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号,带着刺骨的寒意。
没有在温尔斯顿冬天海边吹过风的人,及时是习惯于冰冷的北方人,也不会体会那种扎进皮肉的刺骨冰凉。
带着【娜塔莎嘲笑面具】的凯尔将自己缩在由鼠皮大衣里,也许是血脉的缘故,或许是这个世界的环境因素,凯尔发现自己要比周围人的更不抗冻,即使是外三层里三层的穿,凯尔依旧需要依靠一点法术来抵抗寒冷。
行走在黑暗的街头,以往一到天黑就变得猖獗的帮派份子近乎绝迹,即使偶然出现的几个,也会行色匆匆。
凯尔避开了三五成群的巡逻队,走进了热闹非凡的鼠尾巴酒馆。
如今的老乔早已经今非昔比,在凯尔独家炼金药水的提供下,老乔和他的匪帮早已经吞下附近的几条街,更是凭借蓝色小药丸和上城区的大人物勾搭上了线。
如今的老乔已经不是那个“酒馆乔”,“酒鬼乔”,而是“乔伊老爹”,“不死老乔”。
自从上次心脏中了一刀后,却没有死的乔伊俨然在圈里成了一个神话。
甚至因为他的发迹,很多人都谣传他和死神做了交易,这才开始发家致富,为此还有几个愚民也自己给自己心脏来一刀乞求发财,那就是另说了。
如今这家原本对外开放的小酒馆早就不营业了,而是成为了老乔和他们匪帮的一个基地,专门用来和人做生意用的。
推门而入,原本喧闹的酒馆顿时一静,房间内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凯尔的身上。
兜帽下暴露在外的是一张有着诡异笑脸的白目面具,身上套着一件墨绿色皮甲,这是鼠人工匠们精心用地下蝾螈皮制作的皮甲,在保证穿戴者灵活的同时,最大限度的防御力。
凯尔最近有点焦躁,自己的魔药学最近一直处于某种瓶颈,那种只差一点点就能突破的感觉让他抓心挠肝的,加上最近几次夜出好几次都差点被姑妈发现,所以当他收到乔伊接二连三的催促通知后,也就过来了。只是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却变得更加烦躁起来。
凯尔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如同啄木鸟般的哒哒声。
因为对面除了乔伊的人外,还有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老乔早就没有往日的那种颓废,已经白的发灰的头发被发蜡一丝不苟的抹在脑门上,越发臃肿的身上穿的不再是穷人才穿的粗布衣裳,而是由上好牛皮和呢绒搓揉而成的及膝大衣,十个已经粗的如同萝卜的指头上如同彩虹一样,带着赤红蓝绿紫等颜色不一的十个宝石戒指,身后更是凶神恶煞的站着四个满脸横肉的壮汉。
因此他身边的那个怪人越发显得怪异。
怪人穿着一件温尔斯顿极其少见的罩袍,头上更是带着一副从头垂到脚的面纱,瘦瘦高高的身材就像一根电线杆子一般。而且他走路也很古怪,就好像是飘过来一般,脚上的袍子没有滚动一下。
“你就是不死老乔说的那个药剂师?”从斗笠下发出一个沙哑难听的嗓音,怪异的音调让他的说话时就像漏气一样发声嘶嘶声,像是一条滑腻腻的蛇。
小术士从来都不喜欢被他人所左右,于是冷漠粗鲁的说道:“说出你的来意。”
坐在一旁的乔伊咳嗽了一声道:“嗯,那个‘药剂师’先生,对方可是咱们的大主顾。”
“药剂师”是对凯尔的称呼,凯尔微微扭头看了一眼乔伊,自己是有什么“暴露”了吗?
于是脑子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开始回忆自己是否有什么把柄被对方抓住,还是对方有什么高端武力有恃无恐,最后的结论是什么都没有。那么乔伊究竟是凭借什么竟然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是脑子瓦特了么?
最后凯尔归为一个——那就是自己实在是太善良太好说话了,导致对方自信心膨胀的都开始分不清主次了。
“听乔伊的话,整个温尔斯顿都找不到比你还强的药剂师,所以我希望‘药剂师’先生,”对方从长袍里伸出一条被链甲包裹着的手臂“帮我们配一种药剂,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拜托了。”
凯尔接过对方递来的纸张看了一眼后不由面色古怪起来,这是一张强化防冻膏的药膏方子,使用这方子后可以使人的肌肤稳定的持续在一个相对较高的温度。
以防冻膏来说这个药方已经不能说是奢侈而是浪费了,除非~使用这个药方的是个容易冬眠的冷血生物,不过这玩意貌似对自己也有一定的用处。
就在凯尔犹疑的时候,对方继续道:“这个方子对我们很重要,价钱不是问题,只要您能制作出上面的药剂,我们,可以付出和药剂同等重量的金子。另外我们运来的药材和粮食还可以半价优先卖给您。这是我们的诚意,也希望您赋予同等的诚意。”
这就是威胁了,凯尔不由一笑。凯尔把玩着手上的小纸片,放在鼻尖闻了闻,那上面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腥臭味。
凯尔当即将手中的小卡片冲对方一弹,将后背靠在椅子上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那就滚吧,诚如你所说,诚意是彼此的对等的,既然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那我也很有诚意的说不。”
乔伊面色一变,刚要张嘴说话,就被坐在他身边的怪人伸出一个动作制止,怪人如同击杀猎物般的蟒蛇般,站起身子看着凯尔,收齐了先前虚伪的客套,而是用一种冰冷的如同滑腻腻的腔调说道:“‘药剂师’先生,你会后悔的,我们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那就对不起喽,”凯尔耸了耸肩道,“我是你永远都得不到的爸爸。”
怪人似乎是没料到凯尔是这样的回答,震惊,或者是气的,修长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了几秒后,这才向门外走去,同时对想要起身的老乔冷漠的说道:“不用送了。”
说完对方就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在开门的一瞬间,凯尔依稀看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但不等映入眼帘的影响勾起他的回忆,就被一个狂暴的声音所打断。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吗,我不是再三叮嘱你要对他客气吗……”乔伊愤怒的站起,冲着凯尔咆哮道。
眼角中顿时浮出暴虐之气的凯尔猛然站了起来,瘦小的体格如同炮弹般直接撞翻了身前的木桌,随着身体飞转,一道刺目而明亮的白光在浑浊的灯光下的一闪而过。
等撞倒在地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老乔回过神时,一柄堪比门板的大剑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自己还在茫然看着闯进来的帮会成员一脸惊惧的看着这边时,耳边传来一具森然的耳语:“不死老乔,听说这是你新的名号,但是如果你再认不清自己这条老耗子的位置在哪里,那么我保证你的外号会短一些,比方说死翘翘。”
老乔伊猛地打了个寒碜,等那个瘦小的身影连同那柄突兀出现的巨剑一同在关上门消失后,他才愕然的发现不知何时屋内原本站着的帮派好手都已经人头落地的扑倒在地,血迹里的人头依旧露着临死前的茫然,显然他们至今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死的,而自己正跌坐在越积越多的血泊之中。
刚刚杀人的凯尔独自走在街道上,不知是身处异世,还是天性如此。
对于杀了个把人这种充满血腥反人类的事情凯尔没有任何异样心情。
不呕吐,不恶心甚至现在还有心情哼着小曲,带着那个一直跟在后面的家伙兜了兜风,观赏了一下温尔斯顿的小巷夜景,不过显然对方不是这么想的。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凯尔背后一个沙哑的同样带着嘶嘶声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你们是蛇人吧。”凯尔不答反问道,有福吉在,转不转身过去都是一样的。
“你很自信,但也很愚蠢。”凯尔听到了对方走来的声音和拔刀的声音,在福吉的视线中对方也确实在朝自己走来,“在我的家乡所有将背后露给我的人都死掉了。”
随后向凯尔涌来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刀锋在空气中划出的呜咽声。
突然陷入无边黑暗的凯尔并没有像对方想象中那样陷入慌乱中,而是握住拖剑在地的大剑,自信无比的回旋劈斩。
叮叮当当的金属交击声如同一首小舞曲,带动着两人激情的腾挪跳跃,只是紧随其后的不是观看者的掌声,而是死神无声的注视。
“嘭!”的一声,小术士倒拖着巨剑,整个人压低身子从黑暗之中滑了出来。
小术士面露狞笑,虽然被面具所遮挡,但整个人身上愤怒的杀意都开始犹如实质般的蒸腾起来。
蛇人杀手神色凝重的从消散的黑暗烟雾中走出,戒备的提防着让他感受到威胁程度正快速拔高的“药剂师”。
但下一刻,死亡的危机从背后而来!
从莫德海姆开始“盈利”后,小术士第一时间就是拉来整整一队的【死亡奔行鼠】隐匿在自己身边,为的就是这一刻。
兵者,诡道也!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只要能杀死敌人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看着被六名鼠人刺客团团围住,险象环生的蛇人刺客,凯尔赶紧喊道:“给我留口气!”
原本招招毙命的鼠人刺客们立刻风格一变,虽不再致命却变得更加刁钻诡异。
随着一柄被鼠尾缠绕,原先隐藏在斗篷中的匕首在蛇人的脊梁骨上轻轻一划,蛇人杀手就如同被抽空全身力气的娃娃般瘫倒在地,随后就被两个鼠人一左一右架了起来,先前那一刀直接切断了他的脊椎神经后,即使他这次大难不死,迎接的也只能是瘫痪在床。
看着在鼠人刺客簇拥下走来的凯尔,他带着极度不甘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原本以为是猎物的家伙,如同蛇一般吐着紫色的芯子嘶鸣道:“我是什么都不会说……唔唔!!”
然而回答他的是在喉部快速的一抹。
凯尔轻描淡写的从他身旁走过,收回杀人不见血的秘银短剑后,留下一句轻语道:“您想多了,留着你只是为了赚点经验而已。”
ps:还是喜欢写打斗场面,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