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这些事情,转头看上高晖,“你调查这些干什么?”
他挑眉,笑道:“你在怀疑我?我好心好意跟你分享我调查到的结果,你不礼尚往来也就算了,就然还怀疑我。”
看他没有立即逃避这个问题,我就知道能问出来,也笑着说:“不是怀疑,只是问问,要不你告诉我原因,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跟你分享,如何?”
“因为我身上的魂,我父亲调查到当年杀我母亲的人是天玑阁派去的,这些年他们也一直在想法子杀我。”他说。
我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那你身上的魂到底是什么人?”
他道:“这个不能告诉你,我怕吓到你,行了,现在告诉我,你这段日子都查出什么来了?”
我心底有些失望,不过能问到那么多信息,我已经很高兴。
我走到他边上,把修文的事情跟他说了,却没提李景知身上的问题,说人家的事情有些不好。
高晖听后,脸色不住的变换,最后摸着下巴说:“我倒是没想到你以前竟然是个招桃花的人,竟然连修文大师都为你折腰。”
“那不是我。”我知道他只是在说笑,但还是忍不住认真的说:“那个女人不是我。”
他怔愣片刻,跟我道歉说:“抱歉,我只是随口说说。”
我摇摇头,没再说这个话题。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我点开一看,杨昊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是有事要去处理,先离开几天。
我连忙给他拨过去,却提示说我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关机了?
“杨昊之前也被天玑道长带走了,他不会出事吧?”我纳闷的问。
高晖听见杨昊的名字,冷笑几声,道:“你尽管放宽心,他出不了事。”
他这是知道杨昊的底?
我刚想问她,就听见有人叫我,转头一看,丽雅揉着眼睛走过来,脸上有些茫然,“土子,你怎么在这?”
还没等我回答,她神神秘秘的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我快吓死了,刚才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树林子里,也没见到你和君穆姐。”
看来她还不知道天玑道长杀了那些道士。
想到高晖说的天堂,我装作不经意的问:“昨天你进了天堂,都看见啥了?”
她双眼一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咱们从那垫子那块分开之后,君穆姐就带我走过一个向上的斜坡,从地理出来,去了她住的地方,一个古朴清幽的小房子。”
说到这里,她问我:“你呢,你看见啥了?”
“跟你差不多。”我勉强笑笑,说。
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还真是每个人看见的都不一样。
丽雅噘着嘴,说:“可惜我打不通君穆姐电话,不知道她为啥要把我从房子里扔出来,不会是我晚上睡觉打呼,吵到她了吧?”
赵君穆的电话也打不通,难道她是跟杨昊一块去办事了?
可惜,萧煜那个死鬼没有电话,不然我也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高晖笑了两声,跟丽雅说:“李泰肯定费了不少心思来教你。”
“啊?”丽雅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莫名的看着高晖。
我和高晖对视一眼,明白他的意思,在易门那么复杂的环境里,居然教出丽雅这个傻白甜,也是不容易。
不过我也理解为啥当初李泰说让她帮着我,她就巴巴的跑到我们县城去,还跟着去参加道士切磋。
“行了,先回去。”高晖说。
丽雅赞成道:“对,先去找师兄。”
我本以为高晖把我们送到李景知的家里就会离开,谁知道他坐到沙发上就没再起来,“好歹上次道士切磋也是战友,就不款待一下我?”
我想拒绝,不想让他掺和进老万的事情里来,谁知道丽雅先我一步应了下来,当即就出门去买菜。
我坐在高晖对面,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以前他沉默寡言,有些内向,这次怎么突然变得没脸没皮起来了?
“觉得我赖着不走,没脸没皮?”他道。
……这人成神仙了,居然能看出我的想法。
我摇头,微笑道:“没有。”
他呵了一声,“听说过一句话么?”
“什么话?”我疑惑道。
他弯腰向前,淡淡道:“追心爱的女人就要没脸没皮。”
我往后靠,挺直腰,盯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他跟我对视,面上看着镇定,但耳根已经红了。
良久,我道:“你……看上丽雅了?”
他脸一黑,突然站起来。
我吓了一跳,觉得自己说对了,他现在是被我看穿心事的羞恼。
“丽雅是个好女孩,就是……”我陷入纠结中,就是丽雅已经看上杨昊了,不太好办。
“你……”他指着我,咬牙道:“这里又不是只有她是女人。”
他语气听着凶狠,眼神却闪烁不已,脖子都红了。
我更加觉得他是害羞,都不好说啥了。
这里当然不止丽雅是女人,可我从来没往自己身上想过,毕竟,他是个道二代,在道上来看,也是有出身的。
而我村里出来,更是有鬼老公,这已婚妇女和未婚男人,就是平行的两种人,没有交点。
虽然萧煜有问题,但想到在天堂里是他救了我,我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我叹口气,在脸上搓了两把,明明快要气死了,可一想到他对我的话,再大的火气都消了。
心思一转,又怀疑他现在对我的好,全都是因为最初那个魂魄完整的女人,我又莫名悲伤起来。
这就像个圈,时刻在我心中循环,分分钟要把我折磨疯。
高晖脸黑如墨,指着我,说不出来话。
这时候,突然砰地一声,我吓了一跳,立马往次卧看,门关的紧紧的。
应该是小和尚睡醒,看见生人害怕了。
“你先坐着,我进屋看看……李景知的弟弟。”我说。
高晖一张脸拉的老长,像是我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我摸摸鼻子,逃也似的进了次卧。
小和尚坐在床边,看我进来,睁着大眼睛瞅着我。
“饿,吃饭。”他委屈的说。
我坐到他旁边,“再等一会,买回来菜就做。”
他也没闹,很听话的点点头,然后安静的坐在一边。
“你叫什么名字?”我回忆着姥姥跟我说话的语气,照葫芦画瓢。
他皱起小眉头,“听话。”
这是什么名字?
“听话,主持都跟你说过什么?”我问他。
他低头,两只手放在膝盖上,跟背课文似的:“去老万杂货店,柳树里头有东西,主持要出远门,好好听听他们的话,不许吃糖。”
我从兜里拿出一张符纸,悄摸的拍在他后背上,然后右手食指摁在他的眉心处。
他突然浑身颤抖,身后的符纸轰的一声烧了起来,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我手指确实钻心的疼,像是竹签刺进了指甲缝里。
符纸烧完,听话翻着白眼,倒在床上。
我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推开,一屁股摔地上,尾椎骨疼得不行。
我呆呆的坐在地上,一时间都忘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听话今年也得四五岁了,可话都说不顺,很多时候还懵懂的像个奶娃子,我原本只以为他是魂魄不全,想要用符纸验证一下,却碰到这么诡异的事。
反应过来后,我顾不上屁股疼,连忙爬起来,检查听话的情况,确定他只是晕倒,没有引起其他的问题之后,我才松了口气。
给他盖好被子,我坐在床边,看着食指,心情复杂。
就那么一会,我右手食指就焦黑焦黑的,但肉一点都不疼,皮肤也不硬,不像是烧伤。
我搓了半天,还是那么黑,最后只好把手放兜里,去卫生间里洗,却发现沾了水,手指竟然变得血红。
我想不出原因,正在就纠结怎么掩盖手上的伤,就听见李景知说话的声音。
我急忙把手放兜里,出来问他是不是找到老万的同伙了,他点头,说:“找到一个,他这些年一直跟老万有联系,我回来叫你过去。”
“成,这就走。”我立马说,
高晖倒是没主动掺和我们这事,说在这里等着,我和李景知到了楼下正好看见丽雅。
我连忙把她拉到一边,说:“听话在屋里睡着,你别让高晖进屋。”
丽雅也知道小和尚身份特殊,表示自己肯定会注意。
我这才放心的跟着李景知离开。
路上,我把右手食指给他看,把刚下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他皱眉问:“那你试出结果没?”
我摇头,脸色凝重,“完全没感觉,反而是我自己差点丢掉半条命。”
他沉默半晌,道:“不急,先去找到老万的同伙,没准能从他嘴里问出来。”
我叹口气,往后靠在座位上,心想也只能如此了。
李景知把我带到老万杂货店附近,把车停好,跟我说:“那个人实在是狡猾,发现跟踪之后,就逃进了店里,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这大白天的,也不能强行进去。”
“后墙下的通道……”我着急的说。
他回道:“已经堵上了,他钻不出去。”
我放心了,开了阴眼,走到老万杂货店门口。
里面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两边的老板时不时的伸出脑袋看一眼。
我站在门口站了会,最后叹口气,给高晖打电话。
白天普通的鬼魂不敢出来,高晖却不怕,让他过来先弄个鬼遮眼,到时候别说是撞门,就是进去打架都没人能看见。
高晖匆匆赶来,站在门前,脸上中间有了重影,我听见他身上的鬼说:“我最多坚持两分钟,动作快点。”
说完,四周凭空卷起几道阴风,暗了不少,像是有把伞挡在我们头顶。
我和李景知对视一眼,一起踹门。
这门还是老式的插销门,本来就有些不牢固,直接被我和李景知一脚踹倒下。
“看来老万开杂货店就是个幌子,不然没理由不装修一下。”我皱眉说。
我们三人进去,店内没人,那是在后院了。
还没走到柳树前头,就听见地窖里面传出咒骂声,本以为是在骂我们,可仔细一听,竟然是骂在老万。
高晖和李景知下地窖,把那人抓上来,绑在柳树的树干上,我关上后门。
李景知冷声问:“你跟老万是什么关系?”
这人长得肥头大耳,一副凶恶相,此时却满眼惊骇的看着李景知,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是老万那侄子?”
李景知嗯了声,“知不知道当年在修文墓都发生了什么?”
他压根没听见李景知的话,嘴里反复的念叨着:“你竟然还活着……活着……”
“说,到底怎么回事?”李景知直接上前揪住他的领子,怒道。
他好半天才缓过来,叫骂道:“老万这个杂碎,他居然骗我。”
他骂了好一阵子,才说:“当年他用你破修文墓的阵法后,他说要是让他哥之后,他把侄子弄傻了,事情会闹大,就让我拖关系给找了个意外身亡的小孩尸体,说是你,伪造了死亡证明。”
李景知脸色铁青,双拳紧紧地攥在一块。
“后来呢?”他问。
“他说自己不方便离开,让我把那孩子的骨灰和死亡证明给送过去,我就去了,你爸妈拿到证明和骨灰,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他内疚说:“我当时吓死了,连忙回来找老万,他关店走了。”
李景知眼眶通红,一拳打在柳树的树干上。
我接着问:“老万失踪了多长时间?”
那人想了想,说:“差不多一年,我在这等了他一年,他回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
他越说越生气,“呸,这杂碎,我问他,他侄子咋样了,他说破阵伤了精气,没熬过去,还说那婴儿是他在路上捡来的,隔天就送到福利院去。”
我惊愕的看向李景知。
老万从修文墓里出来,消失了一年,而李景知失去了这一年的记忆,等到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怀里抱着婴儿。
那婴儿八成就是小和尚。
李景知哑声说:“这几年,他还让你做过啥事?”
那人嗫嚅着不肯开口。
高晖右手做了个奇怪的姿势,往前走了两步,那人倏地瞪大眼睛,像是看到特别恐怖的东西,“我说,我说,他让我买人血,这几年他一直让我高价买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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