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两银子?
很多吗?
陆子苓对这里的物价不是很懂,一时间也无法断定自己是不是妄言了。
“怎么不说话了?”三郎看着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更是来气。
这些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哪知道他们庄稼人的苦,一个不如意就拿他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庄稼汉出气,要不是张家三公子,四弟的腿怎么会断,他怎么会一辈子需要躺在床上度过?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我会治病救人,我是医生。”陆子苓不管三十二两银子到底多么难赚,只想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都不会。
毕竟有价值,他们才不会随意将她贱卖。
“真的吗?你会治病?”大郎黝黑的脸上满是怀疑。
“骗人的吧!”三郎一脸不信。
果然,这些大宅里的女人就是心眼多。
“那你给我四弟看看。”一直没说话的二郎开口。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女人没说谎。
“好!”陆子苓转身就往四郎所住的房间走去。
她必须证明她的价值,虽然她对林家四兄弟很陌生,但比起转卖的未知未来,她觉得林家能相对稳妥点。
林四郎靠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压根没注意到陆子苓的到来,只觉得身上一凉,盖着的被子已经被揭开到床侧去了。
他惊慌地拉过床侧的被子,俊秀的脸庞瞬间升起红霞,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陆子苓一愣,注意到他赤红的俊脸时,悻悻然收回手,想到这里是男尊女卑的古代,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莽撞,表情不自然的解释,“对不起,我看看你的伤,我会治病。”
“啊!你会治病!”四郎拿着书的手一紧,质疑的目光地落在她脸上,对上她坦荡清澈的杏眸,耳朵瞬间烧了起来。
“四弟,你就让她看看,我今天倒要看看她在耍什么花招。”三郎走到门口,双臂环抱,一双狐狸眼像雷达一样定在陆子苓身上。
“三弟,你别这样说。”大郎瞪了一眼三郎。
三弟平时没这么难说话,今天是怎么了?
“大哥!你别被她的外表骗了,这女人肯定是想逃跑。”三郎看着老实本分的大哥气恼的说。
二郎一声不吭地站在床侧,线条硬朗的脸没有丝毫情绪,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陆子苓没注意听两兄弟的对话,一门心思放在四郎受伤的双腿上,膝盖下腿骨明显已经骨折,关节处扭曲的连着。
陆子苓一边用手按着腿上的肌肉,一边凝神观察,良久才抬起头说:“伤了有半个月怎么一直没有做任何处理?”
“你光看就知道伤了半个月了?”四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太不可思议了,她明明不过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比镇上的大夫看的还准。
“你的双腿还没有消肿,腿部血液循环不通有些僵,但不是卧床许久的那种坏死僵硬,不难判断。是……外力所致的骨折。”
陆子苓有些心疼眼前的少年,这双腿是被人生生打断。
“我四弟的腿还有治吗?”大郎不太懂她说的那些专业名词,急忙问道。
“你如果能治好四弟的腿,就给你一年的时间赎回自己。”二郎难得开口。
“二哥!万一她治不好,还累得四弟更痛苦呢?”三郎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女人会治病。
“陆姑娘,如果你有办法治疗我的腿,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愿意尝试。”四郎一脸希翼地看着她。
陆子苓回眸看了林家四兄弟一眼,“我可以为他治疗,不过他就算治好也无法干重活,最多是走路与常人无异,逢换季阴雨天都会腿疼。”
“太好了,只要四弟可以正常走路,你就是我们林家的恩人。”大郎惊喜的眼眶泛红。
“只要可以走路,让我怎么样都行。”四郎欢喜极了,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还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走路。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三郎一脸不信的看着她,这女人不会是以此想拖延时间吧!
镇上的大夫都说四弟的腿没救了,怎么到她这就可以治好,还走路无异于常人。
二郎冷漠的眼眸划过一抹深沉,但愿她说到做到,否则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管你们当初买我的初衷是什么,一年内,我会为你们洗衣做饭照顾小英子他们,并治好四郎的腿,一年后,我会给你们双倍的银两为自己赎身,希望你们对外就说是在路边救了受伤的我。”陆子苓郑重地说。
“这……”大郎犹豫地看向二郎,毕竟当初买陆子苓是为了给二郎做媳妇。
“好,治好四弟,如你所愿。”二郎淡淡的说,然后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他这副样子,是个女人都会拒绝吧!
林家总共有五间土房,其中一间是放杂物的无法住人,四郎房中有临时搭建的木板床可以住两个人,可男女共处一室也不合适。
思量再三,大郎让二郎住到了四郎的房间,把二郎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暂时留给陆子苓住。
“你晚上就住这里,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们。”大郎把床单铺整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说。
借着昏暗的油灯,陆子苓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庄稼汉,他身高有一米八,体格强壮,皮肤黝黑,眉目粗犷,嘴唇较厚,不似巧言令色之徒,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谢谢你。”陆子苓微笑着说,一双杏眸在灯光下越发清亮。
大郎呆愣的看着她清丽的笑脸,动了动嘴唇,“不、不用谢。”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病死了。”陆子苓由衷的感谢眼前的男人,也庆幸是他买了她,让她免于颠沛流离之苦。
待大郎出去,陆子苓才吐了一口气瘫坐在土炕上。
这个土墙围成的房间很简陋,除了土炕就是床上的一个小凳子,小凳子上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陆子苓的身体很累,但却了无睡意。
她无法理解自己明明是死了,怎么会到了这里。
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他还好吗?
她还能回到现代吗?
熄灭油灯,闻着房间淡淡的血腥味,陆子苓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窗外那一轮孤月,充满心事的眼眸慢慢困倦,最后缓缓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