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考试了，柳如烟心里期待着可以到县城去看看，长这么大还没有到过县城，最多就是去过离家5公里的镇上，县城长的什么样她都不知道，不像李霞她有的时候会随着爸爸到县城转个圈。欧阳小玲有的时候放暑假的时候会跟着爸爸去钢铁厂的时候也会到县城。而柳如烟却是从来也没有出过大山的‘门’。就在这个吉义村里出生，上小学，上初中。她又期待又胆怯。上这么大的一个考场，将决定将来去哪里上什么学。包括将来的工作。在97年的时候，中专是包分配的，所以用爸爸的话说就是，如果考好了将来就上个好学校，毕业就分配一个好工作，这就是柳如烟从父辈口中和思想中继承来的学习的目的。她听在耳朵里，记在心田里，她一切都是这么想的，也想着这么一直做下去。在她的心里认为是对的，也是正确的，也是山里娃唯一的出路。
中考终于来了，柳如烟和爸爸住在了县城大姑家大姑娘家里，也就是郝建的大姐家，大姐夫是县银行主任，日子‘混’的相当不错，大姐一个人在家照顾两个孩子的起居和日常生活。住在沿街的小二楼别墅里。还自带一个家庭小院。厨房就在院子里，住房的一楼有两个卧室，一个大大的客厅和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在角落里还有一个洗衣机，洗完还能甩干。因为在她们到了姐姐家的那天，大姐夫有会要开，中午下班回来就把‘裤’子脱下来扔进了洗衣机里，下午上班走的时候就又穿着走了。走的时候还说了句：“甩干了就能穿了，夏天真好！”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对于柳如烟来说，这些是她脑子里没有想过，眼睛里也没有见过的事情。当然他们家当时也没有洗衣机。她看到的宽宽的街道和整齐的院落，包括在家里的楼梯，新鲜感真的一下子就飘上来了。她左瞧瞧右看看。没有想到在离家不远的县城里是这等模样，还有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她开始在心里羡慕这些，更羡慕自己的大姐有这样的生活。大姐忙里忙外的招呼着他们，给他们整了一桌子柳如烟至今都没有吃过的饭。在家里吃的粗茶淡饭在这里没有了这些。取而代之的是没有见过的各种烧‘肉’和新式的烹饪菜肴。她已经想不起来她中午吃了多少了。美味到嘴的时候连考试都想不起来。吃完饭，柳如烟抢着给姐姐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姐姐直接一把把她推开：“去，上楼看书去吧，看完书睡一会儿，下午我带你去认考场。明天就考试了，多看看。”柳如烟执意要帮姐姐，柳树也在旁边说：“她都大了，也不在这一会，让她帮你吧！”执意不过，大姐也就让柳如烟帮自己把碗筷收拾到院子里的厨房就算了事。大姐和柳树在楼下的沙发上聊天，柳如烟和他们简单说了两句就说上楼看书了。从楼梯上一层层走上来，越往高走一层她觉得离自己心中向往的那种生活更近一点。此时的她才开始大量起出现在她眼前的二楼的大姐家。从二楼的窗户向外望去，远处是高速口的高架桥和冒着白烟的电厂。近处是一条款款的柏油路，不时有汽车的滴滴声和孩子们的欢笑声传来。低头看到的是一片屋顶。此时的柳如烟脑子里想的是如果自己将来也有这样的屋子住该多好啊！要是这样我需要怎么努力去做呢？是不是需要把眼下的考试发挥到最好。突然她走到书桌旁翻开了她记录的平常练习测试时自己薄弱的地方，她都一一做了记录抄在了本子上。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一但她学进去了旁边的一切就显得那么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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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看了有多长的时间，听到身后的楼梯口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她顺势回头一望，大姐上来了。微笑着对她说：“烟，看书呢，要不咱去认认考场回来再看？”柳如烟说：“恩，好啊！”她们一前一后就想跟着下楼，她走下楼的时候看到楼下等待着的柳树脸上的笑容和眼神，她知道那是关切的期待着眼神。那是上学这么多年来他最大的希望。她一直以为爸爸最大的心愿就是孩子能出人头地，能从此以后不用再这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农民的生活，可以很体面的生活一辈子。但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样给孩子这样的生活，唯有学习。学习是改变现状和将来过什么样生活唯一的途经。她对自己将来做什么没有特别的规划，至少从父辈的身上看到她不想再过一遍爸爸一样的生活一辈子。
到了县一中的时候，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学校比她之前上的吉义小学的规模要大的多，占地面积要多的多，主要的是她们的教室都在楼上，虽然楼不高，但是柳如烟没有在楼上上过一堂课，也就在上午的时间才在大姐家的小楼里上过楼，下午就在她要考试的教室里走上了楼梯上。她站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长长的出了口气，她要自信的走进去，然后满意的走出来。也有可能她的命运就会因此而改变。她迈开了步子准备进楼，“如烟，如烟”一个叫她的声音传来，她一转头看到了欧阳小玲一边跑一边喊着就过来了。随后跟来的是欧阳小玲的二姐。因为她的二姐就在这个高中上学，所以她就住到了二姐同学的家里。
柳如烟问：“小玲，你们也是才来？”一边说一边和小玲的二姐笑了笑。
欧阳小玲说：“恩恩，我们上午做的车，中午到的，吃了个饭这不就赶紧的跑过来了。你呢？”
柳如烟说：“我也是上午到的，中午到我大姐家了，现在才过来。对了，你们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柳树对欧阳小玲说：“恩，在我二姐的同学家，离这里不远。”
欧阳小玲说：“哦，我看看我的准考证是不是跟你挨着了。”说着就从书包里往出掏。
柳如烟也拿出来了，两个人看了看准考证上的号码，一个是19980514，一个是19980328，这两个数字代表这不同的教室和楼层。
柳如烟大姐说：“走哇，咱们一起进去找找，看教室挨着不？”
一行人进入教学楼开始找了起来，每到一层都有一个区间号码的指示牌。上到二楼的时候欧阳小玲二姐看到指示牌说，就在这层，柳如烟说：“玲，你先去找，一会楼下见。等我啊！”柳如烟她们接着上三楼。很快就找到了教室。柳如烟的考试教室就在刚上楼梯第二个教室的第二排靠墙的位置，按理说这个位置不理想，柳如烟噘了一下嘴，看了看教室里其他来找座位的不认识的同学们，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和教室的位置后跟着爸爸和大姐下楼了。到了二楼的时候还伸长了脖子看看欧阳小玲在不，楼道里闹哄哄的根本看不到就转身下楼了。
在学校‘门’口柳如烟出来的时候，欧阳小玲在等她，
“如烟，怎么样？”欧阳小玲问，
柳如烟看了看欧阳小玲说：“就那样，在刚进教室的墙根上第二个。位置不好，你呢？”
欧阳小玲说：“我在中间，还可以。”
柳如烟和欧阳小玲都不在说话了，欧阳小玲的二姐看出来柳如烟的心思了，补充到：“其实墙根边上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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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她只是不能四下里观望了，其实考试的时候只要自己会在哪里都无所谓，自己看不到别人的，同样别人也看不到自己的。对不？”
柳树这个时候也认识到这个问题了，说：“对了，没有关系，已经铁板钉钉了，关键是自己做好了就行。”
柳如烟看着欧阳小玲问：“李霞见了吗？她在不在这里？”
欧阳小玲说：“没有，走的前一天打了个照面说回家，估计她爸带她来吧”
大家也都不在说什么，愣愣的站了几分钟以后各自分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互相鼓励了一下，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欧阳小玲跟着二姐到了二姐同学家，她家住着县城边上的*平房里，环境跟在家里差不多，虽然也是县城边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县城里能看到的大楼都是政fǔ办公的，而且也都是最高三层的小办公楼。二姐同学家从大马路上的胡同里进去还得走半天，在不知道是几排几号的一个小院里，这个小院还同时住在好几家，卫生间和水都是共用的。只是家里空着一间房子，临时收拾出来给欧阳小玲和二姐住几天。平常没有人的时候也是放置一些家里闲置的东西。就是这样，欧阳小玲都觉得非常不错了。不用去旅店里住已经很好了。虽然离考点不远，但是二姐还是借了同学的二八自行车能载着她去。晚饭，同学的妈妈招呼着做了一顿。二姐‘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执拗不过同学的热情，她们也去帮忙，气氛一直在高涨，大家也一直在鼓励欧阳小玲。饭后，同学妈妈说有聚会就和同学爸爸打扮出‘门’了。就欧阳小玲和二姐还有二姐的同学在家。虽然欧阳小玲和二姐在一起，但是平时也都上学不在一起，‘交’流和思想碰撞的时刻也很少。
二姐对小玲说：“玲，别紧张，顺其自然。以你平时的成绩考入一中没有问题。”
二姐的同学也在旁边鼓气说到：“是啊，高中能考中。我们在一中等你哦”
柳如烟笑了笑，没有言语。
二姐的同学又接着说：“考上高中了，又得苦三年。”
二姐给同学使了个眼‘色’，意在提醒她，别给欧阳小玲心里压力，还没有考试就先说考试以后的苦，难免有些过。二姐同学立马也就心领神会了。补充到：“不过，将来我们都是要走进理想中的大学的。到时候在大学里找个对象，一毕业分配后就结婚。我都能看到我几年后的生活了。”
二姐说：“听说是要并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欧阳小玲问：“什么并轨？”
二姐看了看小玲说：“教育制度改革，说是要试行并轨，就是以后可能毕业后就不能包分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欧阳小玲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下。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的李霞，正在县城宾馆里坐着，县城宾馆说白了就是个招待所，此时的招待所里全是来参加考试的考生和家长，楼道里昏暗而且嘈杂声不断。看到出来坐在招待所‘床’上的李霞有点紧张，不知所措。虽然爸爸可能是这里的常客，连各种好吃的饭馆都知道在哪家，但是李霞的心里想的不是这些，她在想明天的考试和最后的准备。一向很冷静也有点内向的李霞不善于在言语上表达一些什么，但是她的内心想要去诉说，但是没有对象。
此时的她们，都在等待一场对于她们来说能改变命运的考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