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怀袖不知事由,自慧慈进门,稀里糊涂地打下手。直到此刻依旧云里雾里,但下意识地为连翘担心:“我等你回来。”
连翘既感动又有些好笑,点了点头,往外走。
萧衡、宗奇站在院子里,低低交谈。听见动静,两人回头望过来,俱是一愣。
宗奇摸摸脸,道:“原先不觉得,今日这样一瞧,连翘与……竟是有些相像。”
慧慈似乎不大高兴,却也无从反驳——连翘那双眼睛,轮廓形状,粗粗瞟过,是与薛尚青有些相似。不过,更像的……却是那位。
萧衡没出声,盯着连翘看了一会儿,转过头,道:“都清楚了吗?”
连翘猜是在问自己,于是道:“慧慈姑娘交代的,奴婢已尽力记下了。”
他“嗯”了一声,发话道:“去吧。”
连翘、慧慈行礼,应道:“是。”
由宗奇领着两位姑娘去往地牢。
一路上各自心事重重,没有说话。到了地方,宗奇仍是不放心,叮嘱道:“你少答话,自有慧慈帮你应付。”
“我晓得了。”连翘哭笑不得,应承道:“若非必要,我绝不开口。”
宗奇望向慧慈,慧慈无奈一笑:“你还不信我?”
慧慈是稳重的性子,宗奇自然知道。
他叹道:“主子对周霄恨之入骨,迟迟不杀,为的不过就是他手里的东西,我又哪里敢不仔细些。”说完一摆手,领着她们进去。
寻常的犯人都关在通州大牢,地牢关押的是罪大恶极之人,难免更是谨慎。虽有狱卒引路,仍得重重验明身份方可往前。
内里不见天光,阴暗潮湿,隐有腐臭。隔着几步远才有一盏蜡烛,照亮幽幽通道。偶有细狭的风吹过,叫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宗奇问:“犯人如何了?”
狱卒答:“伤口烂了,人烧得厉害。昨夜里迷迷糊糊嚷了半晌梦话,谁知早起,又见好了。“
走了将近半刻钟,应是到了地牢的最深处,狱卒停住脚步:“到了。”
光线太暗,连翘无法看得清楚,木愣愣立在原地。宗奇将狱卒打发走,这才上前将精铸的大锁拍了拍,低声道:“周霄,娘娘来了。”
一阵沉默,响起沙哑至极的嗓音:“真……真是太子妃娘娘?”
慧慈往前一步,柔声道:“周将军,是娘娘来了,你该请安了。”
“慧慈姑娘……”周霄喃喃叫了一声,“真是娘娘……”
宗奇瞧他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禁不住皱眉,耐着性子道:“此地污秽,不可让娘娘久留,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周霄默了一默,低低笑起来:“你们都出去,我要自己与娘娘说。”
连翘闻言一惊,求救似地看向宗奇。
宗奇冷声道:“你妄想。”
周霄躺靠在杂草之中,遍体鳞伤,每说一个字都会扯得伤口发痛。要求得不到应答,他干脆不再开口,甚至闭上眼。
慧慈与宗奇对视一眼,抿了抿唇,轻声道:“宗统领,你先出去吧,我陪着娘娘在此便可。”
宗奇还没答话,周霄哑声重复:“我只愿告诉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