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萌萌哒~
“你邵培师兄暑假就已经到那边了,严柯明天就能到京跟我们会合,之后直接飞过去。”
“啊?这么快!”
苑巍教授今年五十多岁的年纪,一头半白头发,挑了下眉看向她,“怎么,我本来想等你考完试就让你过去的,邵培说让你好好休息下,这才放了你这么久的假,还没玩够?”
“不敢不敢。”苏莺时一脸苦笑,别人眼里严肃古板的老学究,她却并不怎么憷,见四下没人,叹了口气,脸上挤出了丝撒娇的意味,“大姨夫……连邵培师兄都知道心疼心疼师妹,您还是我亲姨夫吗?”
男人闻言严肃的脸庞也微微融化了一些,“当初是谁死皮赖脸非要跟我读的?现在吵吵委屈,我找谁说理去。”
“没有!”苏莺时一下子严肃起来,站直了身体,划清界限,“咱们可说好了,您的博士是我自己辛辛苦苦凭本事考上的,录我那是天经地义,不录才是您徇私舞弊!在学校您就是我导师,不能让人知道咱俩更近一层的关系。”
“瞧这张嘴,读人类学都可惜了。”苑巍摇摇头,无奈道,“放心吧,我也懒得给人说三道四的机会,谁传出去谁是小狗。”
“谁传谁是小狗!”
一老一少达成协议,苑巍戴上了眼镜开始把人往外赶,“走吧走吧,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最多允许你拿一个行李箱,明天上午九点学校门口集合。”
“去多久啊?”
“不出一个月,国庆前应该能回来。”
“就我和严柯师兄去?蒋停大师兄呢?”
“他有别的安排,不参与这次田调。”
人类学系学术第一人苑巍教授手下有三员大将:大师兄蒋停,二师兄邵培,三师兄严柯。他们近几年已经在人类学届展露了头角,尤其是蒋停,不出意外明年毕业后将直接留校任职。
苑门出产的学生,就是品质的保证,一直是全系学生们的领袖级别人物,让人提起来就与有荣焉,脸上有光。
“哦,那……”
“又有什么事?”苑巍不耐地放下书本,转过头来盯着她。
苏莺时想了想,“昨天我遇见了一个新师弟,程学逸,他这次去吗?”
“他们研究生小屁孩基础课都上不完!去什么去!全都在家呆着吧!”
“哎哎……知道了,我不惹您老人家烦了,这就圆润的离开。”在她准备出门时,又被叫住。
“等一下。”
“有何吩咐?”
“程学逸……你觉得他怎么样?”
苏莺时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不是吧姨夫,我大姨真让您给我在学校物色对象了?”
苑巍脸一黑,“谁操.你那闲心!”顿了顿,“我是说,那个程学逸……他情况有些特殊,你平时有时间多跟关注一下他。”
“他才是走后门进来的?”苏莺时小声哔哔。
“没你后门大!哎呦快走吧祖宗,可别在这儿了,看着就头疼……”
“嘿嘿,这回真走了啊——姨夫明天见!”
关上了办公室门,苏莺时长长舒了口气,心里有些怪怪的。程学逸……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让一向古板不近人情的大姨夫都专程为他开了口……
路上碰到了几个系里的同学,她有些心不在焉地跟他们点头打了招呼,脑子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直到走出院系大门,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嘈杂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们人类学系和考古系、历史系并称A大三大神秘院系,一是学科方向让人觉得神秘,二是它们都围聚在青耳湖畔,连通往来好似古时的庭院回廊,建筑都是仿古的红楼风格,古朴而极富韵味。
这也导致了这一片成了A大标志性的“旅游景点”,不仅是学生爱往这边散步,不少游客也站在门口举着手机“啪啪啪”拍照。
苏莺时快步走开,躲开了许多镜头,挑了条小路绕来绕去,正巧避开了杜盈等一群系里的大一女生叽叽喳喳的从二操场方向回来……
她们兴奋地议论着集体跑操的国防生,还有那个站在场边的高个子教官。
“认出来了吗认出来了吗?是不是怀阳军训基地惊鸿一瞥的兵哥哥啊?!”
“是啊!绝对的是!我专门从他面前绕了一圈,瞄了好几眼呢!”
“啊啊啊,他原来是我们学校的吗?以后是不是可以去偷偷围观了?”
“我现在关心的问题是,咱们学校的校草评选教师能不能参与啊?好想给那位教官投上一票……”
“不知道啊,从前咱学校也没有什么老师能参选的吧哈哈哈……”
“你们快看我偷拍的这个角度,帅爆了好吧?比上一届中文系那个谁谁小白脸好看一千倍!不行,我要发到论坛上。”杜盈兴奋地登上论坛,忽然瞅见了一条标着【Hot】的帖子。
——“时隔两年,苏校花回归,人类学系重拾颜值界荣誉”
“是苏师姐!天呐,这是谁偷拍的,还把周劲杉师兄给拍进去了。”
“谁让他报到那天人前人后总围着苏师姐转,要我说,他准没戏。”
“是啊,那位研一的程师兄也比他帅,而且人家还近水楼台!”
“但还是没有这位神秘教官帅啊啊啊,”杜盈捂住心口,“不行了,我要在苏师姐帖子旁边开一个对称的校草帖!就叫——神秘教官空降A大,将掀起校草界新一年的腥风血雨……”
……
苏莺时毫无察觉地回到宿舍,首先就给苏妈妈打去了微信视频,向她报告了自己要外出的“不幸”消息,她妈挂了视频就给她大姨去了电话……
苑巍所说的一个月左右,以他的习惯真不好估计具体时间,苏莺时只得多带了两身衣服。正收拾着,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苑巍:山区较冷,记得带厚外套,常备药也装上防备万一。】
苏莺时弯唇一笑,给他回复了个【好!】
刚放下手机,又想到了什么,找出通讯录拨通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喂?”男人文质彬彬的嗓音响起,仿若玉石碰撞,“莺时?”
“邵师兄,你在苗寨还好吗?我们明天就过去了!”
“还好。”邵培示意前面村民先停下步子,站在青翠的山崖上,猎猎风声鼓动着他的外衣,他用手遮了遮话筒,压低声音,“我听老师说了,你们多戴厚衣服,最好是冲锋衣,这边昼夜温差比较大。”
“知道了师兄,我是想问,你需不需什么我给你带过去啊?”苏莺时想着他暑假就被导师给丢到那边去了,两个月的山中野人生活,还不知道糟蹋成什么样。
“不用。”邵培笑了笑,“这次我们不用进深山,调研对象主要是外部村寨,不远处就连通着公路,想买什么还可以进城,没有那么不方便。”
“这样啊。”一听这话,苏莺时心里就有数了,歪着脑袋用脖子夹着手机,又把几包东西从行李箱里扔了出去。
“嗯,不过常备药你还是带一些,这里食物怕你吃不惯,我刚来时也闹了两天肚子。”
“不是还有苗医吗?”苏莺时笑道。
对面叹了口气,拖长了音,“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试这里的治病手段的。”
师兄妹两人又唠叨了两句,苏莺时听出了那边“呼呼”的,似乎是在外面,也不再多聊了,只说要缺什么今晚给她发信息。
挂了电话,苏莺时仰躺到床上,脑子里一样样地过着必带的东西,检查有没有什么遗忘。
苑巍重要的研究项目,连研究生都不愿意带,更别说本科生了,苏莺时本科在A大时并没有什么特殊待遇能参加他的团。可是她从小就跟着苑巍夫妇和表姐走过许多大好河山,从不叫苦叫累,记得她八岁那年,有一次在出野外时不慎掉入两米深的树坑里,她大姨是一名摄影师,第一反应竟然是举起镜头,拍下了她灰头土脸的“丑像”。
现在这张照片,还被她表姐放大了强行挂在苏宅的书房中。
……一言难尽。
也正是因为对苏莺时从小的了解,知道她能够胜任高强度的野外作业,苑巍才默许了她报考自己的博士。若是她并没有这个本事,哪怕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也不可能要她。
对待学术,苑巍永远是一个刻板到不近人情的人。
洗过澡,一直到装好行李,临睡前,苏莺时才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这一走又要个把星期,星星儿那边的钢琴课又要再次拜托给李老师了。
好在她手上的孩子本就不多,又因为孩子们也开学了,课程基本都安排在了周末,少数中间想加课的,她说只能看她时间临时通知。家长们都没意见,甚至在苏莺时道歉解释因为自己不是全职,偶尔可能会有突发状况不得不请假,家长们也因为孩子格外喜欢她,纷纷表示可以让别的老师代课。
她平时联系家长都是在机构打的电话,现在手边没有号码,只得给翁姐那边去了电话,请她帮忙一一通知家长。不一会儿,翁姐又回给她电话,声音中全是笑意,先是“哈哈哈”了半天,才断断续续道:“哎呦莺时啊,那个霍勒可要笑死我了,刚打电话她妈妈接的,没说两句一听你不能来上课了,小孩就把电话抢了过去,哭嘁嘁地问你怎么啦,是不是出远门啦,是不是丢下他自己玩去啦……到最后要不是他哥把电话拿走,我都没法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