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宫乃是天下权力之核心,也是最勾心斗角之地,要想在这里混,就像《九品芝麻官》里的包隆星,这贪官要奸,清官更要奸,否则如何和这贪官斗?
这个米柱,自然是要向李太监请教生存之道。
这个李太监对他这个孙婿,十分看重和喜爱,说道:“在这慈庆宫里,你讨好李娘娘即可,至于这太孙嘛!小孩子一个,喜欢做木匠,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要顺着他的气,不要让他生气即可。”
米柱道:“一切还请姥爷指点,以免犯忌尚不知晓。”
这个米礼义一身金甲,是显得十分雄壮威武的,他说道:“亲家,我这里备下纹银二百两,请你打点一番,以免这维新初到,受人排挤。”
这米礼义的大汉将军只是殿廷卫士,凡早晚朝及宿卫扈驾俱执金瓜,披铁甲,佩弓矢,冠红缨铁盔帽,列侍左右。如大朝会则披金甲、金盔帽,列侍殿庭。
说白了是守卫殿廷的,他们又与国朝开始的带刀侍卫不同。一开始是择公、侯、伯、都督、指挥之嫡次子,置勋卫散骑舍人,而府军前卫及旗手等十二卫,各有带刀官,现在这些达官贵人之子,谁肯干这活?
他们这些守卫后宫的更惨,没有任何油水可言,只是一个苦差,所以也不招宫里的贵人们待见,对于宫内各殿贵人之间的关系也就不知。
李太监胸膛一挺,说道:“谁敢动咱家的孙婿,这些银两你且带回,多置办一些彩礼,岂不是好?”
走出这皇宫,又经过严密的搜查,才允许离开,不过这李太监己为他登记造册,发放了一面铜牌,上面写有慈庆宫侍读字样,以后他可以凭牌出入,不用每次李太监来接,至于这个造册,则是让画师给米柱画了一张相,附有描述性文字。
米柱、身高五尺五,细长眉、丹凤眼……。”
这古代没有指纹和膜虹识别技术,只能这样了。
他们刚出宫门,这米夫人、李铁、杨以诚己在那里等候多时,这个米夫人焦急的问:“如何!”
因为这个米礼义要当值,就止步于宫门口,米柱自己一个人走出来,他脸现微笑道:“成了!”
“阿弥佗佛!祖宗保佑!”这个米夫人欢天喜地的道:“回去杀鸡拜祖宗。”
米柱道:“甚好!”
杨以诚叹道:“昨天这诗会维新不去,实是可惜,你的那首《感怀》被大家交口赞誉,列为第一。”
米柱道:“不是我与一宦官之后订婚,同窗们尽与我划清界线了吗?”
杨以诚道:“这是叶梦泽他们搞的鬼,他早就妒忌这维新之才了。“
他们回到了家中,米夫人马上烧水,杀鸡做饭,等这个米礼义回来了,他们就拜谢祖宗,然后吃饭,这个杨以诚与米柱乃同窗好友,经常在一起读书吃饭,而且住的不远,他们家是经营米铺和布匹的,生意做得很大,是知名的粮商之一,不过这时代的商人,社会地位不高,仕农工商,排到了最后,作为富二代的他,也没有什么优越感,处处以米柱小弟自居。
这个杨以诚道:“维新呀!既然做了太孙伴读,就是天子近臣了,你需得多做几套新衣衫才行,明儿我让人送两匹丝绸来,就当是贺礼。”
这时代的丝绸、布匹乃是硬通货,米柱向老爹笑道:“这算不算收受贿赂?”
米百户道:“贿赂什么?你这个太孙伴读,连编制都没有,只是一个临时工,也没有响银的。”
米柱道:“这一般人还真干不了这活儿。”
这个饭后,米礼义再次的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才去睡觉。
因为这个米礼义当值时间早,米柱的迟,他们就没有一起出发,这个米礼义心痛儿子,向轿行租了一轿子,约定早晚接送。
这等于乘出租车上下班,这是白领级别的待遇了,以他们家的实力,买轿子和马车是买得起的,但如果要养轿夫马伕,这就养不起了。
米柱说道:“其实我可以步行,一个月省下不少的钱,足够家用了。”
这米百户道:“家里不差你那一点钱,试想你一路赶路到慈庆宫,累得满身大汗,衣衫不整,还怎么读书,这是君前失仪之罪呀。”
这个米柱一想,这还真不错,宫里是勾心斗角,步步惊心之地,你在这里,如身处狼窝无异,这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是。坐着轿子上值,可以在路上琢磨该怎么做事。
这个米柱一早来到了哕鸾殿的书房,他人是来了,不过这朱由校未到,他们这是由东宫詹事府管理。
洪武初年,置大本堂以藏古今图籍,召四方名儒训导太子、亲王。不久,太子居于文华堂,诸儒轮班侍从,又选才俊之士入充伴读。
不过这个朱常洛还是太子,还是地位面临巨大挑战的那一种,加之他又不喜欢这个儿子,是处于长期放养的地步,至现在形势好转,福王就藩之后,这才稍为重视儿子的教学,派了一个翰林学士来教他读书。
结果这李翰林来了,朱由校尚未至,这米柱便向李翰林自我介绍,套近乎,这李翰林自然是对他告诫勉励一番,顺便提问了几句,发现他还是有一些真才实学的,说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好诗!好句!”
米柱道:“谢老师夸奖!”
直至上课时间半柱香过去了,这朱由校才在李太监和另外一个太监的簇拥下,姗姗来迟,此君身材微微矮胖,身穿金色的龙袍,头戴王冠,如果不是睡眼惺忪,一直打着呵欠,自有一番威严气度。
这位历史人物,大明帝国的未来继承人也就如此德性,这个米柱表示失望,忙上前见礼。
朱由校正眼也不看米柱一眼,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抓起一起干果,就往嘴里塞,而他身边的两任太监,连忙的侍候他坐下喝水喝茶。
这位李翰林见皇太孙又迟到了,只好告诫了几句,便拿出一本《论语》,进行讲解。
这个李翰林,奉行的是“书熟文章肉”“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
所以他这是命学生反复的读和背领,他只是讲解一遍,不懂的再由学生问。
不过这个皇太孙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先生在上面讲,他听得的昏昏入睡,很快便呼呼大睡了。
李翰林皱眉,走过去用戒尺打了一下桌面,将这个朱由校惊醒。李翰林道:“太孙可是睡眠不足?可否需要回去补一觉?”
朱由校喜道:“那感情好!噢!不!孤是昨晚没有睡好,喝一杯茶就会没事耳!”他猛灌了几口茶,又坐下来,在李翰林的注视之下,坐着坐着,便眼冒金星,睡着了。
李翰林只好又用戒尺敲打桌面,将他叫醒,说道:“读书才能启智明理,这课堂上睡觉,等同亵渎圣人,伸出手来,打十下吧!”
朱由校苦着脸道:“老师,且饶了孤这一遭吧?当着新来的人之面,孤很没面子的。”
李翰林道:“如此吧?姑且记下,如果你再睡,重打二十以天效尤。”
朱由校喜道:“甚好!甚好!”他欢天喜地的坐下,这次眼睛睁得大大,说什么也不敢睡着了,不过这双目圆睁,眼睛怒凸的样子,听得进去就见鬼了。
这李太监和另外一个太监在上课之后,便被轰出去,一直在门口探头探脑看。
这个朱由校只好苦着脸在读书,他偷偷看这个米柱,这家伙面露笑容,口里念念有词,摇头晃脑在念着,声音很小,不知在念什么,但这如饮佳酿的欢欣喜悦,令李翰林连连点头。
朱由校就奇了,这狗屎一样的书还能吃出猪肉味来?他趁老师不注意,伸头过去看,又惊又怒:“好小子!恁地奸滑!”
这小子不是在读论语,而是在读一本课外书,叫《西游记》什么的。
米柱连忙捂住他的嘴,连连示意不要声张。
李翰林斥道:“何事喧哗?”
米柱连忙道:“回先生!太孙欲借学生的《唐诗》!太孙!请。”他将《唐诗》交给了这个朱由校。
朱由校十分得意,做了一个:“等着瞧。”的手势。
果然!在半个时辰后的休息时间,李翰林去解手,而这个朱由校则得意洋洋的过来,说道:“你好大的狗胆!小小书童,竞敢在课堂之内读闲书杂书,不想走人,速速下跪求饶!”他轰走了上前伺候的李太监和另外一个叫魏太监的。
他这伴读,一向是循规蹈矩,走路不敢快步,放屁不敢放大声的,现在居然有上课看闲书的狂忤之徒,还让他捉了短,这让他十分得意。
米柱却是在装糊涂,说道:“学生不明太孙之意?”
朱由校道:“汝上课期间私阅闲书,罪大恶极,不想混蛋,速速交出,并向孤下跪认错,孤饶你不死。”
米柱道:“上课期间私阅闲书?这证据呢?”
朱由校说道:“不见棺材不流泪!”他跑过来在这米柱书桌上找,全部翻了一个遍,居然找不到,他顿时傻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