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玩笑(1 / 1)

萧逸一本正经地看着慕悦音回答:“本王并没有开玩笑。”

似乎没有意识到究竟说了什么话会引起对方那么强烈的反应。

“这次对亏了王爷,奴婢才能脱险。大恩大德铭记于心,日后王爷有需要定当倾力而为。”

慕悦音甩甩脑袋,要把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感觉丢出去。

“哦~倾力而为是么,现在有一件事你不得不倾力而为了。”

就算在昏暗中,慕悦音也能感受到萧逸那不怀好意的邪笑,没来由地不安起来。

“不知是何事?”慕悦音都没发觉自己带着颤音。

听完接下来萧逸的话,慕悦音更加站不住了。

“本王已向圣上请旨,让你当做本王的专属大夫。”萧逸故意低沉了嗓音说话,似乎想要压抑住那股得意。

慕悦音一下有点恍惚,感觉好像身处梦境,窗外的人在弥蒙的夜色中露出微笑,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不真实。

“王爷说笑了,奴婢怎么能当您的大夫呢。”掐了大腿的肉一下,感受到疼,这明明不是做梦,窗外的人却说出没头没尾的话。

“你不信的话,需要看圣旨吗?”

萧逸皱着眉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悦。世上那么多人想巴结恭维他,竟然还有不想给他当大夫的吗?

“王爷误会了,并不是指责王爷您假传圣旨。而是疑虑,太医院不少良医名师,民间也有杏林高手。家父不也给王爷治过病吗,怎么都不会轮到奴婢吧?”

慕悦音其实也不想否认自己的医术,特殊情形下也要看病人是谁。

谁都可以毫无防备地去诊治,但七王爷不行。

不仅身份声望摆在那里,而且每次遇到他都没好事,慕悦音总觉得内心有个声音让她必须拒绝!

“你是怕治不好,然后本王治你的罪吗?这个倒不用担心,承诺不会惹上杀身之祸。”

这虽然也是一个原因,得到萧逸的保证,慕悦音也不敢随便答应。

但这毕竟是圣旨啊,口谕也是必须听令的。

原来刚才萧逸说的“我的人”指的是他的大夫,害得她误会一通。慕悦音不禁害臊起来,对自己很无语,怎么会跟怀春少女般胡思乱想呢。

“只是给王爷治病吗?不过经过父亲这么长时间诊治,我还真看不出王爷得了何种疾病。”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在慕悦音的纳闷之中,光看外表,除了脸色稍白了一些,萧逸完全没有得了重病的迹象。

“慕康成挺能保密的,没有将本王的病情告知与你。不如你去问问他。本王等着你的非凡医术。”

慕悦音来不及反驳,就眨眼的功夫,萧逸就从窗边消失了。

专属大夫?意思是只能是给他七王爷一个人看病用了?这叫什么事儿!

慕悦音简直烦躁地想挠墙!这下也没心情看书了,抱了胳膊在屋里走来走去。

“小姐,烛火灭了怎么没喊我进来点上,黑灯瞎火的怎么看书啊,小心眼睛给看瞎了呢。”

这时夏荷才拿了香进来给蜡烛点上,丝毫没注意到慕悦音的异常。

眼睛瞎了才好呢!瞎了就不用给什么王爷治病了!慕悦音只能愤然地跺脚!

**********

“少爷今天还没从学堂回来吗?”

轻柔温婉的声音问着秋萍,嫩白的双手调整头上的随云髻,在婆婆钱夫人面前学了一天的规矩,慕亦彤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赶紧拆了头发,随便挽了个发髻。

婚后生活也不能说不如意,钱夫人在规矩上还是很严格,只是钱博文同她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婚前想象中那么多。

钱博文除了去学堂上课,就在书房温书。

在后院的时间不长,似乎不是沉溺于女人美色的一个人。这点让慕亦彤大感放心,觉得拼搏一下赌来的命运是正确的。

“小姐,少爷好像回书房了。”秋萍的称呼仍没改过来,被慕亦彤一个眼波以示警告。

“再这么称呼可要罚你了。”

已经是钱家的人了,现在钱夫人让府里的下人都喊她三少夫人。

这个“少夫人”可不是随便叫的,正室夫人还没娶,却称一个侧室为夫人。已经是钱夫人特地安排的了,这个称呼让慕亦彤欣喜若狂。

钱博文不娶正妻是妄想,但慕亦彤若能赶在正妻进门之前就怀上身孕,自己侧室的位置会更加巩固。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秋萍忙应声答应。

钱府可不比慕府,人多口杂,而且慕亦彤是新嫁进来的,不少人盯着呢。钱博文的通房丫头,还有觊觎伺候少爷的丫鬟们,比比皆是。

秋萍身为慕亦彤的陪嫁丫头,有任何闪失都能成为慕亦彤的笑柄。

另一方面来说,慕亦彤在钱府也没有坚固的靠山,假如失去秋萍这个帮手,那必定是举步维艰。

“我也只是不希望私下的错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找我们的麻烦。”

秋萍对慕亦彤的谆谆教诲点头称是,万分小心的说:“少夫人教训的是。只是您未免对少爷太过放心,每次一回府就去书房,也不来看看您。”

这点慕亦彤也是心有纠结,回门那天钱博文是给足了她面子,让她在家族面前风光了一把,可一回到府中,他完全就是沉浸在书房,甚少主动关怀她。

“少爷的事轮得到你编排?!”慕亦彤听见秋萍都察觉出不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秋萍吓得急忙跪下,磕头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慕亦彤思虑片刻,再三观摩自己在铜镜中的面容,发话道:

“你让厨房给少爷准备一碗甜汤,我一会儿端到少爷的书房去。”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慕亦彤可不想坐以待毙,万一被哪个狐媚子趁机入了钱博文的眼,那就是功亏一篑。

秋萍连忙称是退下了,跑去厨房吩咐下去。

一碗热度适中的甜汤,慕亦彤倒是贴心,一路上自己端着小心翼翼的往钱博文的书房赶去。

多日来,这还是慕亦彤第一次进丈夫的书房。

书房离她的院子比较远,为避免遭人诟病,钱夫人急匆匆定下这本亲,随便挑了一处无用的院子稍微修葺下作为他们的新房。

曲径通幽,格外安静,书房的小院落果然适合读书人居住。

慕亦彤没想着让人通传,径直推了虚掩的房门进去。

结果出乎意料,书房内空无一人,春风穿过敞开的窗户吹得桌上的宣纸沙沙作响,幸好有镇纸压着,才没有乱飞。

慕亦彤扭头问身后跟着进来的小厮,“少爷去哪儿了?不是已经回府了吗?”

小厮忙答道:“回禀三少夫人,少爷今天丢了书本在学堂,恰逢同窗帮忙带回府,所以少爷刚刚去前厅接客去了。”

慕亦彤明了点头,心里怨道今天的殷勤可白献了。

“你先出去吧,我在书房坐一会儿。”慕亦彤放下手中的甜汤,开始在书房瞎转起来。

“这,可是……”小厮其实想说,少爷平常不让别人进他的书房。

话没敢说,被秋萍一个毒辣的眼神制止了。

那意思是,少奶奶想在少爷的书房转,你还敢拦着?

小厮没敢吱声,作了揖退了出去。

里里外外都查看清楚了,书房里面还有个小隔间,每逢看书累了就直接歇在小隔间里。

慕亦彤对她丈夫洁身自好的表现很是满意,嘴角止不住微笑。

秋萍看见主子心情愉悦,遂也退了出去,留慕亦彤独自在书房歇息。

没过多久,秋萍听见里面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

秋萍以为慕亦彤撞上东西摔倒了,急忙冲进去一看。

慕亦彤倒是人好好的站在书桌旁,脸色甚是难看,双眼视线注视着桌上的宣纸。

“少夫人,快闪开,别让碎片渣子弄伤脚。”

秋萍冲了上去,想扶着慕亦彤去别的地儿,可是竟然挪不动她,慕亦彤纹丝不动。

甜汤洒满一地,好好的青花瓷碗也变成大小不一的碎片。

“原来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慕亦彤诺诺自语,气若游丝。

秋萍只得弯下身把大的碎片用脚踢开,没听清楚慕亦彤在说什么,又转身跑了出去让小厮拿笤帚进来。

“少夫人,您还好吧,是不是被吓住了。”秋萍又念叨了好几句岁岁平安,想打消慕亦彤心里的恐惧感。

可是她岂能知道,慕亦彤心里真正恐惧的是刚一眼扫过去看见的那个字。

“音”,笔触玩转有力,一笔一划似是用劲全身力气撰写的,字体荡气回肠,让人舍不得挪目。

为何钱博文会在纸上写满了这个字,莫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钱博文不会在心里记挂着慕悦音。

慕亦彤内心不想承认这个字是她三妹妹的名字,但忍不住怀疑起来。

那天在慕府的时候,钱博文同慕悦音确实相谈甚欢的模样,可是就那一面,仅仅那么短暂的时间?

但自己不也是在短暂的时间里同钱博文聊上了,给他增添了好印象吗?若不然怎会同意娶了她,更有现在与她的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是了,这才解释的通,为何钱博文只是对她彬彬有礼,点到为止。

因为在他心里,那时候认定的人应该就是慕悦音吧!

若不是玉佩被慕亦彤攒在手里,钱夫人又想堵住慕家的悠悠众口,这才让钱博文干脆娶了慕亦彤。

毕竟也只是个侧室而已!

慕亦彤越想脑子混乱内心焦灼,不禁涌起很多情绪,有伤心难过有震惊诧异,更多的是愤怒!

难道钱博文还想着娶慕悦音为正妻吗?!

简直痴心妄想!

慕亦彤决不能沦落为他人的笑柄,替代自己的妹妹进了钱家的大门,后来又被成为正妻的妹妹踩在头上!

她慕亦彤决不能成为一个笑话!

“少夫人,整理好了。”秋萍的再三提醒打断了慕亦彤的胡思乱想。

慕亦彤平复了心情,正了脸色,一语未发就朝门口走去。

双脚还没跨出门口,慕亦彤就被闯进来的人迎面冲撞了个趔趄。幸好身后有秋萍扶着才没有跌倒。

慕亦彤还以为是门口的小厮那么莽撞,抬了眼刚想发火,硬生生被逼了回去。

“少爷,您回来了?”慕亦彤勉强露出一个生涩的笑容。

钱博文一看书房里竟然有人,平时早就下令小厮不让任何人擅自进入他的书房,怎么三少夫人在这里。

他似乎顿时想到了什么,眼光不由自主的朝着书桌上飘,嘴上却尴尬地说:

“嗯,刚同窗给我送了书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妾身看少爷整日埋头苦读,这还没到饭晌,擅自做主让厨房做了碗甜汤,好让少爷先填下肚子。”慕亦彤羞涩的低下头,耳根后露出一片红,像是掩盖不住对丈夫的关切。

钱博文听闻来由,一下子也发不出火来,暗自责怪自己没有事先同她讲清楚。

又看现在慕亦彤的反应,应该没有发现那桌上的纸吧。

钱博文淡然点头,欣慰道:“哦,这样。你也有心了,甜汤呢?”

“甜汤,这……刚风有点大,妾身想关上窗户,结果没注意衣袖把碗给带下地了。甜汤撒了……”慕亦彤抬起头来看着钱博文说,一脸无辜的样子。

荧光闪闪的恳切目光,看得钱博文一阵心软。甜汤没了就没了吧,慕亦彤的这份心他是领会到了。

钱博文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握住了慕亦彤的右手,又在她耳边低语道了声谢。

站在一旁的秋萍赶紧低了头不敢看,主子之前的温情她是不便侧目的。

慕亦彤适时表现出更加羞涩的神情,面上绯红一片,内心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

慕府主院,还没掀开厚重的帘子,就能闻见浓烈的药香。

自打李进良被判了流放,李氏再也未见过家兄,就连那天李进良被押出城门,她也没能去见最后一面。

说是最后一面毫不夸张,这一路万一有个天灾*,那就是生死永隔。

孙老夫人下了令,禁止慕亦婷去送别,更别提拖着病驱的李氏了。

李氏更加心痛不已,这么一打击,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不论慕康成给她开了多少药,她喝下去都不见效。

丫鬟掀开帘子,侧身让慕悦音进了内室。

坐在李氏chuang侧正伺候喝药的慕亦婷一看来人,立马停了手,站起来怒目斜视道:

“你来做什么?看笑话吗?”

慕悦音一脸无奈,这个嫡姐什么时候能把炸毛的性格收敛一下,这样下去找了夫家还不被别人生吞活剥了?!

“姐姐,我是来看看太太的。那天老夫人说太太久病未愈,正好我昨日在医书上看到一则良方,想写来给太太过目。”

慕悦音也不想提是根据自己的医学知识想尝试一下,干脆说是从书上看来的好了。

“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惺惺!什么药方,我看别是害人的东西!”慕亦婷不假思索就驳斥。

本来闭目养神的李氏挣扎着坐直了,悠悠地开口道:

“行了,别嚷嚷了。给三小姐赐座。”

道过谢,慕悦音坐了下来,懒理慕亦婷恶毒的目光。

“太太的疾病很大程度是心境的作用,我这次在药方里多加了几味凝神助眠的草药,应该会有帮助。”

慕悦音把药方递给秋香,温顺地解释。

李氏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病从何而来,慕悦音想表面上尽孝,她就乐得接受。

“真是劳烦三小姐了。我这病啊,看来是好不了了。”李氏皱着眉头说,满脸愁云。

慕悦音一时也不知该接什么话才好,总不能道出实情,说李进良是活该吗?

若不是牵扯到慕悦音,恐怕七王爷也没那么快就拿曹公公和李进良下手。

慕悦音心里想的是坏人总有天收,嘴里却只能道:

“太太只要心放宽,病总会好起来的。”

“心放宽?你说的倒轻巧,咱们李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怎么把心放宽。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家反正跟你也没甚关系。”慕亦婷跺跺脚,急道。

“姐姐误会我了……”

慕悦音想解释下,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太太,老爷请三小姐去书房。”是外面的小厮在门外高升喊道。

李氏本来就被她们吵得不行,干脆挥挥手让慕悦音去吧。

只是慕亦婷听了愤愤然,最近父亲对慕悦音的态度太好了,好像是找回多年不见的宝贝女儿般,哼,还不是因为七王爷!

慕亦婷心里想对慕悦音的变化不屑一顾,可难免失落时忍不住的羡慕。

慕悦音自然不知嫡姐的心里,行了礼就出了李氏的屋子。

她今天来也只是想试探下李氏的口风,现在没有李家的帮助,想再出手整她慕悦音,想必会难上许多,更别提她背后有萧逸这座大靠山。

唉,慕悦音心里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最怕的是看见大魔头萧逸,却又在慕康成的书房里看见这座大神悠悠然的坐在那里。

慕悦音揣测还是上次萧逸说的那件事,帮他诊治,成为他的专属医生。

难道他把这事直接跟父亲说了?

慕悦音不自禁地讪笑,脸也有些发烫。慕康成听到这句话该不会以为他们有什么私情吧?

不料慕康成一脸坦荡荡,看见慕悦音进来,笑容堆满了脸。

“悦音啊,王爷把圣旨口头传于我了。既然是圣旨,你该当全力以赴,替王爷诊病!”

慕康成就差点没当着萧逸的面直接夸自己女儿有多厉害了。

慕悦音低了头,犹豫道:

“父亲,小女自知才疏学浅,恐怕难以胜任。”

没想到慕悦音会这么硬生生的拒绝,直把慕康成一句话憋在了喉咙口。

这个蠢儿!圣旨啊,那就是不容拒绝的!难道不知道违抗圣旨会带来杀身之祸的吗?

“慕大人你看,本王之前说的没错吧?”

萧逸阴阳怪气的说话,像是在埋怨慕悦音无理取闹,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王爷,您别生气,小女她必然是理解有误,怎么会无法胜任呢。她的医术我也是见识过的。”

慕康成就差没拍胸脯打包票了,慕悦音听了想翻白眼,这哪是坑爹啊,明明是坑亲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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