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只图眼前的安逸。她若是真为大师兄好,就该让他回宫去。让他坐拥江山,享受荣华富贵,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她只是一味地考虑到自己。认为自己不适合那宫中生活。却从没有想过,对大师兄来说,或许那江山更重要?或许,他更希望父子团圆,更希望能掌管天下,为百姓谋福泽?
她的思想开了小差,站在那儿没有动。
小卒出言小声提醒:“姑娘,随我进去吧。”话音一落,他迈开步伐,往前走。
烟香疾步跟上小卒,到了大堂。那小卒引她向前,她抬头便瞧见了正中坐了人。想都不用想,定是大理寺卿。
烟香行了个礼:“烟香拜见正卿大人。”
并没有人专门教过她这些礼仪规矩,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礼是否标准。无所谓了,心意到就好。反正,她是忠勇王的妹妹,她底气十足。这就是有后台的最大好处。
“你忠勇王的妹妹?”大理寺卿段子生声音温和,听着好似没话找话。
“是!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我迟乐大哥!”烟香扬了扬眉,理直气壮地说。她那样子,要多拽,就有多拽。
她当然拽!她能不拽嘛。大堂之中,敢如此直呼忠勇王名讳,除了烟香,也是没谁了。看她那模样,一点也不像撒谎,想让人怀疑她的身份都难。
“你要见楚天阔?”大理寺卿段子生显得极好说话,也没有过多盘问,直奔主题。对他来说,时间宝贵,他不想浪费口水。
“对。我专门来看他。”烟香大大方方地回道。
“我让他人带你去。我还有案子要与少卿商讨。”大理寺卿段子生看着烟香说。
“打扰大人了。”非常难得,烟香居然不忘客套一句。谁带她去都无所谓,只要能见到大师兄本人就好。
大理寺卿段子生随即招来一名管事的狱卒:“你带这位姑娘去见楚天阔。”
那名狱卒得令,带着烟香走。两人转身时,段子生又交代了一句:“好生招待!”
烟香在那名狱卒的带领下,往天牢而去。
夜黑了,眉一样的上弦月很早就沉落下去了,地面上的景物都难以分辨。狱卒掌着灯,走在前面,烟香紧跟在他后面。
靠近天牢时,里面传出来一些犯人哀嚎的声音。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凄惨,阴森。烟香自己在脑中恶补了各种画面。想象着,那犯人被铁链捆绑在十字架上,垂着头,发迹凌乱,双目紧闭。那情景,有多瘆得慌。
再配合着周围的漆黑,昏暗的灯光,感觉阴森森的。一阵阴风吹来,她打了个颤,心砰砰的跳,额上冒出了冷汗。她心虚害怕,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哎。往日里,都是大师兄护着她,宠着她。如今,大师兄身陷险境,什么都得靠她自己。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挺住,要勇敢面对。
如此,她成了一个勇士,为了来看她大师兄,不怕迷路,不辞辛苦,不惧黑暗。
狱卒领着她在天牢内行走,昏暗的墙壁上,挂着油灯,灯焰一动不动,尽情地燃烧。天牢内,唯一能走动的身影,便是几个带着刀的狱卒,他们穿着金属盔甲,个个面目狰狞,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在天牢行走缓慢,周围异常安静,除了偶尔响起的凄惨叫声,静得阴森,到处透着绝望与无助的气息。
借着昏暗的灯光,烟香看见墙壁上挂着好多刑具。有夹棒、皮鞭、烙铁、火钳,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让人触目惊心。
行走在天牢中,烟香有种当初和大师兄在松山地下室的感觉。不,感觉天牢里比那地下室恐怖多了。她心里的恐惧感却越来越重,头皮发麻。可是,只要一想到是要去见大师兄,她浑身充满力量,无所畏惧。
爱情的力量,就是如此伟大。
终于,那名狱卒将她带到一间牢房前。这是一间特殊的牢房,干净整洁,比起其他的牢房奢华。里面有床,有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冷清,简陋,有点像客栈的普通房。当然,光线昏暗,让人看不真切。
烟香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大师兄熟悉的声音:“烟香,你怎么来了?”
这声音,惊讶中夹杂着欣喜,没有其的负面情绪。
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太清东西,只是模模糊糊的。不过,这声音让烟香听着无比亲切。那是大师兄的声音,即使梦中她都记得真切。她很惊讶,她看不见大师兄,黑暗中,大师兄如何分辨出来是她?
看来,大师兄心心念念都是她。所以,即使黑暗中,他都可以凭气味或模糊的身形认出她来。烟香心里一阵甜蜜,好不快活。
楚天阔点亮了牢房中桌上的油灯。瞬间,周围亮堂了许多。
烟香抬眸四处搜寻,看见了大师兄熟悉的身影。他正从牢房内里向她走来。
看见大师兄的那一刻,烟香心情激动,喜悦,夹杂着满腹委屈。她向牢房的栅栏奔过去,手抓着栅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师兄!”
楚天阔把手从栅栏里伸出来,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嘴里边说着:“乖,不哭。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这不是很明显嘛。以为大师兄会责怪她,不顾一切地跑来看他。没想到,大师兄并不呵责她。烟香抓着他的手,紧紧握住,哽咽着说:“大师兄,要进来看你真不容易。要不是我提迟乐大哥的名号,他们都不让我进来呢。”
楚天阔听了,鼻子陡然一酸,低低一叹:“你实在不该来。”
“大师兄。我不来看看你,我不放心。”一个惨淡的笑容,在烟香的脸上浮现而出。
“烟香。你看到了,我没事。你回去吧。”楚天阔板起了脸,声音变得冰冷。犹豫了一下,他猛地抽出手,往牢内后退了几步。
“不。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同甘共苦。你若坐牢,我便陪着你。”任凭烟香把手伸进栅栏里,用尽全力伸进去,却怎么都够不着他。她明白了大师兄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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