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玄说完后,就有弟子赶紧递上茶水,水镜先生则向众人说《六韬》,言道:“夫鱼食其饵,乃牵于缗,人食其禄,人可截。以家取国,国可拔。以国取天下,天下可毕。”
意思就是说:“国君统治百姓,就要像渔人钓鱼,以诱饵来使他们上钩,听从驱使。”权谋之术在于因时而导、因地制宜,表现在多个方面。
又言“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来独往。黄帝曰:‘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成者在于君。”
就是说用兵的原则在于“一”。所谓“一”,就是事权要专一,兵力要集中,行动要统一,这样才能独来独往,机动灵活,不受牵制,取得战争的主动权。
水镜先生最后也是说到口干舌燥方才停下歇息,那起茶盏细细品了起来。场上诸人有的顿悟于心面露喜色,有的或有所思皱眉咬笔,有的早已周乡闻道垂涎三尺。
让众人消化了一段时间后,庞德公便开嗓跟大家说起了《尚书》,道:“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黎民咸贰,乃盘游无度,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有穷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従,徯于洛之汭。五子咸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
“其一曰:“皇祖有训,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予视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一人三失,怨岂在明,不见是图。予临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为人上者,奈何不敬?”
“民惟邦本,本为邦固意思即是阐述百姓的重要性,孔圣曾言‘民以君为心,君以民为本’,荀圣亦曾言道‘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可见先贤志士皆认可为君者当以民为重”
足足说了一个时辰,庞德公也结束了,喝完茶后,三位大贤一齐起身向场中诸人告辞,诸人躬身回礼,然后就有弟子过来扶着他们上了马车。
一番经席筵讲让众人醍醐灌顶受益匪浅,此时见三位大贤离去,其他众人也都纷纷互相告辞,也有部分人依旧停留原地消化此次所得。
刘辩也带着王越转身离去,这次的筵讲更是让他感触颇深,如今汉室罹难诸侯纷争,受苦的不正是老百姓么,百姓何其辜也,而导致这些根源的不就是公卿王侯们的枉顾礼制,意图僭越,窥伺大位。
就在他边走路边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人喊马嘶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几个豪奴围着一个身着布衣儒衫头裹方巾的年轻人。
而旁边一锦缎华服的纨绔子弟骑在马上叫嚣道:“瞎了你的狗眼,我乃南郡太守蔡瑁之子蔡杰,你这穷酸子也敢挡我去路,岂不闻好狗不挡道乎?”
儒衫青年却是从容不迫的询问道:“敢问这位太守之子,好狗在说谁?”
那蔡杰不屑道:“当然是在说你这穷酸,哼,你又能奈我若何?”
只见那儒衫青年笑着摇了摇头道:“原来好狗是在对我犬吠啊,即使如此,我等饱读诗书之人自不会与这畜生计较。”
旁边之人听完后都纷纷大笑起来,蔡杰感觉自己受到莫大的屈辱,就对那些奴仆喝到:“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打,往死里打。”
就在这些奴仆准备动手的时候,王越也动手了,一阵风似得冲上前来,侠义之士最见不得的就是恃强凌弱,尤其是见这蔡杰嚣张跋扈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因此下手拳拳到肉,三两下一众奴仆就躺在地上哀嚎。
蔡杰见突然蹦出个大汉下手如此狠辣凌厉,难道他就没听到我说我爹是蔡瑁吗?便壮着胆子再次叫嚣道:“荆州刺史是我姑丈,如今更是荣升为荆州牧,一州生杀予夺皆控掌中,我劝阁下不要自误。”
倒是刘辩走了过来缓缓道:“刘荆州素来爱民如子,且重教化,敬贤士,你这般肆意妄为岂不与其背道而驰,岂不寒了诸多贤士学子之心”
蔡杰看到又蹦出来一个,气都不打一处来,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谁都能过来拿捏一把是吧,便问道:“你又是何人,敢多管闲事,小心祸及家人。”
所谓主辱臣死,当王越听到蔡杰居然敢这样威胁刘辩,暴脾气还哪里忍得住,飞身一脚将蔡杰踹于马下,并大声喝道:“汉室皇族岂能容你这腌臜泼才狗嘴胡沁。”
也许是被王越踹蒙了,更或许是被仇恨遮蔽了双眼,蔡杰声嘶力竭道:“我姑丈他也是汉室宗亲,在荆州没有人比我姑丈更大,你们死定了。”
王越说了声找死,便拔剑要砍了这蔡杰,就在即将要砍到蔡杰的时候,突然连续三只箭羽电光火石之间撞在王越剑身上,生生逼开了王越,紧接着就听有人喊道:“先生且慢动手”。
只见年近半百的校尉带着几十个兵士打马赶来,王越赶紧跃身守护在刘辩身旁,躺在地上的蔡杰看见有荆州兵赶来大声喊道:“我乃南郡太守蔡瑁之子蔡杰,速来救我。”
儒衫青年见场面如此混乱,便对着刘辩道:“感谢阁下出手相助,不想此番竟是连累阁下了,不过此间罪责到时我会一力承担”。
刘辩只是笑着不语,只见那年近半百的校尉上前拜倒在地,大呼:“末将屯门校尉黄忠,奉刘荆州之命暗中护卫殿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还请殿下责罚”。
场面转变的太快,大家脑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蔡杰更是在一旁大喊道:“呔,你这老将老眼昏花不成,我蔡杰在这”。
刘辩扶起黄忠道:“黄将军甚是威猛,竟能三箭逼开王师之剑,箭术可谓是百步穿杨例无虚发啊”
黄忠连称不敢当,并且说道:“适才末将也是趁王先生不备出其不意才抢占先机,些许微末技艺倒是让殿下和先生见笑了”。
既然对方都给了台阶,王越也不客气道:“虽不知你拳脚兵器如何,但你的箭法我的确不如,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切磋下。”
黄忠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不过末将还有个不情之请,望殿下能够应允。”
刘辩道:“将军有话可以直说。”
黄忠看了一眼蔡杰道:“此人乃南郡太守蔡瑁之子,蔡瑁之妹更是刘荆州宠妻,所以还请殿下能高抬贵手,让我将蔡杰带走,交由蔡太守严加管教。”
刘辩此时看向了儒衫青年,儒衫青年似有所觉便拱手道:“听凭阁下做主。”
刘辩大度的把蔡杰交给了黄忠,毕竟关系都摆在那儿,不好过分计较,黄忠再次拜倒感谢殿下宽宏大量之云云,然后就带走了蔡杰往城中而去。
儒衫青年拱手道:“多谢阁下今日援手之恩,在下颍川徐庶,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