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屁的样子,怎么那么像温宛秋呢?温青鹊暗想。
那女孩一步一步向她走进,温青鹊的心跳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随着女孩的脚步开始疯狂升高。
她该不会是要杀我吧?
“阿温!”
只见江云岚从远处奔来,她一把将温青鹊拽到门外,包含歉意的朝着女孩。
“徽夏对不起,这是我朋友,不识路,你继续干活。”
温青鹊傻了:你不是老板吗?气势呢?
名叫徽夏的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温青鹊,然后就将铁门重重地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后厨先是一静,随后又开始各忙各的,嘈杂声一如往常。
温青鹊往门上狠狠地踹了一脚:“拽什么拽?阿岚,你们后厨的切墩的都这么狂的吗?”
江云岚无奈地架着温青鹊往外走,后厨实在是太吵了。
“那可是我花重金请来的师傅,你知道的,大师嘛,总归是有点怪脾气的。”
温青鹊叉着手:“切墩还有大师?”
“她的刀法好极了,若是她去做凌迟的刽子手,保证割完三千片肉那人都还没死过去。”
温青鹊感到一阵恶寒,搓了搓自己的臂膀:“你可别说,她刚刚看上去要杀了我似的。”
“她不喜欢有人围观她工作,所以我特意给她隔了个隔间。”
“她就一个人在里面切菜?”
“嗯。不过她也做精细的活儿,那些不注重刀工的师傅们自己切切就行了。”
温青鹊点了点头:“对了,”她一拍脑袋,“我都快把正事忘了。那个我们寻思着立秋去趟枫叶林游玩,你有空吗?”
若是让江云岚单独和孙怀山出去,她自然是不肯的,倒不如自己跟着一起去,然后故意将二人留在一起。
“若是天黑前能回来,应该是没问题,只是......”江云岚低下头。
“只是什么?”
“三皇子会去吗?”
这问题当真是出其不意,莫不是江云岚喜欢许蓝桉?也对,上次她可是看见江云岚单独约许蓝桉出去了,两人是师姐弟,想来感情应该是挺好的。
“他我还没问过。”
“那便麻烦温姑娘帮我问一下吧。”
温青鹊算是明白了,若是许蓝桉不去,江云岚大概率也是不会去的。罢辽,等到了枫叶林,把他支开,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解决完云湘楼这边的事,温青鹊便往东市后巷的宅子走去。
这里原先就是个破败宅子,是温夫人的产业。这里收留了许多孤儿,小赖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一个,但比温宛秋还要小上几个月。两人的经历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一群孩子做苦力没人要,又没有手艺,只能以乞讨偷窃为生。
某日小赖偷了温青鹊的荷包,她硬生生追着他跑了三条街,来到了贫民窟,从小锦衣玉食的温青鹊哪见过这场面,小赖也是累的够呛,准备放弃被人打死算了,反正他们也是贱命一条。温夫人好不容易跟上,看到那些孩子将小赖护在身下,心头一软就把他们都接进了那宅子里,每月还会给他们送些衣服吃食。
温家的孩子跟大杂院的孩子勉强算从小玩到大,所以关系一直不错。有次街霸挑衅,虽然名义上是她打跑了那一群人,实际上若不是这些孩子给她造势,还吓不跑他们。
“头儿?你怎么来了?”
小赖显然刚刚睡醒,双眼迷瞪,不停地打着哈气。
“我有事问你。你知道徽玉坊吗?”
“我不跟你说过我爷爷就是徽玉坊的小工吗?”小赖觉着温青鹊压根就没听他讲的故事
温青鹊表示迷惑:你啥时候讲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告诉我我知道但我偏偏就是不知道呢?
“这个我知道,那你知道徐夫人的下落吗?”
“你怎么想起她了?她已经死了。”小赖感到意外,毕竟徐夫人死的时候温青鹊估计还在襁褓,压根没有交集,怎么会想起问这件事?
这个消息犹如一盆冷水浇到她的心上,难道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那徽玉坊可还有其他后辈?”
“徐夫人逃得时候应该还怀着身孕,生下个女儿叫徐徽夏。”
这是赖爷爷躺在贫民窟的草席上最后交代的事情,他想让自己能快点找到徐家的后人,并且帮她重振徽玉坊,只是人海茫茫,哪里那么容易寻找。他从来不避讳温青鹊,他已经把她当成了徐徽夏,就是自己这辈子要效忠的人。
“你在重复一遍,她叫什么?”温青鹊觉着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徐徽夏?”
她想起来了,今天早上那个切墩的女子似乎也叫徽夏?
莫不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只是同音的人实在太多,她必需得确认一下。
“小赖,你帮了我个大忙,有空我请你吃糖葫芦啊!”温青鹊告了别,赶紧离开了,若是孩子们都起了,只怕自己就没有机会跑了。
“你都欠我多少串了!”小赖朝着温青鹊的背影大喊。
“下次一定!”
温青鹊气喘吁吁地跑进云湘楼的大堂,掌柜赶忙迎上来。
“哟,温姑娘,您怎么又来了?”
温青鹊扶着膝盖,举起手示意让自己先喘匀气,掌柜赶忙端上一杯茶水,她一饮而尽。
“厨房里那个切墩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徐徽夏啊。”
温青鹊低着头,扶着膝盖笑了。
不是吧,真这么巧?
“带我去见她。”
“温姑娘,这恐怕有点难。”
徐徽夏的脾气,连江老板都得让着,何况自己就是个无实权的掌柜?
“你就帮我带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温青鹊知道掌柜在担心什么,自己只是害怕迷失在后厨当中。掌柜忙不迭地答应了,有这台阶还不赶紧下,不得罪两边人。现在他倒是不那么讨厌温青鹊了。
掌柜将温青鹊领到熟悉的门前,便赶紧离开了,温青鹊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徐徽夏换了一把流线型的刀,正在片鱼,似乎是听到了温青鹊的动静,她放下刀,拎起一片近乎透明的鱼片,放在自己眼前,望向温青鹊,她的身影在鱼生后依旧清晰。温青鹊见到这场面,突然想起了早上江云岚告诉她徐徽夏凌迟的本事,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冰冷了起来。
“你又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