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不是长辈!
就算是长辈,在她十岁之后,也没人会这样捏自己的脸,顶多是拍拍肩膀和脑袋。
因为他们觉得过了十二岁的小姑娘就已经长大了,用对待成年人的方式,对待刚刚面临发育和青春期的少女,更能让孩子有种责任感。
凌天清退后一步,离两个男人稍微远点,咳了咳嗓子:“如果只是教我这些没用的,不过……”
甜笑着再次凑近闻人莫笑,凌天清带着一丝讨好和央求的语气:“莫笑……哥哥,教我点穴吧。”
凌天清深信,学会点穴这么功夫,比学那些吹拉弹唱来的实用的多。
夜半,细雨依旧飘着。
王宫内,一个人影站在一株高达百丈的大树下,抬头静静的看着一树流光溢彩的花。
雨夜的天清花,会带着平日所看不见的色泽,在雨中闪闪发光,带着流光溢彩的光亮,仿佛是雨水糅杂着星子,渗入花朵中。
夜风吹过,仿佛是星河落到了这棵树上,那些沾到雨水的花朵,闪闪发光的落下、绽放……
修长的身影在雨夜里伸出手,飘落的天清花像是带着萤火的光芒,落在掌心。
俊美如神祗的男人,看着手中的晶莹剔透的花朵,在灿烂的花雨中,凌厉的眉眼,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温柔。
蓦然,迟暮宫里的烛光似乎闪了闪,高大的男人立刻一闪身,如同一片薄云,无声无息飘上了参天大树里。
“哎呀,你们也被主子传染的脑袋坏了,这么晚不睡觉看天清花……”
迷迷糊糊的婢女声音传了出来,迟暮宫的大门被打开,里面走出四个无聊的宫人。
“主子不是说了嘛,良辰美景莫浪费,而且好久没下雨了,看看天清花开的多美啊。”华盖和几个宫人撑着油纸伞,站在树下面仰望着。
“主子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又熬一宿……”梅欣撇着嘴,有点担心的说道。
“花侯是出了名了御女高手,主子……”
“嘘,不准乱说话。”
下面的声音蓦然压的很低,窃窃私语着。
“主子喜欢男人,花侯又长得艳丽,所以……吃亏的不会是咱主子。”
被浓郁树枝挡住的某人,站在百米开外的粗大树干上,清晰的听见下面人的对话,斜若刀裁的墨眉,微微拢了起来。
“没错,不要担心,你们没见主子每次都是熬一整个通宵才回来?无论伺候哪个大人,都是如此尽心尽力高高兴兴……”
天清花飘飘洒洒,站在高枝上的男人,眼眸亮如闪电划过,一步步顺着粗大的树干走到宫墙外,飞身而下。
“王上!”外面巡逻的红缨蓦然发现凌谨遇站在花丛小道上,急急跪下拜见。
“召集百官夜会。”凌谨遇的声音里,都带着一股天清花的味道,温雅甜香。
“是。”红缨立刻领命。
“等等……”修长的手指弹了弹衣袖,凌谨遇也发觉自己浑身都是天清花的香味,刚才在树上呆了片刻,这香味就沾上了。
“先传召让尚书府三位大人。”凌谨遇沉吟片刻,说道。
“是。”红缨领命,立刻起身去准备传召。
凌谨遇在夜雨中转过身,已经有机灵的夜侍宫人举着华盖小跑而来,为他挡住细密纷飞的雨丝,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的议事厅,四颗嵌在上方的上等的雪夜明珠,散发的光芒,将一屋照的如白昼般。
俊秀犹如春月的年轻男子,比雪夜明珠的光芒还要璀璨。
书桌边,上面放着的都是大臣奏折,还有一盆月波花。
月波花开,犹如月色倾泻,能在月光下发光,非常的美。
凌谨遇站在月波花边,伸手抚着那乳白色犹如月光的花朵,表情很闲雅。
而免跪的王大人,脸色有些惊惶,暗自惴惴不安,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年轻的王,会在深夜召见。
“张大人,前夜,苏筱筱送入你府上,不知你如何招待的?”凌谨遇玩赏着月波花,淡淡的问道。
张钦辅微微一愣,不知道王的言下之意究竟是什么。
“自然……自然是不违王命……”张钦辅偷偷的察言观色,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
“哦?”凌谨遇继续看着那盆乳白色的花,看不出喜怒,“继续说,本王想听的细致点。”
“微臣……好好招待了苏筱筱……”张钦辅有点艰难的说道。
“让她一夜都未能睡觉?”凌谨遇终于看向这个臣子,反问。
“王上恕罪,微臣……微臣……”被凌谨遇这么淡淡的一反问,张钦辅双腿一软,不觉就跪在了地上,“苏筱筱不喜夜眠……微臣也无能为力,只得由了她去。”
“不喜夜眠?”凌谨遇眼眸微微眯起,手中的月白色的花朵盈盈绽开,恍若月光流淌。
张钦辅胆儿都快吓破了,三魂没了两魂半的退出御书房,抹抹额头的汗,王上今日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知道他中饱私囊,私扣河道整治的银两?
如今,御书房的议事厅里,站着另一个大臣,四十上下,相貌及其威严,说是文臣,倒更像个武将。
“何大人,昨夜苏筱筱送入府上,可曾好好招待?”凌谨遇问着同样的问题,但是显然对何煊的态度不一样,至少说话的时候,眼神专注的看着他。
何煊沉默不语。
“何大人。”凌谨遇似乎脾气很好,见他沉默不语,再次喊道。
“王上,臣并未招待。”何煊乃是忠心谏臣,性格执拗坦直,所以无法隐瞒,直言说道。
“哦?本王将将军之女送去府上,是想解解何大人公务烦劳,为何没有招待?”凌谨遇心中那杆秤万分明了。
张钦辅是有才华却无德行之人,所以不必对他好言相待,只要不闹出大纰漏,都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重臣何煊,铁骨铮铮,刚正不阿,他自然会以君臣之道相待。
“回王上的话,臣素与苏清海相熟,同朝为官,虽然他犯下重罪,可那小女无辜,臣以为,王上该收回成命,放那无辜女娃一条生路。”何煊有了话就憋不住,趁着这个机会,干脆一股脑倒出来,“臣亦有女儿,年纪与她不相上下,虽非金枝玉叶,在府中也受百般呵护……”
“何煊,你这是在为苏家求情?”凌谨遇打断何煊的话,低低的问道。
凌天清要是知道有人还敢在圣上面前为她求情,恐怕要乐开了花。
她正和闻人莫笑玩的不亦乐乎,而原本是主人的花解语,撑着额头,看着两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少年欢笑玩闹。
良辰美景活活的被这两个不解风情的人给糟蹋了。
“莫笑,时辰不早,你先去休息吧。”花解语也很疼爱闻人莫笑,不仅仅因为他是王上最偏爱的小侯爷,还因他天性纯良。
王公贵族,活在勾心斗角势力之争中,难得有纯良无争之人。
可是,这么由着他们玩闹,他如何向凌谨遇交差?
“不对不对,筱筱你应该这样……”
“那这个手法到底要练多久?我能点住凌谨遇吗?”凌天清努力练习,问道、
两个对话的人完全无视花解语,继续热情的讨论着点穴。
“筱筱……你要点王兄?”闻人莫笑突然惊诧的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算是求速死,也不能走这个方法啊!”
“我还有其他方法。”凌天清拽着闻人莫笑往花侯府的太医院跑去。
花解语重重的敲了敲桌子,艳丽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不耐烦和怒火。
太医院的房间里,闻人莫笑目瞪口呆的看着凌天清,她……她是妖怪吗?
左手托着火,右手却托着一个圆形水球,凌天清笑眯眯的一拍手,轰然一声,水火的对撞,引起了气流的波动,竟然有云雾状的东西浮在她的面前,然后缓缓凝结成雨雾,落下雨丝来。
“你……你会妖术?”闻人莫笑伸手去摸那团白色的雾状体,手刚刚一碰到,云雾突然消散,只能感觉到指尖一丝湿意。
“啊!”闻人莫笑轻叫一声,急忙收回手来。
“你的手指温度太高。”凌天清看着闻人莫笑脸上又惊讶又好奇又有点害怕的表情,半开玩笑的说道,“这不是妖术,是仙法。”
恩,科学怎么可以用妖术来解释?
就算在他们眼里这是超自然的力量,那也该是仙法。
夜色越发的深了,外面依旧下着细雨,而御书房的里,大臣进进出出,一直到早朝时分。
闻人莫笑因为年纪尚幼,无需参政,所以不用的上朝面圣。
“天啊,你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闻人莫笑一整夜都在眼花缭乱中,凌天清给他变小魔术,玩化学反应,还唱奇怪的歌……
“莫笑哥哥,我还会很多东西,不如你把我带回你的府上吧?凌谨遇那么疼你,肯定会答应。”
凌天清托着腮,眨巴着眼睛,满是期望的说道。
这个小侯爷很可爱天真,而且也没有坏心眼,还容易相信人,跟着他,绝对比在王宫里待着好。
如果真把她弄出去了,凭借小侯爷的资产,也够支持她的科学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