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好久不见
掌心堪堪停在金蓝额头,掌风掠起她脸旁的碎发。【高品质更新】
没人怀疑,若这红楼主人手心再多发一分力,那包子脸青年必定会被爆得脑浆开花。
只是此时,少年竟是掌劲疾收,拍到金蓝额头上的力道不过堪堪如清风拂面,柳枝轻漾。
更令众人惊讶的是,那包子脸青年居然依旧面色不改,淡眉弯笑,直视面前这少年。
一切的发生,不过几秒之间。
元魍刚刚站定,便见眼前之景,蓦然瞳孔紧缩,跟刘全两人提拳就要冲将上来。
金蓝张臂,挡住二人去势。
元魍二人全全看向金蓝,不知为何那少年已是攻击之姿,偏金蓝却拦住他们不让回击——这不是金蓝的风格。
只听金蓝轻轻开口:“别急,他不会杀我。”顿了顿,才又叹息一声,“而且,你们斗不过他。”
少年微微一笑,化掌为指,轻轻弹了金蓝额头一下:“你倒是自信,我为什么不会杀了曾经阴谋想要害了我的人?”完全无视杀气腾腾的元魍,注意力只集中在眼前这人身上。
金蓝拂开少年置于自己额头那张暧昧的手掌,无语半晌:“说到这件事,应该我来问罪才是。从头到尾,似乎都是你害我居多。到最后,更是狗咬吕洞宾,不解我好意不说,居然还连累我丧掉性命。”
少年并不恼怒金蓝无礼,眸内依旧愉悦非常:“你不觉得那般殉情,血肉都能混合在一起,很浪漫么?”
金蓝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得否定:“从来不觉得。”变态就是变态,血肉混合在一起,只能是恶心好不好?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殉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再说,我跟你,从来跟‘情’之一字搭不上边,何来殉情一说。”
少年从善如流:“我觉得浪漫就好。”
金蓝腹内吐血三升。即使这世界更迭了千年万载,即使这相貌变化得再也不同,可这人内里,却真真毫无变化。更甚者,那自说自话、唯我独尊的性子,是更上一层楼。
少年想了想,似乎对金蓝后一半话很是不认同,惊讶问道:“而且,你不是收下了我的戒指吗?”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金蓝只觉胸内神兽即将跳出体外,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娘的!你初等教育过关了吗?要不要我送你一本先祖老人家的《说文解字》,好好学习一下‘收下’到底是什么含义!”
少年戏谑不止,面上笑容更是扩大几分:“好久不见,你还是如此伶牙俐齿、活力十足。如此,我很欣慰啊,金蓝。”
金蓝深吸一口气,眸中十分无奈:“许久未见,你的恶趣味只增不减。如此,我很为这个世界的人民担忧啊,血老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但从这人开口说第一句话时,金蓝就确认了,他,就是血无衣。
血无衣挑眉:“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了解我,我能理解为你早就对我情根深种了么?”
金蓝无力扶额:“相信我,这绝对是你的幻觉。”
两人来去对话,完全不顾旁边一堆围观的人群。
众人顶着问号,更是听不懂两人话中含义。众人默默检视自己,到底是自己学识太差还是这两人在讲外星语。
刘全转眼瞧瞧身边火气越烧越旺的自家主子,顿时觉得应该打断前面两人“情意绵绵”的对话,于是插嘴道:“这位红楼楼主是吧?你对我家姑娘性子也是不一般的了解啊,难道你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血无衣笑容满面、不带犹豫:“我是啊。”终于赏脸给了刘全一眼,一副赞赏的表情,“这位小哥实在是有一双发现真相的慧眼啊。”
刘全张大了嘴,从来不知道有人能把这话回得这般自然而又无耻之极的。他没有转头,也能感觉到旁边元魍瞪着他那不善的目光。
刘全垂目看地,缩着步子就往后边退去。高手过招,他果然不适合插嘴啊。
元魍很讨厌这种感觉,仿佛他再怎样努力,都不能企及金蓝的世界。他总是患得患失,他的内心深处知道金蓝不是普通人,否则当年怎么会以弱龄之姿保护得了他?但是,他从来不愿多想这件事情。
但是,今日,这红楼少主的出现,偏偏把这个事实放大到了他眼前。
这少年,不仅令金蓝感觉到惊惧,更是显而易见参与过金蓝以前的的人生的——那是他元魍费尽一生心血,都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元魍对这人本来就有杀心,此时,更是厌恶之极。
饶是少年老成,平日看上去多么沉稳的一个人,此时对上心内最在乎之事,亦是被迷蒙了心智。
握掌为拳,就朝血无衣袭了过去。
金蓝只觉冷风掠过身旁,不禁大惊,脱口而出:“别伤他!”担忧骇然之情油然面上。
血无衣面色古怪得瞧了金蓝一眼,心下恶意丛生,掌下再多生几分力道,就朝着元魍的拳头推了过去。
一拳一掌,俱是带着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心思。
但是功夫高下,明眼人都能瞧出来,那黑面少年定会不敌。
各个心下惋惜之时,却见白衣翻飞,金蓝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潜力,竟比元魍早一步到得血无衣跟前,隔住元魍身形,一个小擒拿手,便折住了血无衣的臂膀。
元魍为避免误伤金蓝,只得赶紧收拳。
血无衣再看眼金蓝,眉头稍皱,突然浑身真气四溢,金蓝只觉有无形内力将自己轰开。如同游龙般,她再也抓不住血无衣的胳膊。
一掌,惊凤般,就朝元魍胸前袭去。
最后一刻,出现在血无衣面前的,却还是被他甩开的金蓝。
血无衣眯了眼,这次再没收力,掌心拍上了金蓝的心肺。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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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弱如蝼蚁
元魍心跳瞬间停滞,眼前只能看见金蓝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伸臂,就要接住。
有人却比他更快。
血无衣一个旋身,捞住金蓝的身子,睨向元魍:“小子,金蓝没教过你冲动是大忌吗?尤其是面对明显比你强的敌人。这一掌,是她为你受的。”分明自己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语却仿佛是王者居高临下一般,带着长者对晚辈的厉喝。
转头,又朝金蓝道:“金蓝,你居然三次为别人挡掌,真不像你。你是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吗……”却见怀中这位脸色苍白得过分,不禁心下疑惑:以金蓝的身手,这等掌力怎会承受不住?立时捏脉查探,大惊:“你受着伤?你的身体怎么弱成了这个样子?”
金蓝在苦笑:“我的错,在你出掌之前没告诉你我身上有伤。”月前那箭伤差点就穿透过身体,哪里是那么容易养好的?虽然一路也补了不少药,但最终还是劳顿奔波着,身子自然没有好透。再加上今日这一掌,怕是伤上加伤,更难养好了。
血无衣终于正了颜色:“胡闹!”
元魍哪里容得金蓝在旁人怀中,提气就过来抢人。
本来已是退到一旁的刘全见此情形,自然也是上来帮忙。
血无衣敛眸抬眼,面上再无笑意,挥挥袖子,一股真气便冲出体外,随着“乒乓”之响,窗裂门断,室内物什俱是碎裂成片。
气波流转,更是将周遭人都掀翻在地,抱着胸口“嗷嗷”叫疼。
其间,最为尖利的当属玉多多的肉痛声:“我~的~宝~贝~诶~”声调魏延婉转,端地跟死了爹娘一般,嘶叫得肝胆俱颤。
众人恐惧得望着这一脸淡然的红楼少主,方知此前他那掌风凛凛、速度奇快不过也是小儿科,这般深厚内力,分明已经有了好几甲子的功力,哪里是这十来岁少年所能习得?眼前这位,强得根本不像人。
此间世界,虽也有修习内力之说,但因世代久远,内功功谱失传较多,再加上内力难习,因此现在基本上都是练的外在功夫了。即使有修习内功的,也只是浅尝辄止,作为外功的辅助罢了。却不曾想到这红楼少主,居然是内外兼修,并且都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
当真,可怕!
刘全翻身护住几乎毫无功力的赵小才,虽然刘全替小孩承受住了空气中大部分波动,赵小才还是被震晕了过去。
他回头看看自家主子,元魍亦是倒在了地上,眸中一片阴霾,显然也是受刺激不小。
血无衣不再管这些人,抱着金蓝就往外走。
“不许走!”却听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强硬又固执。
血无衣转身,就见元魍撑着地,摇摇晃晃立起了身子,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放下金蓝!”即使这少年处于如此弱势,即使敌我强弱如此分明,他依旧没有胆怯,一如之前,强势而霸道。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直觉告诉血无衣,今日不除去这少年,日后这位必定会成为难以对付的强敌。
也许这就是同性相斥的道理。这二位,从本质上来说,竟是性子颇有相似,都是执着到癫狂的人。
两人,当真相看两生厌。
血无衣长眸半眯,邪气顿生,杀气四溢。
蓦然,一双凉指掐上他的喉头。
金蓝冷冽的声音响起:“你,别想打他的主意。”
血无衣低头,看怀中那早就该陷入半昏迷的人儿。
只见金蓝强自撑起眼帘,就算是这样一个动作,也该是费尽气力,那伸出来威胁他的臂膀甚至还在颤抖,可是喉头上的那双手指却是坚定不移。
血无衣对金蓝的性子了如指掌,她虽然心软,可是下手从来不软。只要他出手,金蓝绝对会指戳他的喉咙。
但他不明白的是,他认识的金蓝,分明是那样一个凉薄情淡的人,怎么会拼尽性命,只为保护眼前这异世的少年。
血无衣柔下声音,淡起笑意:“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得杀了他。”劈手就给了金蓝后颈一记。
即使金蓝警戒铃大响,但终究抵不过身体的无力,终于完全陷入昏腥。
闭上眼睛前,只来得及低喃一声:“不能……”
元魍眼睁睁得瞧着金蓝昏去,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更是心内焦虑,气血翻滚,再加上之前被血无衣震出的一身内伤,此时自是一口腥血涌上喉头,眼前渐渐模糊。
血无衣走到他跟前,轻俯到他耳旁,道:“既然金蓝今日这般护你,那我便饶你一次。下次,你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元魍揪住血无衣衣角,嘴里还是坚持着那句话:“放下她!”
血无衣一脚把他踢翻:“我再教你一个道理。弱肉强食,到哪里都是真理。你弱如蝼蚁,你就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脚底狠狠撵上元魍的手掌,“既然是蝼蚁,就该有蝼蚁的样子,在地上爬着就好。”
元魍如遭雷击,时间仿佛回到十一岁那年,金蓝被抓去了内侍监,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远远得守在外头的石子路上,看里头鞭子高高扬起的倒影,听里头金蓝咬紧牙关的闷哼……
噩梦,再次降临。
他恨极——最恨不过自己弱如蝼蚁!
血无衣步出门外,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下。
那黑面少年只字未发,只言未哼,甚至没看自己一眼,半昏半醒间,只专注着他怀中的人儿。
在那眼神中,血无衣清清楚楚得读出了“势要夺回”四字。
这少年,果然不能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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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不想再见
公海上,一艘精美的游轮正慢悠悠得闲逛着。
落日的余晖打在甲板上,悠闲而又寂静。
一纸遮阳伞,挡住了此间主人的面目,只听得底下慵懒的男声响起:“金蓝,你有没有觉得很无聊?”
温和淡笑的女子端着咖啡走了过来,递给男人:“好不容易有个休假,我觉得这样的时光,很舒服。”——一脸清秀,不美得过分张扬,眉眼弯弯,另有一种叫人心旷神怡的舒适之感,正是前世的金蓝模样。
男人轻笑一声:“可是,我觉得很无趣呢,怎么办?”
金蓝沉思片刻,提出建议:“听说这船上专门设置了拟真深水游戏房,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男人叹一声:“再是拟真,也是假的,哪里有真海有趣?”顿了顿,又道,“传闻,这片海域是鲨鱼群出没地段……”
话音戛然而止。
金蓝不觉眼皮一跳,联想这位以往的不良行径,顿时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只见眼前银光一闪,匕首在男人手底下划了一个圈,直接就在她胳膊上划拉出一条口子。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男人踢下了海。
海水呛了她满耳满鼻,好半晌,她才挣扎着浮出水面。
“你干什么?”她大声质问船头那位笑得大声的罪魁祸首。
夕阳照在男人面上,在他那过于阴柔的脸面棱角上度上了一层金光,叫她看不清那人相貌。
“我就是想证明下,传言可不可信,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鲨鱼。”那人笑答。
金蓝心头郁结:所以,她成了他无聊时候一时兴起的试验品?
抹把脸上的水珠,再质问:“你干嘛不自己下来亲自证明?”
男人举着匕首道:“因为,我怕疼啊。”匕刃上,残留的鲜血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男人从遮阳伞下探出了脑袋,晃着手指,狭长的凤眼半眯起:“金蓝,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鲜红的绯衣,顿时落入金蓝的眸中……
金蓝蓦然睁眼——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怎么又梦到了?
这场试验最后是如何收场的?她记得清清楚楚!
鲜血的味道很快引来了鲨鱼群。
她逃,它们追。
直到她筋疲力尽,直到终于愉悦了那个男人,他才施恩叫人救她上来。
不了解?
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
那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如果可以,她当真有生之年不想再见到他。
因为那个人,对她而言,代表的只有耍弄跟危险。看到他,她想到的就是前世的死亡。
可是,上天似乎偏偏爱开玩笑呢,居然在这个世界再重遇那人。
这是怎样的孽缘啊?
金蓝苦笑,转头看坐在窗户上吹笛的少年。
笛声悠扬而寂寞,空灵得仿佛能跨越时空的界限。
“你居然会吹笛子?”金蓝坐起身来,“我记得你以前最鄙视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
笛声骤停,少年笑嗓传来:“人,都是发展变化着的。所以说,金蓝,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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