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那个白衣服的汉女,巴图就连还在渗血的耳朵也顾不得了,强烈的欲*望让他心如火燎。
那个汉女就在那里。在月光下,她更美了,仿佛草原上的一朵洁白雪莲花!
满脸血污的巴图,狞笑着一步一摇的走过去。感觉到有人走近,这个白衣汉女缓缓抬起头来。
月光和火光交相辉映出她秀美的容颜,娥眉如黛、黑漆漆如晨星的杏眼、娇俏挺直的鼻子、略显苍白的脸色更显娇媚,一头乌黑的浓密秀发瀑布般的垂下来。
被掳来的绝大多数男女,尽皆面无人色、哭得死去活来。唯独她的眼中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泪痕!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中,完全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无比的轻蔑和从容,冷冷盯着一步步走近的巴图。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身经百战、杀人无数的巴图,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低贱的汉女!”恼羞成怒的巴图怒骂一声,扬起大手狠狠向这汉女脸上扇去。
“啪!”只是他的大手刚刚扬起,却突然被人给抓住了。
“混蛋!”巴图骂出声的同时,回头却看见抓住自己手臂的人,居然正是自己的牌子头阿日善。
“为什么拦住我?”
巴图并不太买阿日善的账。同为查干巴日大人的侍卫,而且阿日善还是牌子头,但在崇尚勇武的鞑靼部落里面,只有真正的勇士才会受人尊敬。无论是在马背上还是马背下,巴图都认为阿日善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凭什么获得自己的尊敬?
对巴图的怒火和凶狠表情视若无睹,只听阿日善冷冷道:“这个女人是要献给查干巴日大人的,你动不得。”
巴图顿时一愣:“什么?要献给查干巴日大人,怎么会这样?”
阿日善扫了一眼面前的汉女,道:“这是杀胡堡把总段怀德和查干巴日大人约好的事情,他放任我们劫掠小市,就是为了让我们劫走这个女人。听那段怀德说,这个汉女在方圆百里是出了名的绝色,查干巴日大人亲自交代要毫发无伤的带回去。”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在巴图眼中,明军就是天生的死敌。以他的智慧,根本搞不懂明朝的军官,怎么可能和自家的部族大人勾结在一起。
“哼,汉狗的卑鄙,我们鞑靼勇士永远搞不明白。我们前脚进去灭门掳人,那些汉人军官后脚就占无主家产,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这一次,恐怕是段怀德又盯上了这个汉女的家产吧。”
“呸!”巴图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这些只会窝里斗的下贱汉狗,就支配当我们鞑靼勇士的奴隶!”
桀骜不驯的巴图虽然心有不甘,但无论如何不敢碰要献给查干巴日大人的女人。他骂骂咧咧的走了回去,见另外两个同伴仍然还骑在雪白的汉女胴*体上撒欢,欲*火腾的一下再被点燃。只见他二话不说,抬起脚就将其中一人踢飞了出去,自己解开了裤带,压在了汉女身上。
巴图脸上带着恶毒的狂笑,一只大手死死掐着这汉女的脖子,下半身猛烈的冲击着,浑然不顾这汉女已经被掐得无法呼吸,一对眼球上翻、最后只剩下眼白,脸色苍白如纸、赤*裸的双腿一阵乱蹬,只是片刻就断了气。
正在兴头上的巴图恍若未觉,继续冲刺了足足一刻钟、彻底满足了兽*欲之后,这才将逐渐冰冷的汉女尸体随手抛开。
......
这一群鞑靼人是铁木儿忽部的精锐,精力实在过人。午夜之后又折腾了很久,才逐渐消停下去。大部分鞑子都喝得醉醺醺的、拥着毛毡沉沉睡去,只留下两个鞑子守夜。
在百多丈开外的小山包上,李星汉顶着塞外的寒风、悄无声息的潜伏了两个多小时,才等到这群鞑子彻底消停。目睹这群人野兽般的残暴,李星汉胸口集聚的怒火和杀气,几乎冲破胸膛。
有好几次、特别是鞑子要对周挺姐姐施暴的时候,李星汉忍不住就要怒而出手。但超强的意志力、出奇的沉着冷静,让他终究忍住了,等到了真正的动手时机。
话说回来,李星汉之前那一记掌刀可真够狠的,中招的周挺直到现在都还没醒。为防这个冲动且鲁莽的小子坏事,李星汉手底下毫不留情。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要叫醒周挺的打算。
无声无息的夜半杀人,这完全是一项技术活。李星汉不认为周挺这个从来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小子,能够胜任这样高难度的任务。与其多一分暴露的危险,不如完全自己来。
悄无声息的摸下山坡,李星汉在半人高的草丛中一路潜行,绕了一个大圈来到岱海岸边。
此时的岱海,比后世的面积要大好几倍,广阔的湖面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水岸旁全是茂密的芦苇丛。
将外套、靴子脱下来,连带身上不必要的东西全部装在背包里、藏在了芦苇丛中。跟着取了一截中空的芦苇当呼吸管,李星汉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岱海的水面之下。
三月的塞北兀自春寒料峭,晚上的气温接近冰点。普通人在这样的低温下潜入水中,无疑是在自寻死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因为低温症而死。
但李星汉经过专门的抗寒训练,在冰水中坚持个把小时不在话下。而且冬泳过的人都知道,水底的温度要比水面的温度高几度,反而要暖和一些。
李星汉用芦苇管呼吸,在水面下潜泳,就算是在大白天都难以察觉,更别提是在夜晚了。以这种完全出人意料的方式,一点点接近鞑子营地。
这群鞑子不愧是部族中的精锐,就算只是小股人马的临时营地,其实也选得相当讲究。一个被风面水的小山坳,只要在山坡顶上放一两个人守夜,基本就不可能被人趁夜色偷袭。
那两个守夜的鞑子,其中一个正是守在小山坡顶上,另外一人则在山坳中看守着被掳来的汉人百姓。别说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早已经放松了警惕,就算有所防备,也绝对预料不到危险居然来自水面之下!
半刻钟之后,在距离鞑子营地仅仅十来丈外、平静无波的水面上,悄无声息的露出了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
潜泳了半里多远,冒出水面的李星汉甚至连一个涟漪都没有泛起。在近距离扫视一眼营地的状况后,他居然再次消失在水面下。
但仅仅十来息之后,他就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他双手中却多了一支箭在弦上的钢弩!
和其他鞑靼勇士一样,苏日格今晚的精神相当亢奋。这一次只有九人的牌子队到汉人地盘上劫掠,但却出乎意料的收获巨大,不仅掳来二三十个青壮汉人,而且还收获了大量财货。按照部族规矩,一半的缴获归查干巴日大人,剩下的一半就归他们这牌子队平分。
收获如此巨大,以至于平时小心谨慎的苏日格,高兴之余也用马奶酒将自己灌了个七分醉。虽然被派来干守夜的苦差事,却也不能浇灭他心头的高兴和喜悦,如同牧羊犬看护羊群一般,苏日格紧紧看守着这一群汉人。
因为生性小心谨慎,苏日格才被派来守夜,他也忠实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怀里紧紧抱着马刀,驱赶着不时袭来的睡意和醉意,一双眼睛和耳朵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只是背对岱海而坐的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的背影已经被人套在了准星里面!
“啵!”一声弓弦的脆响,席地而坐的苏日格突然感觉后脑勺一痛、眼前一黑,在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之前,他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
一支颤巍巍的箭矢,从他后脑勺射入,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箭头从嘴巴里面钻了出来,银色的箭头正滴着猩红的滚烫鲜血!
死亡来得如此快、如此突然,苏日格来不及给同伴发出警告,甚至来不及转过任何念头,就已经被一箭毙命!
仅仅三丈之外,七个鞑子睡得死沉死沉的,浑然没有察觉死亡的阴影已经悄然来袭。就连被掳来的汉人百姓,绝大多数也精疲力竭的昏昏睡去,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唯有单独被绑在胡杨树下的那个素白衣服女子,居然听到了微不足道的弓弦声,抬起头来正好看见苏日格嘴里穿出来的箭头!
白衣女子的小嘴瞬间张大,俏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要坏事!”一箭射出,立马潜伏回水中只露出双眼的李星汉,见这女子的表情动作,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要是这女子惊叫出声,那就只有将偷袭改为强攻,救出所有人且全身而退的几率,几乎等于零!
幸好,这应该是周挺姐姐的女子,只是满脸震惊,却没有失声尖叫出来,倒是惊出了李星汉一身冷汗。
解决掉了最近的一个鞑子守夜人,李星汉在水中将钢弩再次上弦,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紧接着,又将准星套在了四十丈于外、坐在山坡顶上的那个鞑子身上。
现代军弩的有效射程在一百五十米左右,而四十丈出头已经接近精准射击的极限。
在五十米内,李星汉用手中钢弩有十足把握射中一枚小小钢镚,就如同刚才那一箭一样。但距离达到了一百五十米,就算是李星汉这样的尖兵战士,也不敢说能够百发百中。
手中的钢弩虽强,但毕竟不是步枪。弩箭受风的影响特别大,稍微一点风速和风向的变化,都会让弩箭偏差极大。而且在月光下,以李星汉的目力也只能勉强看清山顶的那个黑影。
在心头默默测算风向风速,调节呼吸良久,轻抠扳机,只听“啵!”一声,伴随弓弦脆响,李星汉射出了第二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