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这款表他戴到现在,每次进手术室都把要把手表脱下出来再戴上。他竟然也不嫌麻烦。
而这会儿,程伽玛递过来一张黑色的卡片。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
“快拿着。”
“师兄?”范无双终于摇摇头,脸上有一些执拗的神色:“我不能要你的钱。”
她说得极其肯定,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有些俏皮地说:“我怎么能拿师兄的老婆本,未来嫂子要剥我的皮的。”
她说完这句话,程伽玛忽然间靠近了一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脸上轻轻笑了一下:“无双,你跟我还要见外?”
“我不缺钱,我也不会去开飞刀的,这段时间正好放放假,值夜班都要值怕了。”
她在保证。程伽玛笑了笑,终于收回那张卡,他站在门口没几分钟,兜里的电话震天响,程伽玛终于接起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焦急:“陈博!您去哪了!快回来,刚那个病人不行了!”
程伽玛神色顿时变了,立刻挂掉了电话,说了一声:“我走了”。范无双点点头,得到回应之后,他脚步生风,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程伽玛是肿瘤科最年轻的副高,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病人一个接一个,还抽空过来给她送钱。这情分,范无双担不起。
可没等范无双关上门,刚刚离开的十分迅速的程伽玛突然转过来了。他脸色有些难看,几乎是冲过来。
范无双还愣着呢,就看到他猛然间一把抓住自己的手,神色间都是失望,他直直地问:“你又喝酒了?”
早上灌的酒,这会儿中午,酒气还在,刚才程伽玛急匆匆的,这会儿却还是为了这事特意返回来。
而范无双被他抓着手,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这错愕过后就是难堪。就像是小时候明明做不出题目却偏偏被老师叫到黑板面前写题目一样,令人面红耳赤,就像是抓现行一样。
“范无双。你和什么酒?!”程伽玛放开了她,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前一次你手术的时候听你们科室的小金说你手发抖。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样子,早晚要出事,你知道吗?”
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让范无双不由得低下了头,她轻轻地说道:“师兄,我知道的。”
程伽玛看她这样子的情态,说是态度好,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也是油盐不进,说几百遍都是那样。他不由得有些生气:“无双,你把我当外人。”
“算了算了,”他觉得多说无益,只是从兜里掏出来一张执笔,快速地写了一个名字:“这是我一个同学的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她聊聊。”程伽玛想了想:“我让她免费。”
范无双接过他的好意,脸上却在发烫,但是她只是默默地说:“我会去的。”
得到了她的保证,程伽玛这才放心地走了,这次也没有再回来。
而此时此刻,苏沁接到剧组的电话,从香江别墅出来,助理早就开了车在别墅区外等着。苏沁戴着墨镜,脸上没什么神色,助理识相地就给她递了片面膜。
苏沁蔫蔫地坐在车里,想了一会儿说:“薄总是要拍新电影么?投资多少钱?”
助理小声地回答:“这次薄总自己导演,拿出来一个亿。”
苏沁笑了笑:“现在有钱人都喜欢拍电影,这位都要自己上了,呵呵。”
三年前,苏沁与陆北认识是在薄慎的一个饭桌上。那时候苏沁还是个十八线小明星,常年在各色的偶像剧中打着酱油。彼时薄慎刚刚投资了一家影视公司,手下清点了一下演员,不知怎么的就挑上了她,笑眯眯地跟她说:“要不要跟我见一见陆北。”
申城陆氏财团的大名很多人都听说过,苏沁自小在申城长大,一听是目前陆氏投资战略部的陆北,当然点头同意。
一桌饭,吃得那叫宾主尽欢,苏沁巧笑嫣然,将气氛炒得特别好。就这一顿饭,陆北看上了她。当然薄慎跟陆北的合作项目也一直进行到现在。
三年间,陆北薄慎强强联手,生意从第一年申城的大型游乐场再到第二年布桑的圈地计划,一直到现在,薄慎的公司市值翻了倍,而陆北也在集团真正站稳了脚跟。
苏沁成为陆北的女朋友后,薄慎看在陆北的面子上也给了她公司最好的资源,苏沁三年从十八线到了现在的圈内正宗小花。
即便,苏沁心里也明白,薄慎当初不过是把她送给了陆北,但是她觉得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本来她以为她与陆北也不过是露水姻缘,但没想到,自己成了他铁板钉钉的女友。
有时候,苏沁也不知道,陆北究竟是看上了自己哪一点。
“沁姐,要我约一下薄总吗?”助理跟了苏沁这些年也十分懂苏沁的心思了。
苏沁果然点点头答应了。助理立马行动,约了薄慎的秘书,秘书回复她下午正好有半个小时空档,让她直接去公司。
苏沁听了回复,立刻说:“帮我跟剧组请假,我先去薄总那边。”
助理看了她一眼,因为苏沁三年来几乎从不会请剧组的假,这大概也是她上位极快的原因。
“别看我,去薄总那。”
能让苏沁这样做的,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助理更加不敢怠慢了。
苏沁回公司,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等薄慎的空档。薄慎的总裁办公室里空旷的很,连桌子上都没什么东西,只光秃秃地放了一个相框,苏沁扫了一眼,她虽然是薄慎公司的人,但极其自由,这里几乎没来过。
“您女友真漂亮。”苏沁看见了相框里有个女孩子,挺年轻,其实相貌只能说清秀,但是照片能放在薄慎办公室的女孩定然不简单,苏沁一向会讨好人,笑眯眯地又加了一句:“一看就是很聪明的那种女孩子。”
薄慎却没什么触动,甚至扣下了那相框,只是问:“这次来找我是什么事情?”
苏沁敛了敛神色,低头瞧了瞧自己白玉一般的手指,这双手现在包养得极好,几乎可以去当手模,可是当初小的时候大冬天还伸在冷水里洗衣服。
她是受够了小时候的那些苦日子了。
于是,苏沁慢慢问道:“薄总,阿北有个姐姐的事情您知道吗?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我到现在也是托薄总的福,希望这次薄总还能帮帮我。”
薄慎瞧了她一眼,倒是没说话,手指轻轻点着办公桌,忽然间笑了笑。
这一笑,苏沁更加没底了。
哪里知道薄慎又说一句:“苏沁,这件事情不能从我口中说出来,你知道么,你这次来问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