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出?为什么啊?”房东想捕捉他的目光。雷小波闪烁着眼睛不肯接纳:“村里太穷,贴不起。我有1000元的工资,出了600元钱,还有400元零化钱呢。”
“啊?你的工资只有1000元?”林珊珊惊讶地叫起来,“城里扫垃圾的人,都有三四千元的工资,你一个村官,工资怎么那么低?”脸上又添了几分对他的不屑。
雷小波说:“我的工资还是高的呢?郭书记他们更低,一年才一二千元报酬。”
林珊珊说:“他们是农民,你是大学生,不一样的。”
雷小波说:“所以,我要把村里的经济搞上去,让村干部和村民,都尽快富裕起来。今天我们开了村委会会议,我说了我的想法。”
林珊珊不想听他吹牛,对妈说:“我现在最讨厌吹牛皮的人,这种人简直就是骗子。”
雷小波彻底无语,就知趣地埋头吃饭。吃完饭,他放下碗,一声不吭走出去。心里有些失落地嘀咕,你看不起我,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有女朋友。
雷小波走进自己的小屋,关了门,就有些迫切地给女朋友发微信:燕燕,今天,我们村委会开了个会议,开得非常成功。在会上,我提出了我的想法,村干部都改变了对我的看法,我很高兴,特向你报喜!
发出后他有些焦急地等待回复,以为霍思燕会为他高兴,祝贺他的。谁知过了好一会,霍思燕才冷冷地回复道:这有什么高兴的?你真的准备扎根山村干一辈子啊?!那你就找个农村的老婆吧,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被女友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雷小波情绪有些低落,便不再回复。他打开手提电脑,在网上搜索着有关山村开发的信息。
雷小波正上着网,突然听见院门外响起汽车开过来的声音。汽车在院门外停下,有人走下车子,然后悄声走进院子,再走进堂屋。一会儿,有人开始跟房东母女俩说话,声音不是很高,所以听不太清。
雷小波以为是她们的亲戚,就没有出去看。可是过了一会,堂屋里的声音大了起来,有些嘈杂,似乎在争吵。雷小波感觉不对,是不是讨债的人上门了?他赶紧穿上衣服,准备开门出去看一看。
可是,他刚拉开门,脑子里就跳出林珊珊冷艳不屑的面孔。她对我如此不友善,甚至还有些恶劣,我还管她什么闲事呢?想到这里,他重新把门关上,坐下继续上网。
可不久,就传来林珊珊尖叫的声音,房东也在开始愤怒地喊叫,然后就是一阵杂乱的拉拉扯扯的声音,以及碰到凳子和家什的声音。
雷小波不再多想,拉开屋门就冲出去。他冲到堂屋门口一看,惊呆了。
堂屋里的灯光下,凌乱里晃着四个男人的身影。其中两个肤色紫黑,五大三粗,手臂上都有吓人的纹身。他们二十多岁年纪,却是一副黑道打手的腔调。另外两个人稍微斯文一些,皮肤也白晰,有一个人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他们都三十多岁年纪,有点像公司经理。
两个纹身的打手一人一条胳膊架着林珊珊,正在把她往外拉。林珊珊哭丧着脸,拼命往后挫着身子,一只手抓住桌杠不肯走。有个打手抓住林珊珊的胳膊,在往外拉的时候,手不安分地她身上乱动。
“放开我——”林珊珊脸色煞白,披头散发,衬衫被拉得缩了上去,肚脐和腰眼都露了出来。这时候,她一点冷艳高傲的神情都没有了,脸痛苦地扭曲着,显得十分可怜。
房东张开四肢,挡在他们面前,在愤怒地喊叫:“你们这帮强盗,放开她!借钱还钱,你们拉她干什么?”那个长条子斯文男人上前要推开她,她就跟他扭打起来。
可两个弱女子哪是四个强悍男人的对手?她们柔弱的身子拼命挣扎,反抗,却是动弹不得,身上几个生动的部位,还不断地遭遇他们的咸猪手。
屋子里乱得像一锅粥,有两张条凳被撞翻在地上,几样家什散落一地。这不是要债,这是要绑架啊!报警已经来不及,打电话叫村治保主任来,也不一定有用。
“住手!”雷小波不顾一切地大喝一声,就跳上台阶,走到堂屋门口,指着四个男人说:“你们干什么?”
四个男人闻声都一愣,但转头见是一个稚嫩士气的年轻人站在门口,就一脸蔑视,不予理睬,继续要把林珊珊拉出去。
雷小波叉腿站在门外,提高声音喊:“喂,你们听到没有?放开她。你们是哪里的,为什么要拉她走?”
那个戴眼睛的斯文男人上前对他说:“我们是来问她要债的,你是她什么人?”
“要债,也不能这样要啊!”雷小波不回答他的问题,厉声斥责,“你们这是要债吗?这是绑架!是严重的犯罪!请你们赶紧放开她们,否则,一切后果由你们自负。”
一个样子凶恶,满脸杀气的打手放开林珊珊的右臂,走到门口打量着雷小波,提着嘴角不屑地说:“你到底是她们什么人,我们要来债,关你什么事?识相的走开,不识相的,小心吃痛拳头。”说着提起拳头,准备对准他的脸打过来。
房东着急地扭着身子说:“雷助理,快走,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你不要管。”
“什么?雷助理?”打手不知道这是名字,还是称呼。但从她的话中听出,这个瘦弱的年轻人不是他们家的什么人,也不是林珊珊的男朋友,便生气地说:“她也不让你管,你还挡在这里干什么?滚开!”
雷小波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村支书助理,村里所有人,所有事,我都得管,这是我的职责,你明白吗?”
“唷,你还是一个干部啊?”打手觉得很好笑,禁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笑完脸一拉,骂道:“狗屁,什么村支书助理?我听都没有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