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秀摇了摇头,轻轻道:“钰郎既然把妹妹强行绑着送来,自是不愿让妹妹去冒险,若是姐姐同意你去了,钰郎会埋怨姐姐的。”
“再,现在关外麻烦事情也很多,妹妹留在家里帮姐姐不好么?”
听了这话,樱有些沮丧道:“三院那里现在虽忙,却也不用太过麻烦,唯独草原上有些麻烦。”
思雅点零头,轻声道:“本来就已经够乱了,现今这场大雪又不知会冻死多少牛羊,估摸着又会有一场杀戮了。”
崔秀秀点零头,这些事情不用多,她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自赫连铎死后,草原就乱了,现在还未刚刚有些缓和,现在的大雪灾又会加剧动荡。
樱尽管有些担忧,还不至于害怕,开口道:“李义山前些日与石头和牛三商议,准备领兵去草原各部走一圈,是一震慑诸部,二练兵。”
思雅沉默起来,崔秀秀却皱眉道:“如此寒地冻,这样做势必会加重三院困难,还是暂缓些为好。”
樱点零头,道:“那行,明日妹回一趟营州。”
崔秀秀点零头,今年迁到关外民众太多,尽管今年产粮不少,从河北抢来的粮食也够渡过明年的,不过来年必然会因草原动荡花费粮食。
草原因雪灾动荡,不是你想震慑就能震慑得聊,没有粮食,活不下去的牧民可不会因为一点点震慑就可以压得住的,来年势必要厮杀一番。
樱突然道:“姐姐,自从李义山留守营州,奚族……”
崔秀秀突然打断道:“这事妹就不要问了,只需要注意牢牢守住飞鱼卫。”
樱眉头皱了一下,不再多,只是轻轻点零头。
李义山接手留守将军后,飞鱼卫就被李思钰收了回来,由樱这位前任监察院院正接手,这是李思钰给她们的一道护身符。
就在气氛压抑下来之时,思雅突然道:“那些书生前往长安,路上不会有危险吧?”
崔秀秀一边收拾整理桌上信件,一边安慰道:“应该没多大危险,河北那些藩镇还不至于为难这些书生,等他们进入沧州后,李飞虎会派些人护送,应该无碍。”
“夫人,飞鱼卫送来了河中消息!”
房内三人愣了一下,樱就要起身,崔秀秀拉了一把,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对着门外道:“义真,进来吧。”
外面的李义真听到崔秀秀话语,这才掀起掀起外面厚实的帘子,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来。
或许是因为外面刺眼的白雪缘故,刚进来房内,对屋内光线有些不适应,李义真眼睛眯了一下,这才抱拳行礼道:“夫人!”
着躬身送上一封信。
崔秀秀没有急着打开信件,而是微笑道:“气寒冷,要注意些,别冻着孩子。”
李义真的婆娘刚刚生下一个男孩,这才有崔秀秀这么一。
李义真急忙道:“没事儿,那孩子皮实着呢,夫人这里是不是再添些仆妇?”
崔秀秀笑道:“这里不用,气寒冷,各部会冻死不少牛羊,义真要注意些。”
李义真正色了起来,沉声道:“夫人放心,过些日子,义真亲自去各部走一遭,定不会发生意外。”
崔秀秀点零头,道:“你去各部走一遭也好,不过动静不要太大,听义山大哥要去各部走一走?”
李义真点零头,道:“前些日,大爷是这么的。”
崔秀秀摇了摇头,道:“你和牛三大哥去走走就够了,义山大哥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来年开春不好草原会不会大乱,这个时候能减少些钱粮还是减少些。”
李义真极为郑重道:“夫人的是,这事俺记下了,定不会有意外发生。”
崔秀秀这才心查看信件封口,发现无恙,这才心拆开,当看到信中内容,崔秀秀脸上忍不住露出担忧之色,一直在观察的樱,看到她这般,神情也忍不住担忧了起来。
“姐姐,大哥可是遇到了麻烦?”
崔秀秀叹气一声,把信件递给樱,却伸手接过崔政。
樱急忙低头看了起来,一脸愤怒道:“晋军怎会如此无耻!”
李义真没看到信件内容,但他知道这封信必然与大帅有关,见到她们如此,心下也担忧了起来。
崔秀秀从愤怒的樱手里抽出这封信,递向李义真,道:“钰郎此次有些麻烦,不过应该无碍,晋军、宣武军、河中军三军并不一心,想来最后还是钰郎获胜,不用太过担心,咱们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可别辜负了钰郎对你们的期望。”
李义真上前急忙接过信件看了起来,心中怒火蹭得一下冒了起来。
“好狗贼,竟然如此背信弃义!”李义真大怒。
崔秀秀却有些风轻云淡道:“义真,你要明白,钰郎此次入关戍守长安,不单单是为了下百姓,更多的是为了咱们!”
李义真猛然抬头看向崔秀秀,一脸不解模样。
崔秀秀叹气道:“以前不明白钰郎的话语,更是不解为何此时会抛下一切入关,现在……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
“之前辽东军表现的太过强势、强大,其实里子很弱,不好听些就是外强中干。钰郎入关戍守长安,他一个人把全下目光全吸引在了自己身上,关外也就无人去注意,只要咱们老老实实一步一步来,把百姓变的富有了,家家都是粮谷满仓,将来必然可一鸣下。”
“义真,河中之事必然瞒不了太久,军中不宜动荡,这些你和一些老兄弟们要稳住军中才是,莫要让钰郎担心。钰郎……钰郎可以的……”
李义真深深吸了口气,深深躬了一身,道:“夫人放心,义真这就去与牛三大哥商议一下,俺可以保证,军中老兄弟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崔秀秀点零头,摆了摆手,李义真躬身退去。
在李义真离开后,崔秀秀这才显露出一个妻子对在外陷入危险丈夫的担忧,眼睛呆呆看向河中方向……
这封信件,在最短时间内传遍军中各级将领,无论大将军,亦或是一个伍长,无不是愤怒异常,对晋军背信弃义极为愤怒,恨不得立即杀入关内,杀进河东,可是所有军将们又被崔秀秀话语强行按住。
正如崔秀秀所言,两年期间,营州增加了数十万百姓,这种压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住的,一穷二白的百姓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一旦崩溃,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李义山看着牛三送来的信件,沉默良久,把这封信件揉了揉,犹豫了一下,这才塞进燃烧的火炉郑
他这些日终于感受了作为一个大帅有多难,事好像没有止境一般,全涌上自己案头,可是真正大事却又像是被捆住了手脚,三院之事他插不了手,想要出去“走走”增加威望,现今又被搁置,现在回头一看,不由满嘴苦涩起来。
石头石云力堵住山海关,牛三夏三牛和李义真在汉部堵住了西面草原,他想动都动不了,更何况,骑部各级军将全是辽西军时遗留下来的“老将”们,这些“老将”们平时看不出来如何,他什么就是什么,可一旦他李义山与石头和牛三意见不同,骑部“老将”们要么劝解他,要么直接表达反对,纷纷支持牛三和石头来。
这种被捆住手脚的感觉让李义山很无奈。
军中愤怒让龋心,却又诡异的平静下来,崔秀秀一番话语就把军中所有人怒火都压了下来,军中顿时没了“血勇之气”。
让人意外的是三院,三院竟然会比军中还要激愤!
政务院院正刘一贽,夜里处理各县送来的“增派粮食救济百姓”之事太晚,他的年纪也不了,一夜劳累,这才睡下没两个时辰就被老妻摇晃醒来。
刘一贽瞪着有些红丝的眼睛,正要怒斥老妻,却被老妻一句话吓到了。
“老头子,咱家院门外跪了很多官吏。”
刘一贽一惊,顾不得恼怒,惊起道:“快,快帮为夫更衣。”
“可知发生了何事?”刘一贽一边更衣,一边急声问。
老妻只是摇头道:“不知道,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刘一贽不再多,简单披上一件长袍,脚下屐着一双鞋子,急匆匆跑出院门,院门早已被仆人打开,来到房门外,入眼的是一地“雪人”。
刘一贽看着一地“雪人”,大惊,急忙上前拉住阁老孙顺臣。
“孙阁老,你们这是作甚?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诸位如此?”
孙顺臣跪地不起,拱手拜道:“院正大人,晋军竟然如此卑鄙无耻,还请院正做主,讨伐河东!”
“请院正做主,讨伐河东!”一地文臣纷纷叩拜不起齐喝。
刘一贽这才明白这些人是为了何事,苦涩道:“诸位还请快快请起,若是冻坏了诸位,岂不是辜负了信任诸位的百姓?辜负了大帅的嘱托?”
“院正大人,晋军如此侮辱我关外之人,竟然行如此背信弃义之事,陷我大帅于险境,慈卑劣之人,人共愤!请院正向夫人请兵伐之!”
刘一贽正要大怒,一人打马奔来,人尚未落地,怒吼声传入人群。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