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莲慵懒直起身子,“不过朋友聊天,莫总裁不会那么小心眼,这都介怀吧?”
“那倒不至于。只是舞会快开始了,提醒伍少不要冷落女伴。”
两人面上和颜悦色,不动声色地交锋。
主持人走上舞台,“欢迎各位嘉宾莅临慈善晚会,竞舞活动现在开始,各位男士可以出价邀请现场任意一位女士一起共舞。筹得的善款,我们将全数捐给受灾儿童。现在各位男士可以出价邀请女士共舞了……”
伍莲一笑,目光落到沈暖心身上。“我出两百万,邀请市长千金沈小姐共舞。”
一句话,震惊四座,引来窃窃议论。伍少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但竟然连莫景的妻子都敢公然‘染指’?
沈暖心挤眉弄眼示意伍莲停止闹剧,他却毫不在意,愈发气定神闲,挑衅地望向莫景。“本少意在做慈善,莫总裁不会误会吧?”
“伍少有心做慈善自然好,只是我也想尽一些力。我出五百万,请我夫人共舞。”
沈暖心心头一跳,与伍莲请她跳舞的心情完全不同,感动又期待。
“六百万!”伍莲不带考虑,直接加价。
“七百万!”
“一千万!”
两人出价不断攀升,都没有颓然的意思,现场气氛越来越紧张,众人都聚集过来,暗中猜测谁为成为赢家……
沈暖心听得心惊肉跳。莫景富可敌国,她是知道的,做慈善也是好事。只是实在没有必要为了和伍莲对扛不断加价,她也不想成为他们竞价的物品。
“五千万!”
伍莲将竞价翻了一番,众人瞠目结舌。伍少竟然用五千万买别人的老婆跳一支舞,决心势在必得啊!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密?
沈暖心心急如焚,这个伍莲,到底想搞什么?故意让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吗?这样她会死的很惨的……
这一次,莫景没有立即加价,眉峰泛起淡淡涟漪,一贯寡然。聚光灯洒落在他身上,漫不在意的神色慢慢褪去,双唇轻启。“我出一亿……”
现场一片哗然,众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叹声,便听得他说。
“请伍少的女伴跳一支舞。”
所有人都呆了,反应不过来,沈暖心也吓了一跳,猜不透他的想法。茫然看他牵起受宠若惊的伍莲的女伴,优雅步入舞池,翩翩起舞。心,好像被锐物刺了一下。
伍莲倒是没半分异色,泰然走到沈暖心身边,绅士地伸手。“没办法,你只能和我跳了。”
“我不想和你跳!”
“你下我面子不要紧,但灾区儿童会因此少了五千万善款!”
他轻描淡写,却一下抓住了沈暖心的软肋。她心不甘情不愿,重重把手拍到他掌心。伍莲掀唇,这小东西生气的模样,愈发可爱了。
沈暖心心不在焉地与伍莲跳舞,目光一直盯着舞池另一边的莫景,那个女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将他逗笑,他都从来没对她那么开怀地笑过。两人的脸贴得很近,非常亲昵。
胃液开始泛酸,胸膛闷闷的,不好受。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就是很想冲过去,将两人拉开。
伍莲随她瞟了一眼,了然笑笑。“怎么?假戏真做吃醋了?名义上的丈夫,至于吗?”
“作为一个妻子,丈夫和别人跳舞,吃醋也正常。”
“你还当真了?”伍莲嘲讽调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们的婚姻不过是桩交易,更何况莫景演技还不怎么精湛,你就别死撑了!有必要配合他假装恩爱吗?”
被他这般毫不留情挑破自己的窘境,沈暖心脸上挂不住了。本来就生气,这下火苗更是蹭蹭直蹿,想都没想就踩了伍莲一脚。
他一吃痛,极力假装,但眉宇还是显现出一丝怒意,逼近她耳边。“是本少对你太好,给你造成了可以任意撒野的错觉?”勒住她的腰一紧,她痛得屏息。
“如果莫景是老虎,本少就是狼,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若惹恼我,后果很严重。”
他的声音很柔和,却阴森森的,听得沈暖心背嵴发冷。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与狼共舞,随时可能小命不保。别看他之前对她算和颜悦色,越是这种人越危险。一旦发狠,手段必定比莫景还毒辣。自己却一再挑衅他,真的是吃了豹子胆。
她吓白了脸,伍莲却云淡风轻起来,“这才乖!在莫景面前是只小绵羊,本少面前却是只小野猫,难保本少心里不平衡!”
沈暖心忍着不好发作。
“小东西,我记得我好心提醒过你,莫景接近你别有居心,可你好像没把这当回事?”
“那是我的私事,不劳您费心!”
“好言相劝你不听,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娶我,我们是夫妻已经是事实,我别无选择!”
“不!你有!”他灼灼望着她,意有所指。沈暖心皱眉,“你是指……”她没把‘离婚’两个字说出来。
“看来你并非没那个觉悟。你还这么年轻,何必在一桩交易里蹉跎生命?本少都替你可惜!”伍莲惋惜地嘘唏,只是眼里总有那么点说不清楚的调侃,态度相当不严肃不正经。
“伍少很闲吗?竟然有心情管别人的事!”
“你是‘别人’吗?”他巧妙反问,将一直抗拒,与自己保持距离的她一把拉近。“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别这样,有人在看……”沈暖心很不自然,却不敢太用力推他。真想要推,也敌不过他的力气。“会、会被误会的……”
“误会就误会,本少还需要看别人脸色?”伍莲想到些什么,笑得愈发邪恶。“不如将误会变成事实如何?也好堵住他们的嘴。”
“……你什么意思?”
“和莫景离婚,本少娶你!”
这是沈暖心出生到现在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如果由别人嘴里说出来,她可能会震惊,会不知所措那么一下下,可说话的人是伍莲。除了好笑,她真的没别的感觉。
他当她是三岁小孩,会相信他的谎话?身为伍氏唯一继承人的他有权有钱有地位,等待他青睐的千金名媛牵着手都能绕地球几圈。
可能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开国际笑话嘛!
她莞尔,“伍少真是幽默,只是这种幽默,并非每个人都受用!”
“所以,你是不受用的一方?真是可惜……本少可是第一次求婚!”伍莲随意玩笑。知道她不会相信,他本来也是随口说说,想逗逗她而已。
她确实是目前为止最令他感兴趣的人,但这‘暂时’的兴趣,还不足以让他娶她过门。更何况,她曾经是别人的老婆。
只不过男人嘛,自尊心强。尤其是他,被女人捧惯了的,头一遭有女人这么干脆的拒绝他,心里多少有点不爽。
越发坚定了要征服她,将她收为情妇的决心……
一舞结束,沈暖心迫不及待逃离伍莲,转头去找莫景,可舞池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以及伍莲的女伴。。难道他们一起离开了?
可莫景并不像做事不考虑场合的人,应该不至于才对。
沈暖心在会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失落地走出别墅。今天是初十五,月圆之夜,夜色曼妙。沈暖心沐浴在夜色中,原本焦躁的心慢慢被抚平。
最近的她,真的很不像自己。以前对莫景,她避之不及,巴不得敬而远之。可自从上次险些坠马事件后,她觉得他们之间多了一种说不清的……牵连,那是一种同生共死的依赖感。
即便明白这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想法,他根本不在意,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回想那天的状况。
对她而言,莫景就像一个磁场,只是磁极变换,不再抵触,反而……正负相吸,越来越想见到他,留在他身边。
她有些懊丧,沈暖心,你不会真的爱上莫景了吧?
这是个火坑,你不能往里面跳啊!
“怎么不跳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扰了沈暖心的思绪,她转头,莫景站在她几步开外,靠着墙吸烟。月光里,睫毛像扇子一样扑闪,月光透过睫毛间的缝隙倾洒在眼睑上,形成一道淡淡的阴影,煞是好看。
她喜欢由这个角度看他的侧脸,冷冽,安静,竟被月光浸得有些温柔。不似正面的他,太过冷酷,不易亲近。
她的心跳再次因他加速,“你……在那多久了?”
莫景只抽烟,不回答,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似有若无,笑了一笑。
“和你跳舞的女人呢?”
“不知道!”他对她显然毫无兴趣。
“怎么会?她也不见了!而且,你们刚刚聊得很开心,我以为……”
“你在意我是否与她一同离开?”
他的问题一下扼要害,沈暖心瞬间如立定站好的番茄,心有小鹿乱撞。“我、我没有……只是问问……我一点都不介意……”
“嗯!”他也没挑破她,还是那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继续吞云吐雾。面容在月光里,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忧沈。
沈暖心再次感叹他真的是造物主的神作,冷酷的时候气势夺人,默然不语时,却有那般性感忧沈,魅惑众生。
吸完最后一口烟,他抬头望她,“你恨我吗?”
沈暖心傻傻看着他,这是什么问题?如果她说恨,他会不会一把掐死她?
“恨我吗?”他鲜少追问,这也意味着,他执意要一个答案。“我之前那么对你,你一定恨我入骨吧?”
“没有……”
莫景忽然抑制不住轻笑出声,“你还是那么口是心非!明明心里恨得要命,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你演技不够好!如果你想演,在我背后就收敛起那种眼神,我能感觉到。”
“……”这叫她怎么回答?
沈暖心想了想,说:“我承认我以前很讨厌你,但不至于恨!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一个理由。这是我父亲欠你的,我有义务替他偿还,无权恨你。只是,我不是圣人,也会怒,也会怨。”
她说了那么多,莫景却只抓住其中一个词。“以前?即是你现在不讨厌我?”
“……”她真的有说这个词吗?沈暖心自己都没意识到,颇有些尴尬,试图解释。“也不能说不讨厌啦……只是没以前那么讨厌了。毕竟,上次在马场,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
“没必要!就当一种偿还吧!”
“偿还?”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很难消化啊!
“我知道,你和沈暖家的人不一样!”
沈暖心简直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有一种沉冤得雪的感动,飙泪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激动!
这几个月来,他将她认定为心机叵测,水性杨花的女人,和父亲一样,都是窥探他的财产。任她如何解释,都无法洗脱这个罪名。她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改变他的观点,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说……她不一样?
之前所受的种种委屈,也因为他这句话,一下子烟消云散。好像两人间不再存在隔阂,一切都释然了。
莫景只这么说了一句,便转了话题。“你和伍莲什么关系?”
“嗯?没什么关系啊!”
“我清楚他的为人,确实生性风流,但若非在意,不会以五千万邀请你跳舞。”
“他就是玩玩的,有钱没处花!”沈暖心打着哈哈,心里早就将伍莲骂了个一百遍。只会给她惹麻烦的家伙,真的很讨厌!
“是吗?”莫景离墙,单手插袋,朝她走来。身材颀长,影子一直投射到她脚下。在月色及昂贵西装的衬托下,身材越发挺拔修长,体魄健美,那张脸更是俊美。
他实在太有诱惑力了,长相以及身材,都足以令女人心神荡漾,周身散发出一种魔鬼般致命的吸引力。
光是看着他靠近,沈暖心就忍不住微微打寒颤,心跳加速,紧张到不行。
莫景停在她面前,微屈身,漂亮的深蓝色双眸微眯,嘴角上翘,贴近她耳旁。“如果你们没关系,那就证明给我看。”
沈暖心像只慌张不知所措的小鹿,缩着脖子,整个人绷得好紧好紧,声音因紧张像蚊子一样微弱。“要、要怎么证明?”
“吻我!”
蛤?
他说什么?吻、吻他?是正常人类理解的那种‘吻’吗?
他怎么会提出这种要求?难道是……
沈暖心怯怯伸出一只手……
抚上莫景的额头,一幅天然呆的表情,问:“你发烧了吗?”
“你说呢?”他眼角飞扬,暧昧又挑逗,“难道你不想吻我?”
蛤?
“不、不是啦……我想……”她在说什么?话一出口,沈暖心就恨不得要掉自己的舌头,她是脑子抽筋了吗?可他整个人就是一个硕大无比的诱惑,是罂粟。她都算理智了,换做其他女人,恐怕早已饿虎扑失食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