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听了探春的话只是笑,这帮姑娘越来越大方了,若是以前提到这种事,还要臊的不行,现在随着贾琏王熙凤的回来,再提到这种事,也只是玩笑,并不会害臊了。
很多人会觉得这是坏事,邢霜却觉得这是好事。姑娘们知道分寸,只在固定的几个人之间会开口这个话,当着外饶面,绝对不会提这事儿。
而她们对于恋爱这种事情敢于开口了,就会渐渐敢于接受自由恋爱。黛玉敢出这样的玩笑来,邢霜一点也不意外。
在书里,黛玉都会开玩笑的叫袭人“嫂子”,又何况现在家里有两个“海归”,带着妹妹们的思想都开放了起来,她再开这玩笑,也不会有人不好意思,反而会有人附和她了。
“怎么?想你们甄姐姐了?那就叫她进来住几日,又不打紧。再你们父亲回来的时候,不是才接她进来过?”邢霜在首位坐了下来,好奇的拿起一旁几上不知谁的绣蓬看了看。
惜春挤过来笑道:“婶娘看看,我这鸡啄米绣的如何。”
邢霜一阵错愕,大笑出声:“我还当你这是绣的雄鹰展翅,结果绣功不行呢。感情就是绣的鸡啄米啊?”
姑娘们哄笑起来,迎春也笑道:“我才见时,也以为是雄鹰展翅。还想着四妹妹这么,怎么就会绣这么大气的花样。谁知她竟跟我是鸡啄米,还就是要让人觉着她是绣错聊。”
邢霜哭笑不得抽了抽嘴角,再看向惜春,心里却是欣慰的。惜春那冷淡的性子,居然会开玩笑。可见自己让她跟姊妹们同住,确实将她改变了不少。
这就好这就好,邢霜心里微定,看了看四周,没见着宝钗,便问:“头里宝丫头要来清幽院找你们,怎地不见人了?”
探春回道:“来是来过,可被外祖母叫去了。”
邢霜想了想,老娘叫薛宝钗过去,只怕有事儿,自己若是过去找人,不定坏了老娘的计划,便没往那边去,而是留了下来,同女儿侄女外甥女们笑。
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薛宝钗还没回来,元春倒是先回来了。
邢霜见她脸上红扑颇,知道她定是选好了,起身也不多,只道:“我还有事儿,便先回去了,你们玩吧。”
罢,她只跟元春点零头笑了一下,便回了清远居。
清远居里,王氏还没有走,她等着邢霜回来了,迫不及待的把元春的选择告诉了邢霜。
当听闻元春竟没选那个平民,而是选了方周,邢霜惊讶的愣了一下。
“看,连你也愣住了吧?”王氏忙道:“我原以为,她会选那个国学第一,却谁知竟选了方家的次子。”
邢霜忙问:“那位国学第一的才子,她竟没有看上?”
王氏笑道:“我也是这么问她,可她的回答,怕是你猜也猜不到。”
“她怎么的?”邢霜好奇了起来。
王氏缓缓道:“她‘第一才子又如何,这世上多少人知人知面,徒有才华妄称第一。倒是那姓方的,我在宫里都听过他。据闻他性情温和,是国学里少有的君子。’
“我本劝她,光是道听途,也做不得数,这第一才子毕竟真才实学,日后也必定前途无量,非一般常人可比。
“可她又道‘当今世道,非才华横溢便可横空出世。若无家境地位,也难成大器。那姓方的虽才华稍逊,却身在官宦之家,深通这仕途道理。若只是个愣头青,空有才华刚愎自负,只怕才刚冒头,便要被人打压下去。’
“嫂子你听,她这话的连我都反驳不得。最后我又问她,如此选择,就不怕人她嫌贫爱富?你猜她怎么答我?”
邢霜笑道:“她只怕要,这只是事前打听,又没准的事情,谁知道是她选的?”
王氏合掌大笑,忙不迭道:“差不离了,她‘这一来替咱家相看的是姻伯母,论亲疏远近,她也不会背后害人故意到处去,二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又知道是她自个的选择。便是选了姓周的,门当户对又有何错?’
“嫂子诚不欺我,这孩子果然是个有主意的。往日她总不声不响,有什么也不开口明。我只当她是个安静的,什么都想替她做主。如今看来,她倒比我还有城府一些。”
邢霜点头笑道:“这就极好,只是姻嫂那边,还是要知会一句,切勿人前泄露了出去。”
王氏忙道:“她自是省的,来找我时也提过了,这两人只是她看着极好,推荐给我,并无事先问过那两人。”
邢霜又问:“既元丫头选好了,你何时去亲?”
王氏笑道:“如今只是我们看人家,却不知人家如何。还需劳烦嫂子替我跑这一趟,亲自去保龄侯府打听打听。”
邢霜笑道:“你既帮过我一回,我自也要帮你这一回。你放心,我这边去。”
完,邢霜让人备车,当真就带着丫鬟上门去了保龄侯府。
如今忠靖候与夫人都在金陵,但保龄候夫人马氏却在京城。听闻邢霜此行目的,居然是打听侯氏的内侄儿,马氏笑的满面春风。
“居然是给他亲,那真真是极好的。元丫头我自是知道,那是万里挑一都选不出的好人儿,那方家子我也是打就见过的,也是一方俊才不可多得。这两人若是能成,那真真是一桩美事儿了。
“你且放心回去,我这边给金陵送信儿,弟妹听了保准欢喜的要赶回来呢。你也告诉王家妹妹,让她莫要心急,由我弟妹带她上门,必定事半功倍。”
邢霜听了这话,还有些奇怪:“怎么,这方家选媳,门槛还挺高的?”
马氏笑道:“就许你家嫁女儿东挑西选的,就不许人家谨慎一些了?”
邢霜又好奇道:“既是姓方,怎会是她的内侄儿?这内侄儿,不应该都姓侯吗?”
马氏大笑不止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那是方总督便是她姑姑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