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挺快。”奕站在林外,远远地便看到了温青鹊的身影。
她越走越近,他才发现怎么身后还跟着一人。
“你怎么还带回来个男人?”奕扫了扫井,只是井因为任务失败所以一直低着头。
温青鹊将井推向前面:“这是你安排的吧。”
“小姐,我不说了是我主动要跟......”
“闭嘴。”温青鹊一发令,他只能委屈的闭上嘴,堂堂八尺男儿,现在看上去如同一受了欺辱的小媳妇般。
奕点了点头:“是我安排的又怎样?”他拍了拍手,林间又闪现出六个黑影。
“你把朱雀都带来了?”温青鹊扫了一眼,加上井正好七人,一般都是朱雀贴身保护,井也是朱雀的。
奕耸了耸肩,摊着手:“只有你跟着我们一起出门,才能动用暗卫,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温青鹊不屑:“那你还拒绝我。”
奕无法反驳了。
他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温青鹊的问题,径直往前走去。既然都暴露了,朱雀也没有藏着的必要,大大方方地跟在他们的身边。
井灰溜溜地跟在奕的身边。
“你该练练你的隐藏术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呢?”
井心里有苦说不出,他刚刚复盘,发现小姐刚出城就发现有人跟踪了,刚刚明明是设计让自己暴露。淦,今天又是帮兄弟们背黑锅的一天呢!
想起上次朱雀的其他人和小姐一起失踪,自己作为唯一的幸存者发信号叫二公子前去救援,结果在深山里陪着剩下的人一起经历暴风雨的摧残,自己的兄弟们好歹有屋啊,早知如此,他干脆一起装晕算了。
或许因为没了那么多的心理负担,大伙儿第二日的脚程显然快了许多,竟然在天黑前赶到了东平村。
东平村正如它的名字,处于整个晋国的最东边,再往东便是大海了。永州本就处于东南角,三面环海,与南边的裴若国隔海相望,到了东平村再找个船家,一个时辰便能踏上裴若国的土地。
当然,此次前来绝不是为了去裴若国,现在两国关系紧张,她这样一幅晋国人的打扮,踏上那片土地只怕是要立马被人提到菜市口,肯定是夸张了,不过他们还是不要没事找事了。
东平村并没有温青鹊想象中那么清冷,刚入夜,村子里的灯连成一片,和天上的星星相照应,仿佛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便是夜空。
奕的叔父作为整个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老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有几个热情的人,见到奕回来了,便到村子各处宣扬。
“没想到你是东平村的我啊。”温青鹊见到奕如此受欢迎,便打趣。
奕颇有感慨的看着这个地方:“从前这个村子里只剩五户人家,十余人,没想到如今也如此热闹啊。”
阿月注意到奕触景生情,挽住他的胳膊:“一切都过去了,不是都挺好的吗?将来会更好的。”
她没有经历过他的痛苦,很难感同身受地去安慰她,可是她愿意默默地陪着他,告诉他自己或许不知道如何疗愈他的心结,但会一直支持他并且尽自己所能让他离开伤痛。
见到两人如此模样,温青鹊竟然好生羡慕,奕和阿月青梅竹马的情谊总是让她认为自己和太子也是如此,可是经历了上次的事,温青鹊她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坚定的心。或许他们在家庭上缺失的爱,老天爷用爱情弥补,或许自己前半辈子过得太顺风顺水,老天爷这才想起给自己安排点挫折吧。
奕原姓凌,不过他被吴妈妈带走的时候才两岁,不知这些,前半辈子被人叫惯了吴奕,认祖归宗后改叫凌奕也是不习惯,便让别人只叫他的名,不带姓。
凌叔父辛劳大半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儿孙们个个都孝顺,村里最大的宅院便是他的,他的儿子凌长生继承了他的衣钵,现在是东平村的村长,听到这次奕带着自己未过门的媳妇,自然是要好好招待。
他们原本淡薄的血缘因为死里逃生而更加深厚,虽然许久未见,但一见如故,更多的是在那样的灾难下,看到萍水相逢的伙伴仍旧活着而感到激动。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已经过去二十多年,阿奕都要成亲了。”凌长生四十多岁,他死去的大儿子若是还在世便于阿奕一般大,尽管两人是兄弟关系,可是凌长生还是将自己对于大儿子的情感寄托于奕的身上。
奕看了看院里的人,热闹极了:“看起来大哥过得也不错,能否让我带着阿月先去拜见叔父?”
“自然,父亲怕是要等急了呢,我先给你的朋友们安排房间。”
总算是可以休息了,温青鹊瘫倒在床上。这里虽不比颜府精致宽敞,但也干净。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着许蓝桉有没有收到她的信,若是有,什么时候能给自己回呢?若是他回信,又为写着什么内容呢?想着想着,她便进入了梦乡。
“小姐?”温青鹊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她一睁眼,外面已是白天。
她挣扎着爬起来:“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你一回来就睡了,连宴席都没赶上。”她见温青鹊醒了,便开始忙活自己的头饰。
“今儿我得陪着奕去祖坟上香,给他的父母磕个头。一整天怕是不能照顾你了,你只能自己玩儿了。”她换下了丫鬟的衣服,穿着的是寻常人家的布裙,放下了丫鬟的发髻,披在身后,象征自己还未出嫁。温青鹊眼尖地发现她手上带着一个银镯。
“这是阿奕给你的?”
阿月知道温青鹊说的是自己手上的镯子,她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声音:“阿奕说带上这个手镯,就代表凌家已经接受了自己。”
“那你们什么时候办酒席呐!”
“就今晚。”
温青鹊惊了:“怎得这么快?你连喜服都没有!”
阿月红了脸:“寻常人家哪里讲究这些,晚上穿条红裙,一顶轿子从村口抬进凌家,便就算礼成了。主要还是奕的府邸在京城,若是请叔父过去怕是身子扛不住,这才到了永州在东平村设宴。”
“幸好我赶着要来,不然你们就背着我成亲了!”温青鹊这才发现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机智,“不行,回京城我得再给你办一场,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我可听见了,“奕从门外走进来,“你们一个说要包酒席,一个说要京城办,我可都记着,这样算便有三场喜宴,那可是公主的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