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眉深蓝色的披风耷拉在黑色的瓦片上,她把双手撑在身后,欢快抖起了二郎腿。
“谁在上面?”柳画听到瓦片滑动的声音,立马抬头看过来。
段轻眉也没躲,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背对着光的脸显得有些暧昧不清。
柳画看了她一会,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
段轻眉一个轻功下来,拦住她。
“怎么了?”段轻眉明知故问,眼神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柳画想推开她,却推不动。
“让开。”
“你不说我就不走。”
“你自己乐意这样站着吹冷风,我可不想奉陪。”柳画说。
“你刚刚是不是想出来找我?”段轻眉厚脸皮道。
柳画恶狠狠地看着她道,“你真的很自以为是。你以为你是谁?我找你做什么?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柳画没有关系。”
段轻眉忍笑,语气软下来,带着哄的意思,“好好,与你无关。我只是问问,又没直接说,你干嘛这么大火气。”
柳画这下彻底被激恼了,“你还问我为什么这么大火气?你自己又是怎么回事?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段轻眉看着她发火,只是在浅浅地笑,那双带着水光的丹凤眼像是吸取了天地间所仅存的微光。
她抱住还在瞪着眼睛的柳画,在她肩上说,“你能陪陪我吗?我们出去走走。”
柳画安静下来,她感觉的到,段轻眉话中浓重的悲伤和倦意。
段轻眉轻轻用脸蹭蹭柳画的头发。
柳画回抱住她,也只是拍拍她的后背,便道,“好。你先松开。”
段轻眉不肯松手。
柳画看向酒店灯影摇晃的门口,神情有些不自然,“你先松开。我答应你,去附近走走。”
段轻眉还是不肯松手。
柳画硬生生把段轻眉的脸扳过来,却看见一张泪眼模糊的双眼。
她愣住了,一时间慌乱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长大后,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段轻眉,平日里没心没肺,轻佻戏弄的神色全然不见,只剩下最本真的她紧皱着眉毛,哭红了眼睛。就像那次武林大会,她站在高高的看台上,看着小段轻眉躲在她舅舅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地像一个伤痕累累的幼狼。
那些只是这么多年来,在她身上自然而然形成的保护膜罢了。
“怎么了?”柳画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别人看见便看见了,会怎么想她也顾不上了。她紧紧抱着段轻眉,就像小时候一样。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在她肩膀哭的这个人。
柳画与她耳鬓厮磨,安静地等她哭够了,然后听她说。
“画儿,我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了......”段轻眉目光空洞地看着远方的黑,声音很轻。
“阿情,梅雨楼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柳画问。
“嗯。梅雨楼说,我娘亲是被花醉三千杀死的。”段轻眉陈述着这一事实,像是在将一个别人的故事。
“花醉三千?此话可当真?”柳画眼里都是惊愤。
“梅雨楼说她目睹了一切。”段轻眉继续轻轻说道。
柳画锁紧眉头,觉察到事情的不对。
“因为她当时和花醉三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