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蝗军组建之后的第一次出征,目标就是大顺市。很多士兵都忧心忡忡,在这附近生活了6年,谁不知道大顺市是变种人的老窝?
虽然南特他们高层通报过,之前的大顺港保卫战打得惊天动地,超过100万的死伤,已经大大消耗了变种人的数量。
可就算这样算,大顺市少说也还有200万变种人,而他们所谓的飞蝗军只有区区不到600人。这已经不是蛇吞象的操作,简直是蚂蚁吞大象。
思想意识不统一,战斗力就大打折扣,连行军都受到了影响。
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茫茫雪原一片荒凉寂静,积雪覆盖了大地,只有一些断壁残垣露在旷野中。
飞蝗军由两辆装载二代机甲的卡车开道,后面还有两辆卡车压阵运送补给辎重。
“二爷”、老马两人与4个长老坐在卡车里。他们没有穿上机甲,毕竟远征军充电不方便,最强的战斗力要留在关键时候。
其他士兵分成两列纵队,踩着卡车的车辙前进。
南特并没有随着部队缓慢前进,他驾驶着那辆名为“切菜”的改装吉普车,在队伍前后左右游弋,绕着圈子搜索前进。
他有花姐辅助,自带雷达搜索功能,凡是他开车经过的地方,方圆一百多米都能提前发现危险,不用担心有什么意外。
吉普车上只有一个乘客,就是马晓萱。她裹着厚厚的棉衣,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仍然兴奋地大喊大叫。
这是她末世之后离开兵工厂最远的一次了,不管看到什么,都开心得不得了。
“总管”跟着部队步行,看着自己一身洁白的套装被脏兮兮的积雪弄得全是泥巴点子,忍不住抱怨,他才是侦查兵,他们侦查连才应该坐上吉普车到处跑嘛!
南特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越俎代庖,他也不关心“总管”的想法,他只知道,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在积雪里跋涉。
这是肖阳把吉普车借给他时说的话,顺便借给他的还有那把名为“砍瓜”的战刀。
递过战刀的时候,他说了4个字:“尽量砍头!”
这是肖阳的仁慈,在他内心深处,变种人都是没能扛过病毒侵袭的可怜人倒霉蛋罢了,与其让它们这么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不如给他们个痛快。
另外,离别的最后,肖阳还郑重其事地交给南特一个布囊,说是阚舒心亲手缝制的,千万不能弄丢。
南特一过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那个手环。
本来阚舒心被铁手重伤之后,肖阳就请求南特用手环的神秘力量给她疗伤。
南特把这东西戴在了她手腕上,可是花姐不知道为什么,拒绝激活手环的治愈能力,导致这个手环在阚舒心那里一直就是个摆设。
为了这件事,南特还和肖阳产生了一点误会,他内心歉疚不已。
也正是因为手环没有戴在身上,马奋斗垂死的时候,南特才没有机会尝试使用手环挽救他性命。
在那之后,他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忘记了手环的事情。
肖阳可记得这件事,眼下南特出征,说不定会遇上什么意外事情,万一南特受了伤,这手环一定可以救他一命。
肖阳没打算跟着,一方面是他不认可这次行动,南特的倔强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很大可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另外,他肩膀上的伤颇为严重,这十来天的时间根本恢复不好。阚舒心这几天虽然已经可以下床走路,可她毕竟受伤流血天多,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人照料。
种种牵绊之下,他只能婆婆妈妈地提醒南特注意安全。
不过以他的判断,南特应该也没什么危险,毕竟有他教导的功夫傍身,还有6台机甲,强大的火力支援等待。
反倒是南特有点放心不下兵工厂,他们现在倾巢而出,只剩下八百多号老幼妇孺,留给他们的粮食只够半个月消耗。
“尽量撑到我们回来!”他一边说,一边把肖阳领到了温泉庭院1号院。
把廊亭下面的秘密作战参谋室告诉了他,如果他们不在的时候兵工厂遭遇了袭击,可以带着妻儿先去里面躲一阵子。
肖阳笑着锤了他一拳:“老子还用你教?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样子!”
南特笑了笑,转身上了车。
踩油门开车离开的时候,马晓萱看他一脸凝重不说话,歪过头看问他怎么了,却看到南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南特抬手抹掉,非说是眼里进了沙子。
马晓萱善意地笑了笑,没有揭穿这个谎言。满地都是积雪,那里来的沙子?
起先,南特驾驶的吉普车并不敢离开大部队太远,可南特开车绕了几圈后发现,周围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
这里大部分动物都已经过冬了,生活在雪层之下的洞穴中。
身体抗冻的狍子、驼鹿、獾之类的动物都隐藏在林草交接的地带,山林深处是灵长类动物的天下。这些动物经过病毒侵袭后,智力明显提高,知道人类的可怕,听声闻味就跑得
远远的。
由于积雪开始融化,严寒加剧,很多地方都冻得硬邦邦。一些树上挂着冰溜子,部分地方冰面覆盖,光滑如镜,让不少人摔倒。这才刚出发半小时,战士们已经怨声载道了。
在他们这地方,以前没有人会在寒冬出门远征,据说从拿破仑那会儿算起,每一个敢在严冬中行军的部队,都没有落到好下场。
谣言和不满在队伍里扩散,花姐早已将这些负面情绪传递给了南特。
“没想到啊,我们要面对的,不止是残酷的战斗,还有更残酷的严寒和叵测的人心!”
南特并不责罚那些抱怨的士兵,他在午餐休息的时候,给各个连长开了个短会,让他们去讲道理。
藏在兵工厂里固然安全温暖,可是没有粮食了,他们就要饿死,上一次的一车粮食是马晓萱和害虫们冒着危险冲破变种人的包围弄来的,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坐享其成?
讲完道理,还得给个甜枣,他们要建立论功行赏的等级机制,全体指战员都被纳入考核。
这个规章制度由马晓萱来宣布,她是马奋斗的孙女,兵工厂最合法的继承人,又担负着军纪整肃的职责,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飞蝗军从即日起,全员分成abcd四个等级,最低级是d,杀死10个变种人可以升级到d+;
继续战斗立功,累积满100个变种人的击杀可以升级到c级,满200个升级到c+;
击杀满500个升级到b级,再往上就比较难了,设置了b1-b15个等级,每增加100个击杀就能升1级,总计要2000个才能升级到b+,再击杀2000个才能升级到a级,满一万个升级到a++。
马晓萱当场宣布,所有人,包括她和南特以及各个连长,都从d级开始计算军工。4位长老暂时享受c级待遇。
每一个级别享受相应的待遇,直接从每一餐,每一次住宿,每一次奖赏中做出区分。
“让牛逼的人闪闪发光,这样才能带动那些不思进取的造粪机器。”南特这句话,搅得人人气愤,又不愿承认自己不行,军心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至于a++是什么军衔,领多少队伍,南特没说,也没有人问,估计很少有人会能达到这样的数量。老马或许可以,但那也是有前提条件的,比如再来一次大顺港保卫战那样的收割。
不过到时候阻碍他成为杀神的最大障碍可能是队友抢战功吧。
老马若有所思,作为数学老师,他对数字格外敏感,这个等级制度一公布,他第一反应是惊艳,没想到南特这小子还挺有想法,脑瓜子里不全是水。
然后就开始计算了,大顺市的变种人数量是足够,如果全被他们杀掉,出现a++级别的战士会有多大概率?
他想建立个模型好好计算一下,可惜行军途中并没有足够的条件。因为坐在旁边的“二爷”一直在骂南特不是东西,竟然把她也直接纳入d级,战功清零重来了。
现在的飞蝗军,斗志昂扬战意沸腾,变种人在他们眼里不再是危险和恶心,而是一个个军功数字。
南特也迫切需要来一波变种人,做一次榜样。可惜他在行军沿途都找了一遍,没有一个活着的变种人。
好在大顺市已经不远,他已经看到了城市的天际线。
那里的高楼统统披上了积雪,皑皑白雪和灰败的建筑物,构成了别致的风景,这是末世才有的荒凉,不是废墟胜似废墟。
在这之下,隐藏着一个个跳跃的生命之火。
那些变种人挤在封闭的房间里,身上裹着、盖着、缠着各种织物和棉被,大部分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
这是他们独有的过冬方式,为了在零下二十多摄氏度的环境里生存下去,他们会像冬眠的熊一样,把新陈代谢降到最低。
变种人已经进化到一周才吃一次东西,如果张洋在这里,一定会对这些变种人的生活习性感兴趣。
可惜这小子现在还在复活岛上当小白鼠,浑身上下被人家研究着。
南特站在被白雪覆盖的城市道路上,身后的飞蝗军全部整装待发,6台二代机甲列队,再后面是普通战士构筑的临时堑壕。
李猛带领的炮兵连在堑壕后面更远一点的地方,那里停着一辆卡车,车斗里装的大部分都是炮弹。
在他们正面,“总管”的无人机开启了录像模式,从空中掠过。当得知这个视频将传递给5亿幸存人类观看的时候,不用连长们教育,所有士兵们都站的笔直,装备摆放得整整齐齐,这样的军容军纪,让南特都觉得意外。
镜头给了南特一个大大的特写,“总管”竖起大拇指发出准备好了的暗号。
南特扛着刀,一个人走向了城市边缘的一座三层小楼。
在花姐侦查下,那栋楼里有40多个变种人,挤在一个大房间里正在“冬眠”。
“嚓、嚓、嚓……”军靴踩在消融又冻结的积雪上,发出的声音不小,但是南特却发现,没有一个变种人愿意离开屋
子。
他回头,冲着无人机做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然后掏出了无畏团的鎏金狮子打火机,点燃了一个汽油瓶。
只是随手一扔,瓶子丢进了窗户,爆燃的汽油引燃了里面的覆盖的棉被和各种织物。
里面龟缩的变种人鬼哭狼嚎地惨叫起来,跳窗的跳窗,走楼梯的,纷纷冲出火场。
当一个个人形火炬到处乱窜时,列队的士兵里出现一点点骚乱,有人举枪要射击,被马晓萱严厉地制止了。
她虽然不明白南特要做什么,可如意郎君在那里厮杀,绝对不允许背后有人开枪误伤。
南特就在600双眼睛的注视下,展现出了战神一样的无畏。他趁乱走上前,手起刀落砍掉一个又一个光秃秃的脑袋。
在燃烧的火焰做背景,他刚刚还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转眼就变成了一个屠夫。
有一些变种人反应过来,开始对南特发起了攻击。
看到20多个变种人四面八方地围上去,就连马晓萱都忍不住要去帮忙了。
她刚刚准备启动机甲过载模式,就被老马伸手拦下了:“别慌,这是他的独角戏,一是为军队立威,二是激励大家,你放心,就这点阵仗,他应付的了。”
南特大笑,高声叫着:“来得好,看我一个人单挑你们一群!”
无人机飞近,南特一边战斗,一边大声讲述着:
“我叫南特,曾经是无畏团的合金战士!”
“我被人栽赃成逃兵,把我驱逐出了队伍,还被判了死刑。”
“我不甘心,我来了变种人的老窝!”
“我的身边有一群英勇无畏的战士,他们和我并肩作战,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末世飞蝗。”
“变种人狠,我们比它们还狠,我们为帮助大家重建家园而战斗!”
在600来人的瞩目,在无人机的记录镜头里,南特辗转腾挪,把20多个变种人戏弄在股掌之间。
前三分钟全是在热身和说话,他的长刀都没出手,等到3分钟之后,南特不知不觉就把这20个变种人圈在了一起,几次手起刀落,都是一刀砍倒仨,不一会儿就留下一地的尸体。
50米外,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他们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如此敏捷,可以如此大胆地拿着一把刀迎战一群变种人。
更骇人的是,这满地的尸体,全部都是一刀砍掉了头。
南特挽了个刀花,做了一个漂亮的收刀动作。那把刀上,所有血迹一甩而光,光洁如同崭新铸造的一样。虽然没有刀鞘,可能够耍帅就行了。
他对着镜头笑了,仍然是露出洁白牙齿的那个灿烂笑容:“你们,愿意跟我一起战斗吗?”
这是一次宣传之战,是一次成名之战,不光南特要一举成名,飞蝗军更要成为世界瞩目。
南特烧了一座楼,这只是小把戏,后面他玩得就大了。
飞蝗军的轻重武器打破了大顺市数年的沉寂,街道两侧的楼宇都遭到了清洗,每一栋楼、每一个变种人藏身的房间,都被他们光顾。
那些挤成一团的变种人简直是待宰的羔羊,被他们用喷火器,用手雷,用各种各样的武器扫射。
“总管”记录下的战斗画面里,杀死变种人比在农田里割麦子还要容易。
到了傍晚,最盛大的烧烤大party开始了,南特安排士兵把变种人尸体搬到了一起,一堆堆地摞在空地上。
飞蝗战士提前烧好了木炭,架在下面。
没有明火,浓郁的肉香飘荡在整个街区,饥饿的变种人终于安耐不住生存的本能,从各自藏身的地方钻了出来。
它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定没有人类军队的硝烟味道,才聚集到一起,去啃食那些炙烤的尸体。
南特站在镜头前,面容冷酷地讲解着一公里外的变态盛宴,随着他一声令下,李猛的炮兵终于得到了出手的机会。
4门120毫米的迫击炮,同时投掷出炮弹,精准无比地落在各个“烧烤广场”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击碎了所有变种人的美梦,如果他们也会做梦的话。
那天夜里,整个大顺市的变种人都在炮声中瑟瑟发抖。
南特没有冒进,他的飞蝗军始终停留在城市边缘,一座9层高的大楼成为他的据点。
这是场一场作秀一样的征战,他要在这块土地上演绎出诸多花样,他有一周的时间来拍摄和制作出精美的视频。
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些视频会被“总管”传递到复活岛去。
老马、南特、“二爷”他们在复活岛上没什么亲人了,可是刘浪有啊,人家可是有好几个姘头呢。
“总管”通过侵入姬氏的卫星网络,把视频发给那些女人。
而女人们天生八卦,这些英勇作战的视频很快就会扩散出去,呈现燎原之势。
南特他们的飞蝗军,就是要要立起一面旗帜,一个深入沦陷区,为人类重返家园而战斗的光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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