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因为这个,着实赌气了好几。最喜欢的马场也不去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连吃饭也不过来,只叫人拿去她的房里。
邢霜知道了只是苦笑,明明内里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却还拥有着叛逆期的性子。但一想到探春前世经历的是和亲,心里也软了下来,没有太过责怪。
倒是贾亮知道了这事儿,差点冲出去要把张震揍一顿。
邢霜死活给他拽住了,连声道:“我只是了几句,她就恼成这样,你再去揍那子,女儿还不得呕死?”
贾亮气鼓鼓的叫道:“她不呕死,我就得呕死了。这臭子,老子是叫他去保护我闺女的,不是叫他泡我闺女!”
邢霜又道:“他那样一个二愣子,哪里会泡妞。两人许是两情相悦,你难道要棒打鸳鸯?”
贾亮停了下来,问妻子:“你不是不同意?”
邢霜叹道:“不同意还能如何,那死丫头就快跟我闹绝食了。”
贾亮又问:“你不是不喜欢那子?”
邢霜仔细想了想:“倒也不是真不喜欢,只是觉得非良配。不过本杰明我原也觉得不是良配,他却肯为了迎春,放弃英吉利那边的一切,跑到咱们这儿来。可见我也不是次次都看得准的,谁知道那子会不会也为咱们丫头改改那性子呢?”
贾亮道:“我倒不觉得他性子不好,其实刚正不阿恰巧是陛下最需要的那类人,若是他再提升一下自己,日后也不是没有飞黄腾达的时候。”
邢霜啧道:“我的哪是什么前途的事情,你真是个直男,懒得跟你。”
贾亮挠了挠脑袋,实在不懂女人想些什么,心道这女儿嫁人,要看的不就是身家和前途么?
张震要身家是没有的,但前途还是很光明的。如今他和二狗子两人轮流读书,已经看了不少兵法书籍,日后想做个将军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老婆为啥觉得张震不是良配,他还真搞不懂。
邢霜这头心里觉得郁闷,一摔帘子出来,去了凤姐儿那里。
凤姐儿刚哄玩艺哥儿睡觉,见太太来了,赶忙站起来迎接,两人一起去了里间,起了悄悄话。
到探春的事情上,王熙凤道:“其实早有预兆了,先前那张将军去福州送信,回来后留在咱家保护咱们,二妹妹就常与他话。两人虽话看着跟吵嘴似的,可我见二妹妹脸上一直都带着笑。
“要我,这张将军不过是在军中长大的,因此才养成这个性子,日后潜移默化他,让他改改就是了。最要紧的,还不是妹妹喜欢?”
邢霜叹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如今也没法子,自己做的孽。若不是我放了她们恋爱自由,也不会这么糟心了。”
王熙凤莞尔道:“太太这样才是让家家女儿都羡慕的呢,这盲婚哑嫁的几千年了,哪家姑娘能随心所欲了?唯有太太给了姑娘们机会,姑娘们才能按着自己的喜好来。
“再有太太看着,那张将军也不敢如何,老爷还压着他一头呢,他敢欺负我们探丫头么?”
邢霜道:“这就更不行了,若是两人吵起架来,那张震因为老爷隐忍了怒火,待我们一走,他新仇旧账一起算,探丫头还能有个好的?”
王熙凤咯咯乐了起来:“太太想的太长远了,那会儿只怕两人也摸清楚对方的脾气了,早就磨合好了。再我和大爷还在呢,妹妹若是受了欺负,我们还养不起妹妹了?”
邢霜点头道:“好在还有你,我也能安心点,若你不在,我是万万不肯答应的。”
王熙凤听了这话,忙问:“那太太这是准了?”
邢霜道“准不准也不是我的算,那张将军如何想的,还有他家中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呢。万一他家里早给他定下了娃娃亲,咱们开了口,他定不好拒绝,又不能悔婚,岂不是让人家两难。”
王熙凤哎哟一声,拍了下手,大笑道:“太太早啊,大爷早叫人打听清楚了。那会儿咱们看着二妹妹貌似中意张将军,便早早的去问过了。
“他家父母双亡,他哥哥才带着他从军的。家中虽还有亲戚,但皆是出了五服的,早就断了来往。
“如今他们哥俩在军营,便是把军营当做家了,过年过节也没地儿可去,只在军营里待着。
“这父母都没了,家中也没什么长辈,自然也没有娃娃亲的法,大爷怕遗漏了,还特地打探过张霖,是连张霖的终身大事都还没个着落呢,又何况是张震。”
邢霜终于放心下来,无奈道:“也罢,你去同那丫头一声,就我不拦着她的。但除非那子来提亲,我是不会主动把女儿嫁给他的。”
王熙凤一直偷笑,待太太走了,便去了探春那里,将这事一,又劝道:“你有这样的母亲,还有甚不知足的。如今连张震这样的人,她都答应你了。你还不好好梳洗了,过去给她陪个不是?”
探春被的羞愧起来,忙梳洗换了衣裳,赶去母亲那里赔礼道歉。
邢霜坐着听女儿完道歉的话,用眼神示意金钏玉钊人退下,这才对女儿道:“我不是不让你自己找,只是你性子刚硬,他也不见得是个会服软的人。这两个人一软一硬,方有个来回。若都是硬脾气,就怕你们日后吵个没完。
“但你既然喜欢,我也不拦着你,日后若是不好,你也别来怪我。你虽是我的闺女,却也是个独立的人,我总不能替你把路都走好了,你的未来还得你自己决定。”
探春听了跪了下来,伏在母亲膝盖上,抽了抽鼻子哽咽道:“我前世不幸,才得了今生的福气。”
邢霜摸了摸她的头道:“好了,我也没怪你什么。这恋爱中的女人啊,脑子都是空的,只记得那饶好,其余什么都看不见。我也是个女人,我能理解,只是身为母亲,多提醒你几句,免得你日后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