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柳晨取过画卷,笑道:“亏得你有孝心。”说话间缓缓打开画卷,只看了一眼,便大吃一惊,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得到的?”
一边胡临展开画卷,也大吃一惊,急忙追问道:“你是怎么得到的?”
胡临和商柳晨乃是当世江湖大豪,艺高人胆大。两人同时如此吃惊,并不多见。胡临接过商柳晨手中的画卷,商柳晨取过胡临手中的画卷。两人各自展开,又吃了一惊,胡临这时手中拿的正是有“天下第一行书”美称的《兰亭序》,胡临瞪大了眼睛问道:“竟然是书圣真迹?”
商河洛摇摇头道:“弟子不知,还请师傅明鉴。”胡临将手中的画卷端详了片刻,沉吟道:“是不是书圣真迹尚难定论,但绝对是百年古物。天质自然,丰神盖代。确实有王右军之遗迹。”
商柳晨捧着另一副画卷,正在闭目苦思,突然失声道:“画中人竟然有几份像……”
“不错,画中正是家父。”胡临斩钉截铁的道。父亲胡谢之的身影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之中。是以方才画卷一展,只一眼便认了出来。忍不住惊讶。商柳晨与胡谢之仅有数面之缘,方才一时怔住,并未立刻认出。端详了片刻,这才发现画中人的背影依稀便是“神龙不见尾”,天下第一剑胡谢之。
“叔叔又怎么会在这副画中,这画又出自何人之手呢?”商柳晨心中顿时涌起许多疑问。
胡临摇摇头道:“不知道。”又问商河洛道:“河洛,这副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商河洛见两人神情慎重,当下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取画之事说了一边,他口吐莲花,顺便也把如何自沈贝几人手中得到《兰亭帖》的经过也说了一遍。
商河洛和胡临面面相觑,终是不得其解,道:“沈贝怎么将《兰亭帖》如此重宝,草率的放在铁盒之中,埋放在树下?一个小镇寒士的书房中,怎么会出现当世大侠的画像。看样子这副画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了。”
商河洛揣测道:“说不定是野道人偷了沈贝的书帖,惹得沈贝几人一路追寻。至于师祖那张,或许那老寒士还是师祖的朋友呢!”
“老寒士”商柳晨突然隐隐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这几日事情烦乱,却有一时窜不起来。只好摇摇头作罢。商河洛和父亲和师傅都陷入了沉思,心想:“不如我此时偷偷溜出去找云辞姐姐说话。”看了两人几眼,便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
云辞早已在院中候他,见他来了,欢喜无限,娇笑道:“小鬼头,跑那里去了,怎么一大早不见你的影子?”说着便要来揪商河洛的耳朵。商河洛轻轻避开,笑道:“我去给父亲和师傅请安了。”
两人为院中打闹不休,闹腾了一会儿,云辞笑道:“我去偷偷溜出去吧!”他们两人生性喜欢热闹,好动。自小和胡临隐居竹屋之中学艺。日子未免过得平淡。一旦来到这繁华闹市当中,便觉新奇。一有闲暇时间,便喜欢偷偷溜出去四处闲逛。云辞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商河洛的赞成。两人笑盈盈的从院墙之上一跃而过。一溜烟的往闹市当中而去。沧州城地处中原之境,自来繁华,长街之上铺席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酒旗招展,人声鼎沸。两人身处其间,东瞧瞧,西看看,心道果然比寂静无声的白鹿园中好玩多了。
商河洛武艺虽强,却依旧少年心性。看见热闹便一定要瞧,云辞又和他是一样的个性。两人一起出来,便是更加的无所拘束。
突然前面聚集了许多人,一齐仰头张望。商河洛和云辞见猎心喜,一起湊了过去。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二楼栏杆之上,一人晃晃悠悠,躺在其上。双手抱着个大酒坛,喝的烂醉如泥。似乎一个不经意,便要从上面丢下来了。那人大笑着吟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言罢手中酒坛高举,一股激流飞泄而下,那人口一张,竟然一滴不漏的吸入肚中。
下面围观众人,听他吟诗自比李太白,起初是哄堂大笑。心中皆道:“你如此德行,怎么和诗酒绝天下的謫仙人相比。”及见他饮酒如长鲸吸水,又各自叹服。
商河洛偷偷的对云辞道:“看样子这人倒是一个江湖异人。”云辞笑嘻嘻的道:“什么江湖异人,分明就是一个大酒鬼。你以后可不能如此。”
商河洛摇头晃脑的道:“昔年王右军坦腹东床,遂成快婿。依我看,这位仁兄到有晋人遗风,率性而为,不失本真。”
云辞瞪他一眼道:“好你个小鬼头,一肚子的歪理。什么率性而为,不失本真,我看通通都是你的借口。”
商河洛心中连连叫屈,却又不敢出言驳斥,唯恐惹恼了这位师姐,一会儿便可有自己的苦头吃了,遂笑而不语。
楼下面人愈聚愈多,上面那人狂歌痛饮,丝毫不把围观世人放在眼中。一副“我自狂歌向天笑”的佯狂之姿。没有几口,一大坛酒便被他饮尽。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围观者甚众,你一言我一语,指指点点。动静甚大,便引来了城中的衙役。两人穿着公服的差人大声喊道:“不要命了吗?赶快下来。”又出言遣散围观的群众。
【云门江湖,侠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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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