，这果然不假，一说起话来就一套一套的毫不含糊。她点点头，“好，姥姥我听您的。”不是冲着别的，而是认同姥姥最后说的一句话，妈妈伺候了自己和爸爸很多年，没好好儿清闲过一天。
……
这一夜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佟正骁睡觉前浏览了一下国内的新闻。他不止一次扫过页面上的B市的天气，最后他是抱着电脑睡过去的。梦里他又见到了那一天。
看完星星的到那一天，他就病了。也许你要问，为什么她一个娇弱的女人好好儿的，为嘛他就病了。这他和她躺在雪地里，他能让自己冷着也不能够让她受冻。
那一晚他让她躺在自己臂弯里下面是平铺敞开的大衣，她看星星，他看她。他的衣服被浸润了，而她那一身还干干爽爽的。
他回去就病了，当晚就高烧不退。第二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惊动了家里的几个人，先是爷爷过来看他，再是倪婉清和妹妹拎着吃得带着佣人过来看他，劝他回大宅去住，他想都没想的拒绝了，他想这以后搞不好就是自己和戚嫣的根据地，怎么能搬回家去住，而且他还想今天见到她呢，可不希望她来了都没法见到自己。
到了傍晚的时候连自己的父亲也过来了，他说，“佟正骁你最近弄的是什么事儿，这到了年关三番五次的见不到人，现在还把自己给弄躺下了。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倒是真的不像你！”
他笑了笑，一张嘴发声很困难也费力的挤出话来，“我保证以后不做掉链子的事情就是。”那个时候的他因为年轻没经历过挫折，所以总是自信满满的说话。一说出来只有一副说到做到的勇气。
他等父亲走后，拿出枕边的电话来，仔细瞅了瞅还是没有一个电话进来，今天他几乎就耗在这看电话上了，睡睡醒醒的，醒来除了看电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来缓解心里的期待。
可是这个没良心的丫头，难道非要自己给她打电话她才肯过来看自己吗？
江涛从外面的屋子里进来问他要吃点什么，他好给自己叫外卖。
他没回答就只是问，“你确定你真给她打了电话了？”在下午的时候他让江涛给戚嫣打电话说自己病了。
江涛当然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打了的。我把你的情况如实给她说了。”
“她怎么说？”他想自己已经够糟糕的了，他迫不及待想知道这自己在她心里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
“……，没说什么，好像戚小姐很忙，正在上课。”
他觉得江涛的话有些犹豫，而且有点不敢直直地面对他的视线。“就这些？”他的语气凛冽起来，“咳……我问你就这些？”
江涛的身子在门口不由抖了一下，好像还退了半步。最后迫于他咄咄逼人的视线，才说，“她还问您有没有起不来？我按照您的要求把事情给她说严重些……然后她什么也没说就挂了电话。”
这倒是像她最近对自己的别扭的样子。甚至能想起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哦……”声音故意拖长了，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来，“她有没有说放学后来看我？”
他看到江涛摇摇头。心里很不好受，他脸色也更加不好看了，“你出去吧，不对……你走不用管我。”
“这……”江涛显然是听从了老爷子的话不敢离开半步。
“我叫你走。”好吧他等着。
还是期待着这如果戚嫣过来看到有人在不是也影响他们说话吗，他们已经很久都没好好儿说话了，昨晚她就自顾自看星星来着。她说回寝室自己也没拦着，主要是自己身上已经凉透了不想她再身体出状况。
他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静静的躺着床上，一瞬不瞬看着窗外灰色的越来越暗的天空。心里越来越沉，然后他终于拿起手上被自己握出汗津津的的手机。拨了她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好久都没有声音，他暗想她也许在车上所以没听见电话，或者是又一次忘记了带电话出门……她总是那个冒冒失失的样子，兴许是因为赶着出来见自己所以忘东忘西的。
他想自己是不是太急躁了，于是他继续等着，就等着她过来看望自己。他太需要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重要性了。
然而天黑透了，他也没等来她。好吧，他在心里向她投降。
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一下地脑袋就有些眩晕，是睡久了的缘故。他定定的站了好一会才好了些。拿起车钥匙出了门，甚至在公寓门口的时候还下意识看了一下门口进出的人有没有她身影，就怕自己跟她错过了，她还得像一只小狗似的等他回家。
他一路风掣电驰的把车开到很快，往她宿舍打电话，接电话的人说她早就出了门。又往她的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最后在他快要到她学校门口的时候他才放弃。
远远地看见她们学校的大门，这刚刚放慢车速准备拐过去，他刚刚打了转弯灯就隔着车流如织的马路看到戚嫣站着对面马路牙子边上，裹着厚厚的围巾，而她对面一步距离站着一个男人。
隔得远他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却能看见男人对着她说了什么，然后她扯着嘴巴笑了踮起脚尖伸出手指去触碰男人的脸，男人也在她伸出手的时候，把头低了些配合着她的触碰。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柔情蜜意的两个恋人，而明明和她是恋人的是他佟正骁……那个温柔的触碰虽然时间很短却让他心里很不爽，特别不爽。
他心里在说：戚嫣就不接我电话就为了这个男人，你不来看我就为了这个男人；我病了，明明是病了，你也不来看我？
这往来的车很多，等他转过去想要抓奸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坐上路边一直闪着应急灯的车走了。
心里被什么给揪了一下，狠狠地牵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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