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胡临心中的确有人,是冬至之会上,号令黑魔教主的那个女子。叶沅也考虑了一会才道:“你该去问他。”
柯亦梦扑过来抱着叶沅哭道:“叶姐姐,到底有没有吗?”
叶沅道:“你怎么会爱上他呢?”随即又自语道:“他少年英雄,温柔有礼,的确惹人喜欢,这不能怪你。但……唉。”叶沅叹口气,空气中散漫着久久不绝的遗憾。
“但他喜欢的人是楚蓁楚姑娘,对吗?”柯亦梦发疯般的叫道。叶沅把她搂在怀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柯亦梦年华初绽,初尝情果,就遇到如此一场缘分。她脆弱的心,早已不堪重负。这时已经受不住任何打击。叶沅任由她在怀里哭泣,又想到了楚蓁,那天在自己怀里也是这么撕心裂肺的哭泣着。
二十四节气中,冬至过了便是小寒。小寒是一年当中最冷的一天。时光匆匆,转眼间到了小寒。
胡临重伤初愈,柯亦梦替他选了件蓝色的长衫。他长相本就俊朗,穿上件新衣更显得华彩照人,可却总是眉宇紧锁,心事萦怀。见他身体好起来了,商柳晨和叶沅这日又来找他。柯亦梦也跟在后面,四个人坐在一起,照例又说着笑话。突然商柳晨道:“临弟,我们要回白帝城了。师傅说他已厌倦江湖生活,要我回去主持暗流。”
胡临罕见的笑了,替自己的这位把兄高兴,道:“那可真好,以后大哥执掌暗流门户,那就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了。”
商柳晨笑道:“那里是什么风云人物,我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继承祖宗基业而已。像你那样,凭自己手中一把剑,让天下群豪称服,那才是真本事。因循先人,亦步亦趋,又有什么乐趣。”胡临被商柳晨一袭话说的雄心大动,想起父亲以一柄锈剑败退黑魔教九大宗伯,天下敬仰,那才是英雄本色。商柳晨见胡临脸上出现了一抹血红,知道他虽性格谦和,可骨子里实在是个热血男儿,渴望成为一个英雄。商柳晨又接着道:“君子藏器于身以待时,以临弟你的功夫,天分,假以时日,必能无敌于天下。”
胡临笑道:“大哥你取笑我,甚么无敌于天下,我是不敢想的,也是不会想的。争那些虚名太累。以后也必为虚名所害。”
商柳晨道:“你淡泊名利这是雅士隐逸的风骨,可男子汉大丈夫,达则兼济天下,以你的功夫和声望,登高振臂一呼,天下群豪纷纷响应,自会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胡临苦笑一下,显得有些疲倦,道:“这几****总是惶惶不安,也不知是有什么事,其他的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商柳晨和叶沅两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胡临看了眼两人笑问道:“你们俩怎么了?”
叶沅将手中那封信递给胡临,映入眼帘的是“临郎亲启”四个笔迹娟秀的小楷字,见字如面,胡临脑中立刻跳出了楚蓁的影子,天底下也只有楚蓁这么称呼胡临。胡临将信拿在手里急问道:“她人呢?她人在哪儿?”
“她走了。”叶沅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这个残酷的消息。
“她走了?”胡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提高语气反问道。口中虽问了一句,可自己在心里已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楚蓁肯定还留在这里。
“大雪里来,大雪里去,她走了。”叶沅的声音有些空旷辽远,似乎又回到了冬至日的那场鹅毛大雪当中。
胡临呆立半晌没有说话,又抬头看了看叶沅和商柳晨两人,发现两人都关切的看着自己。一旁的柯亦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开了。胡临朝两人强颜欢笑,道:“我没事,明日我启程去寻她就是了。”
商柳晨点点头,略微沉吟一下,问道:“你知道楚姑娘的出身吗?”
胡临惊讶的看着商柳晨,似乎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如此问。商柳晨又道:“楚姑娘一到,黑魔教主立刻跪地而迎,口称愿奉号令。”商柳晨说到这里便停住了,他知道胡临已懂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多说了。胡临道:“她是九嶷山的人。”
商柳晨道:“九嶷山巫祝门历来神秘,他们的事我也不知道多少。只是天事鬼神者,多数奉其号令。黑魔教祖师便出身巫祝门,黑魔教主如今也奉九嶷山的号令。”
胡临听了这些话心里乱极了,一声不响的坐在椅子上。急忙打开楚蓁留下来的那封信。
胡临将一纸书信捧在手中,隐隐还能嗅到楚蓁留下的味道。他开始一字一句的读楚蓁留下的信。纸柬微皱,胡临依稀在纸上看见了楚蓁执笔落墨时的痛苦,一砚梨花雨,一纸苦相思。娟秀字迹间,盛放着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的爱情。胡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体会着楚蓁的那种痛苦和无奈。
过了良久。
商柳晨终于忍不住了,问句:“临弟,你没事吧!”
胡临小心翼翼的将那封信折起来藏在怀中,对商柳晨微微一笑,道:“没事。大哥,你明日就要回白帝城了吗?我送送你们。”商柳晨有些疑惑,但也不问,道:“今日就要走了。钱叔已备好了马匹。”
胡临站起来道:“那走吧!我送你们。免得太晚了错过宿头。”
三人谁也没有言语,就一道出了门,纵马行至浔阳江边。前些日子,这里还是天下群豪齐聚,今日喧嚣寂落,只有江流涛涛,不知疲倦,一往而前。
江边钱叔和柯亦梦站在一起。见三人纵马而来,钱叔忙迎了上去,柯亦梦却暮然回首,钻进了船舱里。胡临见状有些不知所措,钱叔替他解围道:“江边风寒,小姐有些不适应。”
胡临朝钱叔笑一下,其中夹杂着感激,无奈,疲倦……或许那种这种复杂的情感,只适合用一个微笑来表达。商柳晨拍拍胡临的肩旁道:“兄弟,我走了。”一句话罢,就头也不会,在寒风中踏上江船。叶沅亦随他而行。钱叔抱拳道:“送人千里,终有一别。江边风寒,公子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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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