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仪见庄继华向他走来,此刻他的心中已经平静下明白了以他在西安事变中犯的错,能得到今天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全\本/小\说/网
“司令官。”邓文仪抬手就给庄继华行了个军礼,他的军衔由中将直接拉到少校,见了很多后辈学弟都要行礼,可就这军衔这还是庄继华利用手中权力开的后门。
庄继华回了个礼后说:“雪冰,以后我们俩人的时候,还是叫我文革吧,这样称呼,实在太生分。”
庄继华说得很诚恳,可邓文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以前的称呼,可现在,庄继华轻轻的说:“其实叫什么是小事,可心境最重要,当初安定同学来重庆时就很好。”
邓文仪苦笑一下,当初李安定差点被他们整死,要不是庄继华,恐怕骨头都烂了,没想到今天,他也落到这个地步。
“人生就这样,得意时不要松懈,失意时不要气馁,特别是不要沉沦下去。雪冰,就在基层磨两年,等校长气消了,同学们再说说情,那时你就能大展宏图。”庄继华感到邓文仪还是个人才,这次到江北招兵,短短时间内,居然让他招到近万人,而且还不是抓壮丁得来的,这太难得了。
“雪冰,我打算在武汉设立一个联络处,四十九集团军联络处,你愿不愿意担任这个联络处的主任。”
邓文仪心头略微沉凝,到武汉当然是好事,至少比乡村农舍强,可以他现在的地身份到武汉,那么多熟人。
“安定在攀枝花和西吃了很多苦,不过那是校长有话,你呢,校长什么也没说,既然没说,那就可以把你安排到任何地方。”庄继华解释说,他不想把邓文仪安排到重庆或云南,邓文仪时明里暗里得罪地人太多,西南开队中的李安定不说了,李之龙也不可能给他好脸,所以只能让他去武汉。
“联络处都是那些工作呢?”邓文仪还是想问清楚。就这一会间。他有八成想干了。贺衷寒他们也在武汉。以后遇上什么事可以有人商量。
“主要是后勤。向后勤部提出要求。转送伤兵。招收新兵。与各方面协调关系。”庄继华说。其实联络处是他在武汉地一个观察政局地耳目。其次他最看重地就是招新兵。这个时代。由于绝大部分地区没有预备役。补充新兵是个大问题。一些杂牌将领就采取最简单地——抓壮丁。闹得天怒人怨。
“此外。你要注意鄂北地情况。最好抽时间去跑跑。”庄继华压低声音。把脑袋凑近邓文仪:“津浦路战后。下一场大战势必转向武汉方向。鄂北迟早会划入五战区。”
邓文仪听到这里不再犹豫:“好。我去。”
庄继华这才满意点点头:“那好。你准备一下。过不了几天。任命就会下来。”
说完就向邓文仪告辞。邓文仪忽然叫住他。犹豫良久才说:“文革。谢谢。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帮我。”
最终帮他地居然是庄继华,老实说,邓文仪自己都没想到,在他看来,他与庄继华从学校起就有些不对付,明面上没生什么冲突,可暗地里双方争斗了几次;到后来,邓文仪主持黄埔清党,杨其刚、熊雄等同学的死与他有很大关系,庄继华回国后还因此不肯原谅他,所以他一直认为他与庄继华的关系不怎么样,可这次闯下天大的祸,最终却是庄继华向他伸出援手。
“当初一块睡葵棚地兄弟已经不多了。”庄继华叹口气,邓文仪不是没有才干,可惜就是功利心太重,看着邓文仪有些羞愧的脸,庄继华停顿一下:“到武汉后低调点,让校长暂时忘了你。”
邓文仪点点头,不过这时他还不太明白为何要让蒋介石暂时忘掉他,到了武汉后与贺衷寒交谈之后才明白这话地含义,原来蒋介石对他的愤怒居然如此之烈,他立刻打消了短时间内东山再起的念头。
离开邓文仪,庄继华又到医院去看了赵汉杰,赵汉杰和宋云飞一后一前回来的,他们总共带回来三百六十六人,阵亡二十二人,留在第三战区养伤的有三十一人,赵汉杰也负伤了,不过伤得不太重,坚持与部队一同回来。
特种部队初次出战,战果巨大,在最后几乎切断了南线日军的后勤供应线,宋云飞也把北线搅得天翻地覆,京沪线上地日军没有一个小队根本不敢出门。
“尽快养好伤,别在这瞎溜达,负伤了还不老实。”庄继华见裹着绷带在园子里溜达的赵汉杰心里又气又心痛,在心里宋云飞伍子牛赵汉杰这几个不再仅仅是部下,而是兄弟,亲兄弟。看着他们负伤,他心里禁不住难受,这种难受让他有些奇怪,当年在樟木头,在牛行,那么多部下战死沙场,虽然悲伤可不难受。
“司令,没事,这点小伤很快就好。”赵汉杰笑嘻嘻地动动受伤的胳膊,向庄继华炫耀:“司令,下一仗什么时候开始?”
“先养好伤再说,别瞎琢磨,”庄继华平静地说:“快三十的人了,还不老实,下次回家把家成了。”
“嘿嘿,我这么一个穷当兵地…”
还没说完,庄继华一下就打断他的话:“别再说什的,都中校了,手下几百弟兄,一个月几百薪水,还穷当兵的。”
按照军官薪水,中校的薪水是一百八块法币,可特种部队的薪水要比其他部队高出一倍,赵汉杰的薪水就是三百多大洋,赶上少将了,绝不是什么穷当兵的。
“嘿嘿。”赵汉杰摸摸脑袋不说话了,庄继华知道,赵汉杰从来不乱用钱,薪水最多留下几十块,其余的全部寄回家中了,生怕自己战死沙场,家中父母弟妹无人照顾。
“娶个媳妇在家照顾父母不好吗?”庄继华有点恨铁不成钢,当年地老弟兄除了伍子牛就是他了,他扭头对伍子牛骂道:“还有你,狗日地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伍子牛瞪大眼珠,嘴里不满的嘀咕道这关我什么事,怎么又冲我来了,可他却不敢说什么,只拿眼瞪着赵汉杰,赵汉杰偷着乐。
“还有你,鲁瑞山,你也该成亲了。”
最后庄继华把三个人都训了一顿,他忽然想起攀枝花收下的两个女奴,她们不正合适吗,赵汉杰,鲁瑞山,一人一个,对就这样:“回头我给你们找一个,没你什么事,你这头牛。”
蒋介石到徐州,韩复自然不能再在济南窝着,他也到徐州,庄继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敢跟蒋介石叫板的家伙。
韩复给他的印象就想他想象中那样,既粗鲁又精明,庄继华试图与与他交流,但这小子油盐不进,每到关键之处便顾左右而言他,让庄继华毫无办法。或许感到气氛不对,蒋介石还没走,韩复就借口军情紧急跑回济南了。
韩复这一走就不再回来,把李宗仁凉在徐州,李宗仁也没什么办法,只好与庄继华商议,决定在五月初召开作战会议,确定本战区作战方案。
这不是大规模的作战会议只是一个小范围的会议,多数将领还在徐州城外,在这个会上最终确定逐步抵抗,诱敌深入地作战方案。
“根据日军的兵力变化,南线日军有可能又三到四个师团北上,以李品仙为南线总指挥,负责指挥南线的所有部队,其中有二十一集团军,十一集团军,五十七军,韩德勤八十九军,另外还有樊松浦四十六军,李仙洲九十二军,总兵力接近十万。”
听着李宗仁报出的串串番号,庄继华心中忍不住苦笑下,这些部队番号虽大,但大都残缺不全五十七军,四十六军和九十二军参加过淞沪抗战,部队损失惨重,早早撤下来,至今没恢复元气,十一集团军有个集团军地番号,实际兵力只有一个三十一军。李宗仁的最后一句,总兵力接近十万,就已经说明这个问题,按照编制,一个军地兵力就是三万多人,现在七个军还不到十万人。
“这不行,南线作战区域很大,日军的攻击线路没探明,苏北淮南都要防守,这点兵力不够,必须增兵。”庄继华说道。
“胶东预定放弃,于学忠五十一军调到苏北淮安,韩德勤的八十九军驻守盐城,五十七军负责泰州,兴化一线。如遇日军攻击,可逐步后撤到盐城,与韩德勤八十九军会合,共同防御。”
“淮南地区,调刘汝明六十八军到县,负责前沿一线守御,二十一集团军负责蚌埠防御,十一集团军负责池河北岸到定远防御,李仙洲九十二军负责巢湖地区防御。六十八军和九十二军与敌接触后可逐步向池河北岸地区后撤,在池河北岸与十一集团军会合,整个南线以淮河为最后抵抗线。”
“从二十二集团军抽调四十五军陈鼎勋部驻守宿县,为南线总预备队,未得战区司令部命令,该部不得调动。”
庄继华基本赞同李宗仁对南线的部署,这个部署前轻后重,逐步诱敌深入,最终以蚌埠为核心最后抵抗线。
可最关键的是北线防御,李宗仁沉凝片刻最终开口:“津浦路北线防御,分三层,第一线是黄河南岸,重点是济南极其附近,由第三集团军韩总司令负责具体实施,第五军团庞炳勋部负责临,六十九君石友三部负责水至:县一线的防御。二十二集团军负责临区地防御。孙连仲第二集团军负责驻防曲阜兖州一线,这是战区的第二道防线;徐州附近是我战区最后防线,石友三部六十九军驻守巨野郓城防住日军从北翼地攻击,四十九集团军负责枣庄临城县,这是徐州的外围防线,二十四集团军负责徐州极其附近防线。”
李宗仁见庄继华地情绪好像不够高,便有些纳闷地问:“怎么?文革感到不妥?”
“有些疑惑,北翼石友三地力量太弱,如果日军现这个弱点,可以从北翼攻击,此外,这个部署的反击和预备队恐怕就是二十四集团军吧?”
李宗仁点点头,庄继华又说:“我的意见是把北翼当作反击起地,将攻击力最强的四十九集团军放在这里,石友三六十九军放在兖州,孙连仲放在徐州外围。日军攻击,石友三部向嘉祥撤退,与四十九集团军会合,而不是撤向徐州。”
拿不定主意,把目光转向徐祖贻和蒋百里,蒋百里团军副军长,实际也就是高参,但他的名望太高,白崇禧到徐州时对他也执弟子礼,珍重甚高。
“李司令,这个部署有些温和,四平八稳,没什么大错,是双方面对面较量实力,文革的部署有些风险,但成功的可能性更大。”蒋百里直截了当地说,丝毫不顾及李宗仁的面子:“另外,预备队,仅靠一个二十四集团军还不够,最好再调部分部队来。我感到北线日军恐怕不止四五个师团。”
李宗仁心中有些郁闷,这次防御战,战略思想是庄继华的,具体部署还是庄继华的,自己就成了他地前台表演了,他在背后导演。
徐祖贻这时也说道:“德公,四十九集团军有三个整军和两个独立师,总兵力十二万左右,若日军在进攻徐州时,他们从日军的侧翼杀出来,对日军地杀伤力更强;另外五十九军张自忠正在路上,委员长正在考虑是否把汤恩伯的二十军团划归我战区,您再催催,这两支部队可以充当预备队。”
“好,就这样。”李宗仁下决心了。
当天李宗仁下令,于学忠放弃青岛调防淮安,青岛防务移交青岛市长兼第三舰队司令沈鸿烈,同时令其炸毁所有青岛的日本工厂,不过后来庄继华得知沈鸿烈将青岛的所有日本工厂机器给卖了,所得钱财招了五千余士兵,组建了个胶东保安旅。
这里需要补充说明的五十九军,五十九军是二十九军一部改编而来,三月就得到命令调往五战区,可五十九军将士却坚决不动,要求他们的军长张自忠回来。
二十九军从平津撤退时,张自忠在天津奉命与日军谈判,成功掩护二十九军撤出天津,但全国舆论却大骂张自忠卖国,要杀之以谢天下。张自忠从天津逃出后,被关押进监狱,但二十九军上下大呼其鸣冤,宋哲元也连电蒋介石,说明张治中与日本谈判是奉自己地命令,是奉命而行,蒋介石也清楚张自忠冤枉,可对舆论也不得不有所交代,因此一直将张自忠关押着,也不处理。
五十九军拒绝奉命,李宗仁趁蒋介石到徐州期间,当面向蒋介石求情,蒋介石也顺水推舟放张自忠回去,继续担任五十九军军长。国难张自忠一到部队,五十九军立刻开拔,正在来徐州的路上。
至于汤恩伯二十军团,他们在南口血战之后辗转撤到河南休整,军团下辖两个军关麟征五十二军王仲廉八十五军,这两支部队都是中央军精锐,关麟征部还是全德械军。
二十军团是一战区主力,如果把这支部队抽走,一战区就剩下二十九军地冯治安部,商震部,原十七路军的赵寿山部,剩下地就数几个新编师了,如果日军在此时起进攻,一战区很难挡住。所以蒋介石犹豫再三还是不敢下这个决心。
上海,五月的天空轻轻地飘着细雨,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梦飞咖啡厅内飘着轻柔的音乐,王小山与一个穿浅黄色西装中年人坐在一块,俩人慢慢搅动杯中咖啡望着窗外细细的雨丝。
“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王小山轻轻的说,对面的黄西装点点头:“记住,先生的意思是不要与其他任何势力牵连,不要采取任何行动,这里不能有电台,密码和电台必须分开。”
“放心吧,小山,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当年你可不这样。”黄西装笑着说。
王小山笑了笑,黄西装是他的旧识,当年的十八罗汉之一,他们一同在武汉救出庄继华杜聿明,可几个月后,黄西装却不辞而别,从此离开军界情报界政界,转而经商,虽然没成巨富,但小日子也过得不错,几年前王小山偶然在上海遇上他,这才又联系上了。
王小山清楚庄继华不会把他一直留在上海,所以他在上海设立联络点之时就开始物色接替他的人选,最想起了老朋友,黄西装也没辜负他的希望,他一提就答应下来了。
“他来了。”一个侍推门进来悄声说。
“请他过来。”王小山平静的说,侍转身出去,一会儿,大泽真五郎进来了,王小山站起来向他伸出手,大泽真五郎惑的看着旁边坐着的陌生人。
“其实你们见过,”王小山笑着说:“还在一起待过几个月,只不过当时你们都蒙着脸。”
大泽一下笑了,他心里清楚,既然王小山把这个人带来,那么说明,这个人将来与他的工作有重要联系,很可能将主持这个联络点,他向黄西装伸出手:“降虎罗汉金志镐,现在叫大泽真五郎。”
“沉思罗汉罗文定。”黄西装握住大泽的手。
松开罗文定的手,大泽急切的说:“我带来一份重要情报,华中方面军决定在五月下旬向津浦线南路起进攻,总兵力四个师团,请立刻通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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