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初白时,黑色suv潇洒地驶入了一处开阔停车场。
“到了。”跳下车站在刚刚清理过积雪的地面上,女人抬眼望去,“那里,我们最终的目的地。从这里开始要做鸿礼镇度假区的专车了。”
顺着女人的目光,深黑色的眸渐渐转向北方。
宛如从天而降,身披雪色披风的冷峻山峰,在山麓乳白色的雾气中,巍峨耸立,沉默无声。
然后,在一个呼吸之间,最初的霞光从东面漫展开来,一扫雾气,为雪峰平添一层金色的威势。
“很像是不是?我们的故乡。”
听到梧桐的话,深的目光悠远起来。
是的,很像。
虽然已经是将近二十年以前的记忆了,但现在想起,仍然异常清晰。
“我记得,从深家的窗户里望出去,也会看到这样的景色呢!”
感受到女人挎上自己胳膊的手臂,深微微一怔。
“喂喂,我们俩现在可是一起来度假的情侣,拜托给点笑容,不要暴露了呀!”
虽然不是休假日,但因为是滑雪的好时节,来旅游的客人很多。坐在旅游专车上,深的耳畔是游客们欢快的谈笑声。可他的眸中除却倒退的雪景,没有一丝欢乐。
相较于沉默的深,梧桐的心情意外地好。
“上车前买了热巧克力真是太对了!好甜!”一面满意地品尝,一面转头看深,在睹到男人衬在雪色中愈发深邃的黑眸时,女人墨镜后的眸子微微沉了沉。随后,恶作剧般,女人把热巧克力伸到男人身前,一个不小心,将深褐色的冒着热气的饮品撒到了男人的衣服上。
“啊,jesuisdélé(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接过女人递来的面巾纸,男人擦着污渍,“没事。”
“刚好换下来吧,我给你准备了滑雪服……深,我们来度假的对吧!不要总想着别的事啦!”
吸一口气,深转头朝金发女人浅浅一笑,“还有一段路,菲妮克……菲妮先睡一会儿吧!”
“嗯!那我就休息啦!到了叫我哦!”
合上眼睛,随着车的颠簸而缓缓将头靠在深肩膀上的女人,实际并不是真的睡着了。
三年不见。
虽然总能通过泽了解到这个男人的消息,可是如此实在地靠着他,感受到更加结实的肩膀,还是三年来,甚至十年来的第一次。
深,从小时候就是一个温柔的孩子。
沉默寡言,做游戏时,也总是同情弱者,让着我们。
即便拿起剑,走上了一条嗜血的道路,他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可是,不行,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因为,温柔,谁也拯救不了。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
抵达鸿礼山半山腰上的鸿礼镇后,梧桐带着深直接去往一家颇具俄罗斯风情的旅馆。
“三天前的预定,可以看到雪峰日出的房间。”梧桐简单明了地说。
接待处后方,一个穿着战斗民族服饰,身材魁梧、笑容可鞠、唇旁长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的接待员,立刻开始热情地办理入住。
等待的功夫,深靠在旅馆的玻璃窗前,可以望到远处已经没有那么遥远高大的雪峰,但男人的目光很快被店外在小街上奔跑的四五个小孩子吸引了。
准确地说,是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戴着黑框眼镜的小女孩。
安安……不是,这孩子只有十岁左右,比安安小,只能说,给人的感觉有些像罢了。
这样说起来,安安现在,在干什么呢?早上临时向鹿爷爷请了两天假,那孩子在代替我上班吧。
“发什么呆呢?!”美丽的碧色眼睛突然闪出,打断了男人的思绪,“可以入住了!走吧!”
等穿着战斗民族服饰的接待员引梧桐和深进入三层最顶端的大床房,梧桐直接关上了身后的房门时,深才明白过来,这个接待员也是协会的成员。
一路上充满小女人温情的面孔不见了,梧桐的神色镇静而冷酷起来。
“吕,情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