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场瓢泼大雨不期而至,急坏了心力交瘁的陈静秋,也愁煞了痛痒难当的苏玉兰。
“娘,兰儿实在受不了了,你快去求求杜老庄主给兰儿用点别的药先要兰儿不这么痒了,好吗?”苏玉兰几近抓狂的哀求。
“兰儿,杜老庄主不是当着你的面说过的么,这是伤口愈合所必经的过程,你必须忍着。”
看着原本如花似玉的娇女儿被折磨得憔悴不堪,心疼又无奈的陈静秋也唯有苦劝。
“杜老庄主刚刚才同娘说兰儿你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大概用不了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哦,不对,应该是比之前更好,杜老庄主之前给你用的那种膏药可是极其难得的。”
“呜呜,可是、可是人家现在就快受不了。”
苏玉兰死死攥着手里的绢帕,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伸手去挠脸上那痛痒难耐的伤口,要是早知道此前火辣辣的痛都比不过此刻这痛痒得挖心挖肺似的,她都恨不能亲手撕了那个罪魁祸首,越想越火大的苏玉兰眼底似淬了毒般泛着幽光。
甭管是不是苏悦那个贱人下的毒手,这事她也都要跟她没完!
而被某人狠狠惦记的苏悦,此间却是正悠哉悠哉的笑看输到跳脚的鬼谷子,而一旁捋着胡子的杜老庄主更是毫不客气的揶揄嘲讽,直惹得急眼了的鬼谷子恨不能一把毒将眼前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家伙一脚踹飞。
话说,自从他认下苏悦这个徒弟后,杜贤那个老匹夫就时时刻刻阴魂不散的跟紧了他,随时随地的嘲笑他。
哼!要不是看在频频讨饶求情的杜仲的面子上,他手里的毒丸毒粉早朝那老匹夫招呼去了。
“师父,您老这是输怕了,不来了啊?”苏悦心情极好的笑看两个加起来都过百岁的老头儿在她眼前斗气。
“哼,谁说我怕了。”
鬼谷子急吼吼的回头瞪她一眼,但看着几案上他这边所剩无几的银两,再眯一眼苏悦那方都快堆成小山了的银子,心中的小九九的哇凉哇凉的响,丫的,他住一年的客栈都没这会儿输她的多,这鬼丫头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精的?
苏悦欣喜的挑挑眉,很是欢愉的招呼道,“那咱接着来?”
噗!杜老庄主毫不客气的喷笑出声。
险些呕血的鬼谷子尴尬的摆摆手。
“等会儿,老子先喝口水去,你个鬼丫头,抠门得连杯茶水都不给师父倒一杯。”
苏悦苦笑的瘪瘪嘴,也不知究竟是谁说喝水会流失好运,春杏都给他递了不下三杯茶水了,都是他自己憋着一口不喝的说。
苏悦懒得跟一个输得脑子发懵的老头子较真,索性将几案上的东西收起来,免得等下被她哥给看到了又要跟她啰嗦。
“杜老前辈,您请喝茶。”
苏悦递一杯热茶给就在身旁的杜老庄主,却顿时惹来了鬼谷子的吹胡子瞪眼。
“你个臭丫头,都不给我这做师父的敬茶,竟然给那个无聊的臭老头子,真是不像话……”
“师父,杜老前辈在府上是客,当然要恭敬有礼了。”苏悦笑容恬淡的再斟一杯茶递上前,“这杯孝敬师父您的,请用茶。”
“哼!算你个鬼丫头还有点良心。”
鬼谷子虎着脸接过苏悦递上的热茶,捧在手中神情越发的愉悦。
而瞧他那享受的样子,对于他的那点子鬼心思一目了然的杜老庄主面色间多了一抹同情,真是造化弄人啊!
“哦,对了,师父您老之前不是跟着杜仲他们去救人了吗?山上既然有人,那你们在山洞救到刘家兄妹的时候怎么会没有遇到看守的人,却是在寻太子的时候遇上了毒烟?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越想越觉哪里不对的苏悦看向鬼谷子的眸光满是疑惑之色,而同样好奇之至的杜老庄主亦是将狐疑的眸光投注在神色微恙的鬼谷子身上。
“你个鬼丫头,这种事我又哪里知道。”鬼谷子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空了的茶杯递给她,直到苏悦接过茶杯又给他斟了一杯茶,方才接着道,“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刘家兄妹都被人下了毒,才不怕他们被救走,而至于说太子,你还真别说,我也觉得那毒烟好像并非冲我们来的,而是在逼太子现身。”
“既然太子很有可能还在山上,林寒他们这会儿该不会又摸上山了吧?”苏悦透过半开着的窗户瞥一眼窗外哗哗的大雨,“这么大的雨,什么烟也都甭想飘得起来了……”
鬼谷子与杜老庄主相视哑然,这鬼丫头心思也忒多了点儿!
“二小姐,老夫人差人来要您去老爷那里一趟。”掀帘而入的春杏纠结着眉头道。
“哦?可知是什么事?”苏悦狐疑的挑挑眉。
“奴婢不知。”春杏轻轻摇头,“不过,大少爷一早出门还没回来,胡杨这会儿也急地团团转呢。”
将手中的茶杯搁下,苏悦起身先是同鬼谷子与杜老庄主点点头,而后方才看向春杏,“哦?这么大的雨,我哥他出府干嘛去了?”
“胡杨说大少爷是被福伯给请走的,约莫着是百草堂那边的事。”
“哦,吩咐春梅去厨房再端些茶点来给师父和杜老前辈。”苏悦边说边随着春杏一同出了听雨轩。
而没了苏悦的听雨轩顿时冷清了下来,相视无言的两人喝在口中的茶水亦是少了几分清香多了一抹愁绪。
眼瞅着自苏悦的身影一离开眼神便黯然失色了的鬼谷子,杜老庄主不禁感慨的喟叹。
“哎,都这么多年了,人都不在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对于杜老庄主的感慨置若罔闻的鬼谷子目光无神的凝视着捧在手心里的茶杯,纵然他的雪儿人不在了,但他心中的执念依旧,那份无法言说的情直至海枯石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