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的秋季每天都是云高舒阔的好日子,顾长溪站在讲台上正在上课,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课的时候,她就此打住,抛出一个问题:“下节课我们讲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命题,每个人写一篇论文在周四之前交上来。风格字数不拘,阐述观点必须深入贴切!”说完这话,她顿了顿:“接下来的几分钟大家自由活动。”说完话,她拿着书慢悠悠的走出教室。
秋天的夜风很凉爽,吹在脸上惬意无比。
顾长溪眯了眯眼,见前方施施然走近一个人影。多年相处的默契,只要一眼,她就认出这是秦泽。她微微舒展着眉目,站在原地等着他的走近。
秦泽从暗处走了过来,教室里的灯光透在他俊朗的面上,显得是那么暖。他接过顾长溪手里的书,伸出右手紧紧握着她的左手,好看的唇线微微扬起:“咱们回家。”
顾长溪微微偏头,看着他含笑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随着年纪渐长,很多时候秦泽的笑都是温润清雅的,像个真正的成年人那般的微笑。可是今晚,他笑逐颜开的样子分明带着一些孩子气。就好像……是一个捡到宝贝的少年人,笑容纯粹而欣喜。
她眨眨眼睛,有些疑惑:“你升官啦?”
秦泽轻轻笑了一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亲吻:“到家你就知道了。”
对于她这种卖关子的行为,顾长溪表示不理解。但她也不曾深想,潜意识就觉得秦泽今晚上这么开心,那么回家肯定也会有好事情在等着她。
回家之后,如果惊喜够大,或许秦泽会倚在门口看着自己笑的像个傻逼!想到这里,她眉目微微一弯,便也觉得心情变的有些微妙、微妙的有些可爱。
自从订婚之后,秦泽明目张胆的拎包入住到了顾长溪家,美其名是就近照顾未婚妻的生活起居。当时被逼婚发疯的顾申,破天荒凉凉一笑,说了句大灰狼之心路人皆知。
秦泽站在顾长溪隔壁的房间门口,笑的眉飞色舞,鄙视顾申作为单身狗的悲哀。
汪明菲倒是喜闻乐见,觉得已经订婚了,小两口住在一起很正常呀。所以高高兴兴的帮秦泽收拾房间去,第一晚,深夜,万籁俱静的时候。顾长溪躺在床上看书,后面的墙上忽然出一阵咚咚声。她眨了眨眼,咚咚声有不断的传来。
她觉得好笑,秦泽这家伙居然幼稚的学人家敲墙传情。
大概没得到她的回应,那边锲而不舍的敲了一会儿墙壁最终偃旗息鼓。
顾长溪扯了扯嘴角,书还没翻一页,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一下子就移动到门口,房间的门被人推开的瞬间,秦泽瞬间窜了进来,像个大号的树懒一样趴在顾长溪身上:“媳妇儿,睡觉。”
顾长溪随手拍了拍一旁的枕头:“那边去。”
秦泽眉目笑开了花,抱着顾长溪滚了一圈就乖乖躺好。见自家媳妇儿还在看书,便伸手作怪,一下子抢了书,一连无赖的瞧着她笑。笑的顾长溪最后都板不住脸,微微弯了弯嘴角。
秦泽立马凑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张开手臂把顾长溪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还特贴心的把她脑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的打着拍子,柔声道:“睡吧,我就想抱着你睡。”
黑夜里,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唯有体温源源不断的传来,熨帖进心里。
等她从回忆里出来,车子已经停在屋门口。
秦泽已经下车,拉开车门朝她笑眯眯的伸出手。顾长溪被他嘴角的灿烂笑容晃花了眼,下意识就把手放在他掌心。
秦泽握着她的手,稍微一用力就把顾长溪从车里拉了出来:“媳妇儿,咱们回家。”
顾长溪轻轻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去。
进了门开灯,看见落地窗前那一盏柔和的灯光才骤然发现,这个家,是秦泽的家。
秦泽低头对她一笑,牵着她的手上了二楼,推门而入,是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山水屏风之后是一张黄花梨的雕花大床,介于如今的职业习惯,她还特别注意了一下,花是合欢花,云纹是如意云,镂空雕刻的是鸳鸯戏水,两根龙凤蜡烛袅袅燃烧。
“喜欢吗?”秦泽心里有些忐忑。
顾长溪收回目光点头:“床上的雕工不错。”
秦泽挺起胸膛:“我雕的。”
顾长溪点头,看向浴室:“先洗个澡。”
对于媳妇儿这么上道,秦泽很欢喜,咧嘴一笑问:“一起洗?”
顾长溪挑眉,秦泽摸了摸鼻子,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递给她:“去吧,我等你。”
顾长溪拿着睡衣进了浴室,这才发现里面的装修摆设和自己房间的一模一样,连被子牙刷摆放的位置都不差分毫。她垂眼笑了笑,慢悠悠洗了个澡。等她出去的时候,却发现秦泽早已经洗好澡,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歪头浅笑。
秦泽抬着头看她,暖黄的灯光之下,她微微颔首,修长优美的脖颈之下是精致漂亮的锁骨。睡衣是他特意挑选的,月牙白的颜色无疑是衬她,也是她最喜欢的颜色。他的心上人亭亭玉立,挺直的身姿含出一抹清冷绝色的美。他陡然觉得小腹一紧,眼光瞬间变得制热无比。
他蹭地一下站起身来,朝顾长溪走了过去。
看着他眉目肃然的样子,顾长溪眉头微微一皱,在他张开双臂要把自己薅进怀里的,右手刷地一声伸出去挡住他的额头,把他隔离在安全距离之外,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薅不到媳妇儿的秦泽很无语:“媳妇儿,今晚咱们两个睡了吧。”
顾长溪:“…………”
他拍掉顾长溪的手,目光暧昧的从她脸上划过,最后落在顾长溪的唇边。见状眼神一暗,身体已经很诚实的贴了过去,把顾长溪紧紧搂在怀里嗓音嘶哑:“今天晚上咱们把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吧。”他低着头,温热的气息喷在顾长溪的耳旁。他动了动身子,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含糊道:“长溪,我很想你。”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顾长溪脸色微微发红,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顾长溪睁开眼,轻声道:“要多久?”
秦泽一愣,忽然把顾长溪狠狠的压在床上,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如狼似虎的吻:“为夫今晚让你好生瞧瞧到底要多久。”
他的眸色深沉如墨,像是层层跌浪稍微不注意就要把人打翻在他眸色深处的波光之中。秦泽低头对她弯唇一笑,这一笑恰如春风,就连落在唇上的吻都及不上那一点的温柔。
身体想贴的温热触感,让人陡然沉迷。秦泽缱绻温柔的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亲吻,柔情万缕最终在这迷离的夜色之中化作一声低吟婉转的呻-吟……
不晓得过了多久,屋里这才安静下来。
秦泽心满意足的搂紧顾长溪,情-欲刚歇,嗓音懒洋洋带着一丝满足沙哑:“我抱着你去洗澡。”
顾长溪睁开眼,眸色慵懒的推开他,翻身坐起来。想了想,一把扯过被子裹在身上往浴室里走去。秦泽愣了一秒,果断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抄起顾长溪就往浴室里面冲。在顾长溪挣扎的时候,他忙道:“我抱你进去,你自己洗。”
顾长溪眯眼,狐疑的睨着他。
他咧嘴一笑,果然把她抱近浴室就退了出来。
温热的水延缓了身体的不适,仔仔细细的冲洗了一遍,她这才裹着浴巾出去。屋外,秦泽已经把狼藉暧昧的床单换成了新的。他哼着小曲,赤身裸体的抱着脏床单朝浴室这边走了过来。
一扭头见顾长溪裹着浴巾站在门口,头发还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他温柔的笑了笑:“等下我给你吹头发。”
顾长溪不回答,视线悄然往下。秦泽干咳一声,拿床单挡住自己苏醒的小伙伴,我去洗个澡。对于□□这种食髓知味的事情,他身为男人当然一次不满足。但循环渐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媳妇儿刚刚接纳她,得缓一缓再战。
等他美滋滋的洗漱好出来,顾长溪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她侧着身子,湿湿长发全拨在床榻边,由于头发太长,已经触及到地板上。蜿蜒的水迹沿着黑发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小水洼。
她闭着眼,原本淡然的脸色带着微微的疲倦。凝神一听,还能闻见她清浅延绵的呼吸声。秦泽温柔一笑,轻轻的走了过去。拿了一块干毛巾替她擦头发。手刚捞起她的长发,就见她倏然睁开了眼。秦泽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缓声道:“睡吧,我帮你擦头发。”
顾长溪迷糊了一会儿,又将眼睛闭上,任由那双温和宽大的手在自己头上动作。他擦头发的动作轻缓柔和,带着令人眷恋的力度,让人安心。
等把她的头发吹干之后,秦泽这才轻手轻脚的翻身上床。长臂一拢,将顾长溪搂在怀里,一片温香软玉之中,他满足的闭眼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身后的人沉沉睡去,顾长溪才睁开眼。微微偏头,借着透入屋内的灯光仔细的观察着秦泽。
两人相拥入眠也不是头一回,只是从不曾如此亲近,将彼此都交付出来。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却见秦泽豁然收紧手臂,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出,轻声唤道:“长溪。”
顾长溪身子一僵,过了好半晌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梦话。便放下心思,闭着眼睛,就着两人相拥的姿势缓缓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却见身后的人忽然蹭地坐起来,说了句:“长溪,你亲我一下呗。”
顾长溪:“…………”
她还没反应,秦泽已经又躺了下去,呼呼大睡。
顾长溪纳闷,这人什么时候有梦游症了?还没从这里回过神,忽然见秦泽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的望着自子:“刚才我是不是喊你亲我了?”
顾长溪点头。
秦泽又问:“那你亲了吗?”
顾长溪摇头,秦泽笑了一声:“我就知道。”话落,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就在她唇上落下一个亲吻。然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好了,这下可以安稳入睡了。”
顾长溪:“…………”
等她把眼睛闭上,还没睡,秦泽把她压在怀里,忽然又说:“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顾长溪轻声道:“睡吧,再不睡,我只有把你打晕了。”
秦泽喉咙里发出一阵笑声,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这才搂紧她沉沉睡了过去。月光晴朗如水,夜里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顾长溪刚睁开眼,就见秦泽穿戴整齐的站在床头看着自己笑的像个傻逼。她眨眨眼,忍不住笑了一下:“怎么了?”
秦泽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咱们去扯证。”
顾长溪这才反应过来,昨天是自己二十岁生日。而这个大尾巴狼,早就把自己吃干抹净了。秦泽拿过衣服开始给她穿:“所有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咱们直接去民政局就可以了。”
顾长溪觉得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虽然早就订婚了,但领证还是头一遭啊。
所以心里也有些期待,等她吃了秦泽做好的早餐,坐进车里往民政局那边去的时候才发现,民政局那边的街上居然有特种兵把守。
她好奇:“这怎么回事?”
秦泽咧嘴一笑:“我让秦逸来堵门,咱们要当今天第一个领证的人。”
顾长溪:“…………”
秦泽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充满了霸道总裁风。
路过一辆坦克的时候,秦逸从里面窜了出来,脸上厚重油彩也挡不住他豪爽的笑容:“喲~弟妹,来扯证啊。”
顾长溪对他认真点头,秦泽对秦逸笑了一下:“办的不错,老秦同志。”
秦逸翘唇一笑:“哈,那是,咱们老秦家的人都是这么热心肠……哎,走了?再唠嗑两句呗!”
秦泽呵呵冷笑,笑的秦逸浑身发冷,总有种不妙的感觉。果然,当他结婚那一天,他的亲弟弟给他挖了好大一个坑,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秦泽牵着顾长溪进了民政局,民政局的领导赶紧迎了过来。这位上任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运用职权,他可得好好把这两个大神给捧好了。
不然真怕外面那群特种兵冲进来捣乱啊!麻利的给两人盖了戳,再麻利的送走两人之后,民政局门口那群特种兵才麻利的离开。
秦泽笑眯眯的扬着手里的小红本,还没高兴完,就见有小胖墩从远处飞奔过来扑在自己脚下,散了满地的水果零食:“祖师爷,祖师爷……”
秦泽低头,嫌弃的挪开脚:“你个小道士不在龙虎山呆着,来这里干啥?”
张陵小吃货连美食都来不及顾忌了,扑在秦泽脚下哭的稀里哗啦:“徒孙看见你女儿了……”话还没说完,被顾长溪一把拎了起来:“什么?”
张陵抖了抖身子,结结巴巴的说:“我看见你们女儿了了……”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张陵是个能看见未来的人。
顾长溪眯眼:“然后呢?”
张陵哭的稀里哗啦:“你们女儿要抢我做老公,嘤嘤嘤……祖师爷,徒孙只想一辈子当个道士啊。”
呵呵呵!!
竟敢在未来嫌弃他闺女,秦泽冷笑,直接抡起张陵往天上扔:“走你!”
啊啊啊啊啊!
祖师爷徒孙恐高啊!!!
当然恐高的张陵并没有得到两人的爱怜,反而被两人拉入了黑名单。
在很久很久以后,某个看纯善无良实则腹黑冷血的小姑娘被龙虎山小道士张陵的美色所吸引的时候,首先想的就是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小道士死心塌地的做自己的小根班儿。
至于老公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然而,张陵却在挣扎逃跑的时候一步步被扯入了万丈红尘之中,再也做不了那清心寡欲的吃货小道士!嘤嘤嘤,他才不承认自己是对那姑娘一见钟情!也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个宠妻如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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