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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兵不血刃(1 / 1)

自从冯家长工老坤叔交代说,汪征霖今晚会亲自带人前来围剿,轩辕昭就想到了这招擒贼先擒王,后来把岳钟麟叫过来一问,他的发小果然是这位右军统领袁崇梁,是以便让岳钟麟作诱耳,将汪袁二人暴露在墨家八雄的视线之下,以便伺机将其擒获,总的来说特别顺利,没有动用一刀一枪便化解了这场危机。

危机解除之后,暗藏在府里各个解落的墨家子弟这才现身,事实上他们早就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可惜却没有用武之地,不过为了防止外面的数百军士发生异动情况,墨元瑛还是让他们严阵以待,注意外面的一举一动。

唐崇璟、陆廷弼、范昌坚、毛主事、铭山四虎,以及六十名各军随行将佐,直到这个时候才被一一唤醒,他们一个个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后来问清楚之后全都吓了一跳,唐崇璟和陆廷弼率先向轩辕昭请罪,幸亏大帅在暗中运筹帷幄,否则今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轩辕昭摆摆手一笑置之,说实在话,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如果不是墨元瑛率先发现老坤叔形迹可疑,谁知道哪片云彩有雨?自己都险些中招,当然更不能苛责他们了。不过这样也好,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件事情,大家以后都会留个心眼,有句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此时汪征霖和袁崇梁分别被墨家八雄带到不同的房间里,轩辕昭并没有马上与汪征霖面对面较量,而是先与岳钟麟一起探探袁崇梁的口风。

两人走进去之后,借助室内明亮的烛光,轩辕昭这才看清楚袁崇梁的长相,此人年纪与岳钟麟不相上下,模样却没有岳钟麟那般白暂秀气,一副略显粗犷的枣红脸膛,一看就是个性十足的热血汉子。袁崇梁与岳钟麟四目相对,两人足足凝视了对方数个弹指,这才紧紧拥抱在一起。

轩辕昭自顾自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手指轻轻叩着槐木桌案,看似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其实从进来到现在,他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袁崇梁半寸。

岳钟麟激动的拍着袁崇梁的肩膀,无比欣喜道:“小梁子,昨天听人说有个姓袁的良家子在金州做一军统领,我就猜到很可能是你,果不其然,真是你小子,好啊,这些年不见,混的不错嘛!”

不料袁崇梁却低头粗声只说了两个字:惭愧!

岳钟麟微微一愣,并没有特别在意,以为他与自己相较之下,顿感自愧弗如而已。毕竟袁崇梁的这个右军统领,充其量不过是个正七品的武功大夫,而岳钟麟现在的官阶为从五品中奉大夫,如今既是统兵大将,又是一州父母官了,岳袁二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袁崇梁感到惭愧自在情理之中。

事实上袁崇梁并非此意,旁观者轩辕昭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哈哈一笑道:“袁将军,大可不必如此,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如今幡然醒悟,一切正是时候!”

袁崇梁这才注意到轩辕昭,他迟疑了一下这才问道:“大麟子,这位是何人?”

岳钟麟这才想起来还没介绍他们认识呢,于是恭恭敬敬的朝着轩辕昭一拱手,然后转身说道:“他就是淮西大帅,不过现在是川陕大帅了。”

袁崇梁浑身一震,适才在外面听汪征麟问了一嘴,没想到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人,果真是如雷贯耳的轩辕昭,这可是犹如战神一样存在的大人物,他以永靖军区区几千人马,一举全歼金源帝国的王牌精锐铁甲雄师,这个无敌神话曾在一夜之间传遍天下,四海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日得见本尊真人,如何敢怠慢?是以袁崇梁急忙跪倒,行以部将庭参大帅的礼节。

轩辕昭起身将他扶起,笑着说道:“袁将军,不必多礼了,我和岳老大私下里是结拜兄弟,你和他又是发小,如此一论,咱们不是什么外人,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你和汪征麟关系如何?可否规劝其归正朝廷?”

从袁崇梁刚才脱口而出惭愧二字,轩辕昭就听出来他早有弃明投明之心,只是在人屋檐下不得已而为之,是以压根儿不用问他的想法,而是直接推心置腹问其戎帅汪征麟是否可以劝降。

袁崇梁叹了口气道:“轩辕大帅,请恕末将直言了。汪戎帅此前曾任川陕宣抚司的参议官,同时兼任兴州都统司中军统领,末将是他麾下的一名亲兵正将,他一直视末将为心腹亲信,是以他升任金州戎帅之后,末将也被他提拔到金州就任一军统领。汪戎帅待我不薄,可惜我们却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和吴家父子两代人的关系都颇为深厚,吴世雄更是执以侄叔之礼,是以想策反他恐怕很难。”

此言一出,轩辕昭顿时陷入沉默之中,半晌没有说话。事实上,他在拿住汪征霖之时就想好了一个计划,策反汪征霖之后,将三百讨逆先遣军化装成他的亲兵卫队,跟着他直入兴州城,这样一来就可以省去中途的诸多麻烦,不料听袁崇梁如此一说,这个汪征霖恐怕还真是个难剃的刺头。

三个人正在沉默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轩辕昭心中一动,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他刚想出去看一下,就见墨元瑛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轩辕昭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墨元瑛急声道:“汪征霖自杀了!”

轩辕昭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他霍地站起身,瞪大眼睛问道:“自杀了?死了吗?”

他完全没料到这老爷子性子如此刚烈,宁死效忠吴家,如果他真的已经自杀身亡,借他之力混入兴州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袁崇梁听说戎帅自杀,整个人一下子傻了,好半天没缓过神来,他虽然对汪征霖誓死效忠吴家不屑于顾,甚至感到厌恶,但毕竟汪征霖于他有知遇之恩,这种矛盾和纠结一直在心中争斗,此刻听说汪征霖自杀了,一种巨大的悲痛登时袭上心头。

就在他正要放声恸哭之时,忽听墨元瑛说道:“他突然趁人不备拔剑抹了脖子,幸亏抹的不是动脉,而且发现的比较及时,只是流了不少血,用止血散急救之后暂无大碍,不过人已经昏迷不醒,须得赶紧找郎中医治,否则很可能性命不保。”

轩辕昭和袁崇梁几乎同时呼出一口长气,只要还有口气就好,如果就此一命呜呼,那就得不偿失了。袁崇梁急忙说道:“轩辕大帅,乡下缺医少药,郎中难觅,还是赶紧送近城中医治吧?”

轩辕昭并没有立即同意他的建议,而是蹙眉思忖起来,看这样子,汪征霖既便是活着,也不会轻而易举归正朝廷,他分明是誓死追随吴贼谋反了,可是没有他的支持,金州到兴州这两百里路恐怕寸步难行,有什么好办法能是让他心甘情愿为朝廷效力呢?

想到这里,轩辕昭忽然说道:“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了,送汪戎帅进城医治刻不容缓,只是袁将军,你能带多少人马自由入城?”

通常情况下,在城外驻屯的大军,如果没有接到城防最高长官的调兵军令,不能带兵随便入城,这是炎宋皇朝的城防典制,金州虽然已经叛国,但这些基本制度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变了,是以轩辕昭有些一问。

袁崇梁一愣,随即答道:“末将是右军统领,按照规定,最多允许带二三十名亲兵出入城门,再多就要请示戎帅了。”

岳钟麟突然插话道:“大帅,您是想亲自护送汪戎帅入城医治吗?”

轩辕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点着头道:“汪戎帅性命攸关,还是抓紧时间上路吧!”说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墨元瑛紧随其后也走了。

岳钟麟立时明白了老三的意思,他赶紧对袁崇梁说道:“小梁子,如今形势紧迫,万一汪戎帅的亲兵回去之后乱说就麻烦了,你看是不是先给他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他说的很委婉,袁崇梁却听得很明白,意思就是让他把汪征霖带来的五十名亲兵扣下来,现在是归正朝廷的天赐良机,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袁崇梁重重的点着头道:“嗯,我这就去安排!放心吧,大麟子,这次派到冯家庄来的两营人马,全都是我的嫡系队伍,很多节级军头还是良家子呢,出不了什么岔子!”

两人说完之后,联袂走出屋子,准备到外面安排扣人之事。

适才轩辕昭往外走之时,一边吩咐墨元瑛挑选百十名墨家子弟,让他们改扮成汪征霖和袁崇梁的随行亲兵,一边径直朝正堂走去,唐崇璟、陆廷弼等人一见他进来,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轩辕昭一把将黝黑黝黑的万渔郎拉了出来,笑着说道:“万将军,你既是金州本地人,将来的金州都统非你莫属,不能总躲在后面看热闹吧?”

万渔郎胸脯一挺慨然说道:“请大帅下令,末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轩辕昭继续笑道:“闯龙潭入虎穴之事,不是你们擅长的,你们是将兵之人,指挥千军万马攻城掠寨才是当行本色,目前收复金州在即,你就辛苦一趟,去均州把韩将军的人马带来,记住,事先和袁崇梁取得联系,再向金州进发,听明白了吗?”

万渔郎拱手答了一个诺字,赶紧退出去准备。

唐崇璟忙问道:“大帅,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轩辕昭沉吟了一下道:“此次去金州最多只能带一百墨家子弟,你们先留在袁崇梁的右军大营里,随后和韩将军的鄂州左军一起入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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