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苒跑到邻居家,拿出糖果分了隔壁邻居家和她同龄的莫绸一块,莫绸家里没有苏家那么宽裕,吃着糖,笑得很开心。
夏日的午后,莫绸拿着游泳圈怯生生地问苏茗苒,“我不会游泳啊,小河又深,我害怕……”
“没事,你看,我刚拿了幼儿组游泳冠军呢,救你还是不成问题的。”说着,挥舞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奖状,那张奖状是苏茗苒生平的第一张奖状,上哪她都带着它。
苏茗苒教莫绸游泳,把她一直捏着的游泳圈扔得远远的,莫绸有些害怕,苏茗苒抓住她的手,“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相不相信我?”
莫绸似乎就因为这句话安了心,开心地点点头。
她们一下子游到了河中心。
“一二三,跟着我学。”
莫绸突然面色扭曲泛白,“茗苒,我的脚好像抽筋了。”
莫绸没有了自制力,开始慢慢下沉。
苏茗苒在一点点拖着莫绸靠岸的过程中慢慢发现,在水中拖动重物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她太小太天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保护他人,其实自己是那么弱小,那么无能为力……
那之后,人们救起了昏迷在河边的苏茗苒,可莫绸却是从河底捞上来的。
苏茗苒收到了莫绸妈妈代替莫绸给她的风铃,原本莫绸是打算当作比赛贺礼给她的,之后他们一家就搬离了这个伤心地。
没有人怪她,可她无法原谅自己,心绪迷乱之下,发烧大病一场,忘尽前尘。
回忆终止,苏茗苒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莫绸的魂魄不愿离去,终在18年后依附于风铃形成妖态。”顾寒语解释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能这样,分明是我、是我害了你啊。”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玩,我从没有怪过你,你是我的朋友。”莫绸天真的眨眨眼,向苏茗苒伸出手。
苏茗苒也伸出手,就在即将放入莫绸掌心的时候,顾寒语用法力阻隔了。
“你小心点,莫绸她虽然并无恶意,但目的并不单纯。”
“和我一起走吧,茗苒,我们是好朋友啊,难道你不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莫绸露出无辜期盼的神色。
苏茗苒低头想了想,又抬起头,“对不起,莫绸,虽然你对我很重要,可是我的家人也很重要,谁都是不可舍弃的,我怎么能……”
莫绸怨气深重,周围的气流都变得颜色愈来愈深。
“18年了,换来的不过是遗忘而已,我等到的也只是一句回绝,苏茗苒,我恨你,今日离去,他日我睚眦必报!你且等着!”
莫绸就这么骤然消失于天际,快到连顾寒语也抓不住她。
顾寒语抱歉地承认自己没能帮到忙,苏茗苒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晕在原地。
顾寒语向苏爸苏妈保证,在抓到莫绸之前,会一直在苏茗苒身边保护她,毕竟这是自己一开始就答应下来的。
真是个傻女孩,看着体力不支睡着了的她,他这么嗔怪着。
半天后,苏茗苒缓缓睁开双眼,这次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又是顾寒语,幸好她已经熟悉这样的展开。
她慢慢借着顾寒语扶着她的力量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自己的卧室,疲惫地开口:“莫绸她不会再来了是吗?”
“也不是,只是见了她的真身后,我就在你家专门制作了应付她的符纸,所以她怕是进不来了,除非符纸掉落,但她自己自然是撕不掉符纸的,你大可放心。”
“那你是不是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要找她?别傻了,黑化的妖是不会待人有好心的。”
“可是,我欠她的就是欠她的,可以弥补吗?”
“如果她放下一切,我倒是可以助她轮回。”
她望着窗外,泪水霖霖,“但愿如此。”
苏茗苒呆呆坐了半天,问道:“我爸妈呢?”
“听说来了客人,他们去接待了。”
“什么样的客人?”
顾寒语一笑,“不知,但见你爸爸很开心,你母亲倒不是乐意的样子。”
苏茗苒猜到几分来客是谁。
一阵奔跑声传来,顾寒语奇怪地望过去。
这不是老管家身体倍棒,而是那个叫方清晗的家伙像是看见猎物的猛兽一样奔来。
“快快快,帮我挡着。”
顾寒语关上门,拦住了方清晗,方清晗愣愣地被挡在门外。
方清晗穿得像个文艺青年,虽然举止常常在别人眼中是二逼青年,但他十分有自信。
他抱起了双拳,头微微偏着,一脸高傲地看着顾寒语,“新来的管家?”
顾寒语不说话,高了半头的他盯着方清晗,像是个眼神锐利的门神。
对视了一会,方清晗受不住了,移开眼神说:“茗苒呢,我要见她,通报一下。”
顾寒语不说话,动也不动。半晌,吐出一句:“可以代传,仅限五个字。”
“五个字?”方清晗捏起指头数了数,眉头一皱,发现自己要说的绝对不能用五个字概括,“你这什么管家,我找苏叔叔炒你鱿鱼啊。”
顾寒语还是不说话。
僵持之下,苏妈妈突然赶了过来,“方家大少爷,茗苒休息着呢,你改日再来。”苏妈妈不冷不热地说着推辞的话。
方清晗怏怏离开。
待方清晗走远,苏妈妈给顾寒语使了个干得漂亮的眼色。
顾寒语配合淡淡一笑。
苏齐廷久违地给自己妹妹打了个电话。
“哥,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了,我对你没有客套的关心,一句话,快点给我好起来!”
“是是是。”
苏茗苒心里暖暖地吐槽,哥哥当警察当得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
苏茗苒拿起小提琴,乐符缓缓地从弦弓之间倾泻下来,哀绵婉转,入人心间。
那是梁祝化蝶的一段。
顾寒语静静看着垂着双目沉浸其中的她,心里流过一丝感性的情绪,他移开目光,怀疑自己这块石头是不是也慢慢变得不那么坚硬了。
乐声忽地听了,他顺着苏茗苒的声音看过去,一个年轻人哭哭啼啼地站在门边站着,似乎有什么伤心不已的事情。
苏茗苒下了床,走过去,刚迈了几步,就感受手臂上有力的一道力量扶住了她,抬头望去,对上的是顾寒语关心的眼神。
“走吧。”声音也是那么肯定,让人充满了信任感。
“你现在怎么随便触碰人了?”
“你接受过我的灵力,不必担心的。”
“那就不好意思了。”她理所应当地靠了上去。
“你是哪里人,怎么走错到这来了?”
“苏茗苒,他不是人,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