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客气了。”
隐约的说话声从侧面传来,苏霁月偏过头去才看见善春正在门口与一僧人说话,手里不知道是拿了什么。
待那僧人远去,苏霁月才走了过去:“什么云大人?”
善春看见她却脸色急变,急忙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一放,脸色通红:“没……没什么。”
“不对!有问题!”苏霁月肯定的说着,作势去取她身后的东西,善春吓得赶紧回跑,又被她叫住,只得一脸难为情的转身,“姑娘,真没什么,就是云大人看见我脚破了所以让那小僧送了些药来。”
“你脚破了?是今日上山弄的吗?我看看!”苏霁月一听,急忙入了内。她看可是大夫啊,身边的人受了伤,她当然得看看伤情,更何况这个人是她的婢女。
“不……不用了!”
善春想要拒绝,却被苏霁月按坐在椅子上,不由分说便脱了她鞋子。
白净的小脚丫出来,果不其然,后跟那里磨破了皮,脚趾上还有水泡。
“怎么弄成这样?”苏霁月面色一拧,“云深的药我看看。”
善春见她面色凝重,这才将药递给了她。
苏霁月看过药,又稳了稳,不由得眉头一挑:“宫中秘药,呀,这位云大人不错啊,这也舍得给你?”
善春见她这般说,脸色更红了:“姑……姑娘就别打趣我了,云大人也是听说了我脚有伤,所以他就顺便给了。”
“哦。”苏霁月应着,随后站起身来,“既然已经有人先一步关心了你,那这也没我这个大夫什么事儿了。你好好休养,回头我再来看你。”
“哎!姑娘!”善春追出来。
“怎么了?”苏霁月颇感奇怪。
善春咬了咬牙,吞吞吐吐,好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跟云大人没什么,你别多想。”
“我也没说有什么啊!”苏霁月忍住心头的笑意,看她脸色“刷”的又红了,便收了笑意,不再打趣她了,“行了,受伤了就好好休息,我出去转转,这两日,你也不必伺候着我了,反正寺庙里不比宫中。”
“那怎么行?”善春抬起头来,“奴婢就是服侍姑娘的!”
“有什么不行?必须行!好好养伤,这是命令!”
听苏霁月这般说,善春这才没在说什么,一脸感激,“奴婢谢过姑娘了,姑娘人真好!”
“行了,我原本也不是什么主子,回去吧。”
话音落,她这才走了出去,正好这会儿是黄昏天,外头日光西沉,精致不错。
在护国寺走了一圈儿,她才发觉这寺庙挺大。至少比她见过的寺庙都大。庙宇比较多,她走过的几座都有僧人打理,不过却没有什么游客。
想来皇帝入寺这种事情,闲杂人等必定是不能入内的。
逛了一圈儿,她心情也好,回来的时候正好就遇见了路过的云深,她顿时就唤住了他。
“云大人!”
云深瞧见她,脚步一顿,这才走上前去:“花大夫有何吩咐?”
苏霁月对着他打量了一番,这云深一直是楼宸身边最近的人,可以说他几乎是楼宸左膀右臂的存在。不过她对这位云大人的了解却并不多,一来与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二来,这位云大人属于实干型,少说话多做事,他绝对是典范。
“云大人,你今年应该二十好几了吧?”
“是。”
“家中可有良妻?”
云深蓦然抬起头来,只见得对面的女子眼底发亮,看着他的眼睛星光熠熠。
他心下泛起嘀咕,不由得想着,这位花大夫该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但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这花大夫不是跟皇上么,那怎么就跑来问起他了呢?
“尚无。”
苏霁月的眼睛顿时就更亮了:“那你觉得善春如何?”
云深一愣,当即道:“花大夫的意思是?”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这丫头刚上来就受伤了,那脚红彤彤的一片,可招人疼了,这不心有所触忍不住就提上一提!”
“原来是这样。”云深应着的同时似乎是细细想了一下才道,“善春姑娘年纪轻,又常年在宫中,受点伤在所难免,不过皇上已经让人给她送过药了,花大夫不必担心,想来一两日就好了。”
“这样啊。”苏霁月拖长了尾音去看他,见云深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顿时心头哀呼一声。原来没戏啊!她还以为……
算了。缘分这种东西不能强求。
眼看着云深离开,她才折身打算回去。
却没想到刚进院子便看见了一堆的宫人,往里一瞧,果不其然,楼宸正在院子里与人喝茶呢。
看得出来,这偌大的院子该是禅房一类,所以他们这些宫里来的人衣食住行都被安排在了此处。她作为皇帝此番随行的女眷自然不会离皇帝太远,所以住在一个院子里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正要透着从院子过去,也不知道侯彦洪哪只眼睛看见了她,顿时就大声道:“是姑娘回来了?皇上在这里,姑娘要不要也来喝杯茶?”
苏霁月闻言瞪了侯彦洪一眼,敢情故意的吧?就因为她白日里要他包了一路的蘑菇,所以他这会儿来成心报复?
抬目看向亭中,那一头楼宸也看了过来,不过只是平淡一眼并未说话,但是他对面坐的像是寺里的主持,且此刻那主持也转过头来,慈眉善目的。
既然有外人在,还是得道高僧,她已经被发现了,这会儿掉头就走只会不礼貌。
想到这儿,她只好迈步入了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