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丁一松昏昏噩噩地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瞥了一眼窗户,只见窗户上的印花窗帘已经透亮了。他又扭脸看了一眼身边的桂瑾萱,她穿着睡衣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还在昏昏欲睡,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沉浸在一个甜美的梦境里。
“喂,醒醒,大懒虫!”
丁一松把一根小指头伸进桂瑾萱的鼻孔里,轻轻搅动了一下。她“嗯”了一声侧过身子,将后背呈给了他。
“宝贝,快醒醒,太阳晒屁股蛋子了,该起床了。”
丁一松伸又揪住了桂瑾萱的耳朵,轻轻拽着摇晃。桂瑾萱烦躁地扒拉开他的,嘴里嘟哝着:“哎呀,你怎么这么烦人呢?今天又不上班,起那么早干嘛呀?”
“你不起,我可要起了啊……”
丁一松说着,从床上坐起来,背靠着床头。桂瑾萱依旧躺在那里,闭眼不动。
要是搁到以往,只要丁一松一说起床,桂瑾萱无论多晚睡觉都会立刻爬起来给他做早餐,可是现在他的话在她面前突然失灵了。不仅如此,最近这一段时间,桂瑾萱对他的态度还越来越淡然,越来越冷漠。淡然的他一脸懵逼,冷漠的他胆战心寒。
丁一松怅怅不乐地下了床,穿着拖鞋来到卫生间洗漱。就在他把牙膏挤上牙刷的一刹那,桂瑾萱的在卧室响起来,而且不厌其烦地响个不停。丁一松见桂瑾萱没有反应,便准备返回卧室叫醒她。可当他急匆匆地走进卧室时,见桂瑾萱已经坐起来,一只揉着眼睛,一只拿着,一脸的惝恍迷离。
“谁呀?”桂瑾萱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扭身将后背对着他。少顷,她的表情忽然变了,脸上充满了阳光,口气也嗲声嗲气起来:“谢谢你了,昨天那么晚你还开车送我回来……”
丁一松清楚桂瑾萱背对着他的意思,她是嫌自己站在这里影响她的对话,于是便知趣地返回卫生间洗漱。等桂瑾萱那边打完了,他又回到了卧室。
“是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个小鲜肉吧?”
桂瑾萱“嗯”了一声,下了床,脸色顿时明朗起来。
“他找你有事情?”
“没……没什么事……”
小鲜肉打来的一个,像给桂瑾萱打了一针兴奋剂,让她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她来到卫生间的洗漱台,打开水龙头,哗哗啦啦洗漱起来。
“宝贝,今天不是不上班吗?你起来干什么?”
“有点事。”
“是小鲜肉找你?”
“别瞎猜。”
“我还没吃早饭呢……”
“出去吃点吧。”
看着桂瑾萱不冷不热的态度,丁一松的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早上懒得不起来做饭,接了小鲜肉的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往外跑,真是不可理喻。
“跟小鲜肉交往你早晚要后悔的。”
“我们是普通朋友,你别瞎想。”
“你现在出去是不是和他见面?”
“嗯……”
“小鲜肉有什么好的?啊?你早晚要吃亏的!”
“你别胡说八道!小鲜肉生龙活虎的,有什么不好?”
“小鲜肉再好也不能撅着屁股往上上啊?贱不贱呀?”
“你给我少放狗臭屁!刚才他打来,是约我们一起旅游的几个人今天再聚一聚。”
“照你这么说,你又要很晚才能回来喽?”
“你不也常常这样吗?”
尽管从桂瑾萱说话的表情里已经看不出口是心非的迹象,更窥探不出她和小鲜肉媾和过的蛛丝马迹,但丁一松还是郁郁寡欢、愁肠百结。
晚上十点,丁一松又来到桂瑾萱的住处。遗憾的是,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为了见她,他从老家提前赶回来,可她不但不领情,反而还把他撇在一边,和一块儿旅游的几个狐朋狗友外出聚餐,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丁一松坐在沙发上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生气。可是,这样生闷气又有什么用呢?
丁一松打开了客厅的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着桂瑾萱回来。他准备等她回来以后,好好地和她掰扯掰扯这件事,不掰扯出个胜负来,决不罢休。
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多钟,桂瑾萱才踉踉跄跄地走进屋。
“老公,我喝高了。”桂瑾萱把脚上的鞋胡乱地踢在地板上,光着脚走过来,一屁股坐进沙发里。
“你喝那么多酒干嘛呀?”
“真痛快!”桂瑾萱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嘴里说:“去给我倒一碗蜂蜜水吧,好不好?”
丁一松白了她一眼,起身走到厨房,给她泡了一小碗蜂蜜水,端过来。
“真甜呀……”桂瑾萱接过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很快就把碗里的蜂蜜水喝干净了。她醉醺醺地把碗往茶几上一磕,然后脑袋重重地靠在了沙发背上。
“是不是小鲜肉灌你的酒?”
“没有……小鲜肉不但没灌我酒,还亲自开车送我回来……”
“酒驾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
“他没有喝酒……那些驴友可会关心人了,他们说以后我有什么困难就去找他们……”
“你那些驴友全是男的吗?”
“嗯,是的。”
“傻瓜,你那些驴友居心叵测你懂不懂?你要当心才对呀!”
“为什么呀?”
“因为你是女人,他们是男人,而且还是血气方刚精力旺盛朝秦暮楚上了就会溜之大吉的男人。”
“不会吧?小鲜肉在车上还说想跟我成为一家人呢!”
“那是勾引你,你懂不懂?因此你就飘飘悠悠、六神无主了?”
“我耳朵根子软,就喜欢听甜言蜜语。”
尽管桂瑾萱说的都是酒话,分辨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是丁一松听了还是心如刀绞。
“男人的本性就是猎艳,小鲜肉更是如此。我丑话说在前头,小鲜肉一旦上就会弃你而去,你要不听我的话早晚会吃苦头的。”
“可是,我有一个女同事找了一个小鲜肉,两个人处得也挺好呀!”
“那只是表面现象,等你人老珠黄了,小鲜肉还很光鲜,所有的问题就全暴露出来了。”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丁一松本以为桂瑾萱会驳斥他的观点,没想到她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这让他有些意外。看来,桂瑾萱和小鲜肉的交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自己懵然无知而已。
“对了,冰箱里还有几罐啤酒,拿过来咱俩再喝一会儿吧?”
“你都喝成这样了,还喝?不要命了?”
“没事的,没事的,喝不死……快去拿,快去拿!”
桂瑾萱抓住丁一松的胳膊使劲摇晃着,摇晃的他无所适从。最后,他只得到厨房的冰箱里取了一罐啤酒,然后打开易拉盖,递给她。
桂瑾萱接过啤酒,仰头喝了一小口。
看着桂瑾萱潇潇洒洒喝啤酒的样子,丁一松有些惴惴不安。
以前,丁一松认为桂瑾萱心里只装着自己一个人,其他人根本无法撼动他在她心里的位置。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尽管桂瑾萱还喜欢自己,但已经在琢磨另辟蹊径、另攀高枝了。换句话说,如果自己不和梅莉娅分,就是把心肝肺都掏给她,她也不会买账。
“你说,小鲜肉为什么总想和我结婚呢?啊?”桂瑾萱喝了一口啤酒,眼神漂移起来。
“他之所以和你这样说,是知道你不准备和他结婚。如果你真要和她结婚,他又会找出一堆理由来搪塞你……”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小鲜肉是很郑重其事的。”
“既然这样,你就和他结婚吧。”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
“算你还明智。这种逢场作戏的话,你能相信吗?”
“不说了,我要洗澡……”桂瑾萱把没喝完的那罐啤酒放在茶几上,站起来晃晃悠悠地朝卫生间走。
“喝这么多酒还能洗澡吗?”
“不洗澡浑身不舒服。”
“我来帮你洗吧?”
“嘻嘻,你又想占我便宜呀……”
“那你自己洗要当心点啊!”
桂瑾萱没搭话,随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丁一松摇摇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或许是桂瑾萱在卫生间里磕磕绊绊碰撞了什么东西,里面金属器皿叮叮咚咚的磕碰声洋洋盈耳。安静了一会儿,响起了哗哗啦啦的淋浴声。他朝卫生间的门打量了一眼,有点心烦意乱、郁郁寡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桂瑾萱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道缝,让丁一松把她的睡裙拿过来。丁一松找来睡裙,递给她,顺便朝卫生间里瞥了一眼。
“看啥看?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呀?”桂瑾萱忽然嚷嚷道。
“我也没看到啥呀?白花花的一片……”丁一松又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工夫不大,桂瑾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黑色的睡裙衬托的身体愈发丰姿绰约。
“我口干死了。”
桂瑾萱在丁一松旁边坐下,抓起茶几上的那罐啤酒就咕嘟咕嘟喝起来,一口气就喝干净了罐里的啤酒。
“你真成女酒鬼了。”
“干嘛呀,愁眉不展的,睡觉吧……”桂瑾萱打着哈欠,起身往卧室走。
“哎,我问你……”丁一松冲桂瑾萱大声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呀?”桂瑾萱停下脚步,满脸诧异地看着丁一松。
“我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说呢,应该没有吧……”
“这么说你还喜欢我?”
“那当然,只是……”桂瑾萱话说了一半,又打住了。
“只是什么?”
“你还有让我不喜欢的地方……”
“你到底不喜欢我什么?”
“脚踩两只船……”
“这……”
“你是想跟梅莉娅永远在一起,还是想和我永远在一起,总得有一个选择吧?把话说清楚了,才好一块儿相处呀!你说对不对?”
这是丁一松的软肋。现在到了他表明态度的时候了。老实说,丁一松既不想失去梅莉娅,也不想同桂瑾萱分道扬镳。他痛苦地挣扎在矛盾的心情里。
“其他还有什么?”
“没有了。其实你也别多心,没关系的。”桂瑾萱脸上一副轻松愉快的神态。
“什么意思?”
“我心里对你……依然一往情深……”
桂瑾萱盈盈欲笑,转身走进卧室。丁一松品味着桂瑾萱的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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