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算账?”叶小满非常奇怪,问道:“跟我算什么帐?”
“我当然要找你算账!”李寡妇撇嘴:“你跟锦绣记定了专供的契,那我这边要香妃色的布可怎么办?”
原来是为这事儿,叶小满略带歉意地解释道:“锦绣记的夏老板只肯定专供契,不签的话,就没得合作了,我实在拗不过他,还请您多担待。”
李寡妇做惯了生意,知道这事怨不得叶小满,只不过话还是要说的,免得人家以为她真不在意,下次还有这种事。
她颇为羡慕地对叶小满道:“以前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生意就已经做到镇上城里去了,夏老板可是一等一的精明人,有锦绣记给你做背书,小丫头你以后前途无量啊。哎,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师父手底下学手艺呢。话说你的师父是谁?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起过。”
“我哪里有什么师父,不过是自己瞎摸索罢了,也是运气好,叫我摸索出了一些门道,比不得你们这样世代相传,底蕴深厚。”
李寡妇见她回答得滴水不漏,又试探道:“那你跟锦绣记合作,你那边普通的花布也卖给锦绣记吗?”
“目前是这样的。”叶小满把夏老板答应普通的花布翻倍收的事告诉李寡妇。
这事说出来虽然可能会引起嫉妒,但也暗示了李寡妇,叶家的花布已经有了下家,不会跟她争普通花布的生意,毕竟锦绣记不可能翻倍收李寡妇的布。
“那你可真是太走运了。”李寡妇语气果然酸得像醋。
“老板娘,今儿我找你可是有要事相求。”叶小满赶紧岔开话题。
她怕再说下去,李寡妇该真得生气了,同行是冤家这话可不假。现在之所以李寡妇跟她能相安无事,是因为两人卖布的对象不一样。李寡妇是走量的,开开染房收收徒弟,染的布都卖给了普通的布店和老百姓。而叶小满搭上了锦绣记,专供一家,也不卖散布,跟李寡妇没啥冲突,
“你还能有事求我?”李寡妇半是调侃半是不信。
叶小满还真有事求她。
“我想问问您这儿有没有蚕丝布?”
蚕丝布,是真丝的一种,她们这儿一般是桑蚕丝织成的。这种布滑不溜手,轻薄透气,夏天穿着非常舒服。按照织造的工艺不同,分为绫、罗、绸、缎、绢、纺纱、缂丝、锦绡、呢绒等多种,其中绫罗绸缎只有当官的和女子能穿,普通男子最多只能穿绢布,不可以穿绫罗。
桑蚕丝不易得,所以蚕丝布价格昂贵,曾一度价比黄金,不是棉麻布可以比的。
叶大娘现在刚学会织棉布,就算叶小满能找来桑蚕丝,她也织不来。
叶小满想来想去,只有李寡妇可能有蚕丝布了。
“你要蚕丝布?”李寡妇问:“要来作甚?做衣服吗?”
“不,是用来染。”叶小满也不瞒她,道:“我需要生丝布,当然最好是白色的。”
李寡妇非常诧异,好心告诉她:“你要给真丝染色?那可是吃力不讨好!你自己摸索的染布之道,所以你不知道。咱们学染布的时候,师父交代过,真丝的固色极差,要从丝线的时候就开始染。若是拿到的是布不是线,轻易不要染。染了就别下水,下水后染的色基本就废了。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真丝衣服一下水就掉色。你要给它染色,难度可不一般,而且真丝易皱,不能扎染,做不出花纹。那些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倒有自己的法子,可那是废了多少线多少布换来的,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法子,你真得要试吗?”
叶小满点头,坚定道:“是,我要用蚕丝布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