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朝实行四京制,设立一个都城,三个陪都。
东京开封府,治所开封,也称汴梁,便是都城。西京河南府,治所洛阳,位于开封府西边。南京应天府,治所宋城,位于开封府东边。北京大名府,治所大名县,位于开封府北边,黄河之北。
卢俊义的家便在北京大名,他不仅武艺高强,棍棒天下无双,而且更是河北有名的富商,因而人送外号“玉麒麟“。
这些日子,赵不凡经过卢俊义点拨,武艺已体现出威力,他以前只能发挥出四层实力,现在却能发挥出八层,提升非常明显,可若想再进一步,那便需要慢慢打磨,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他跟随卢俊义回到大名后,便在卢府住下,也算有个容身之处,还与卢家收养的孤儿燕青结为好友。
燕青武艺高强,自幼在卢家学得不少功夫,尤以“二十八式擒拿手”和“浪月枪法”最为出彩,并且精通驭弩之术,有把精致的“飞燕弩”,珍若重宝,每日擦拭。更兼其生得俊俏,多才多艺,吹弹唱舞无有不精,因而年方十九便博得“浪子”雅号。
赵不凡虽然比燕青小五岁,但在卢府中,两人却是年龄最接近的男儿,再加上卢俊义让燕青陪赵不凡喂招,两人朝夕相处,很快就成为好友,燕青也时常带着赵不凡出府玩耍。
这日,燕青偷偷将赵不凡带至妓院,要让他长长见识,没想却被卢府的都管李固发现,随之便告知卢俊义。
卢俊义大怒,亲自到妓院将两人揪出。
赵不凡还好,没有遭受责罚,但燕青可就惨了,捱顿狠打,原因则是卢俊义认为赵不凡还小,燕青不该现在就将他带去风月场所,担心赵不凡心智未定,走上歧途。
“小乙哥,你的屁股可好?”赵不凡嬉笑着窜进燕青的房间,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
燕青趴在床上,屁股红肿,见他进得房间,愤愤地撇过头去。“你这没心肝的恶人,我因你而受重罚,你却丝毫不曾替我求情,真个不讲义气,今后再不与你一起玩耍!”
“谁让你带我去妓院?我都被你带坏了!”赵不凡很无辜地道。
燕青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着他:“你这厮心眼儿怎地这般坏,听那歌妓唱曲儿时,你可叫得甚欢,回来便说我的不是?”
“嘿嘿!”赵不凡贼笑着走上前去,也不答话,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小声道:“行啦!我可不是那没心肝的人,这是我去药房偷的金创药,待我给你敷上,以你的体魄,过两日便好!”
燕青看看金创药,心气总算顺畅少许。
“哼!现在来做好人,早前为何不帮我求情?”
赵不凡坐在床头,一边给他敷药,一边笑说:“枉你自称机敏,怎地这般傻?岂不知当时师傅正在气头上,我越劝,他岂非越气,你是想被打得皮开肉绽才甘心?”
燕青也是精细人,很快想通其中因由,气也消了,转而抱怨道:“小凡哥,那都管李固忒不是东西,平日里总是盯着我,费尽心机想赶我离开卢府,真个坏透……嘶……你轻点儿!”
宋朝的风俗是不管哥哥或弟弟,寻常都以小哥或郎做称呼,长兄叫自己的三弟,便是三郎,亦或者三哥,亦或者带上名字,类似贤弟的称呼反而是客套话,亲近的弟兄皆不用,因而燕青也就喜欢叫他小凡哥。
“行了,药敷上了,歇息时注意别蹭到!”赵不凡盖上药瓶,小心地放到怀里,这才又看着燕青说:“小乙哥,你也别这般小气,以我现在这样的年纪去妓院,确实不太妥当,我们有错在先,单是这件事怪不得人家李固。”
“我就带你去听听小曲儿,又不曾让你碰女色,能有多大过错?且你以为李固真有那般好心?”
燕青不屑一笑,冷冷地说:“李固那人心术不正,我曾抓到他偷盗主人钱财,使其被主人重重责罚,当时若非看在死去的老主人面上,他早都被主人赶出家门。此后他便对我心怀记恨,虽在主人面前装得有模有样,却时常暗中害我,你且看着,我早晚还能抓到他的把柄!”
赵不凡当然知道李固不是好东西,纯粹卖主求荣的家伙,可如今初来乍到,立足未稳,对方也还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他便没有心思去对付他,只想着以后慢慢收拾,因而此刻没有去接燕青的话,笑着打个招呼便先行去了。
眨眼间,赵不凡在卢府住下月余,武学上的问题基本得到纠正,今后便只需循序渐进,慢慢提高武艺便可。
可他如今学的内功是用于打基础的养气之法,虽然远超普通的养气法,却很难成为绝顶高手。
卢俊义倒是懂得不少武功,可卢家世代相传的《麒麟功》不会外传,其它功法则只有燕青练的《金燕决》最好,但《金燕诀》属于比较特殊的功法,不需要盘坐练功,反而是要在日常行动中去练。
赵不凡与这功法全然不合拍,他性子更为沉稳,缺乏燕青那种灵动。
正当卢俊义为他伤神的时候,赵不凡却想起自己藏起来的《九转金阳神功》,他当初将其藏在裤裆里带到卢家,此后又藏到自己的床底下。
不是他不相信卢俊义,而是赵不凡曾经答应过死去的大师傅,除去他自己的后人或亲传弟子,这本秘籍绝不给别人观看。
这日,赵不凡将自己关在房里,神态很纠结。
“大师傅死前让我一定要练这门功法,还不准让别人看到,如果我现在练习,二师傅肯定会发现,如果不给他看,说不过去,给他看,又违背大师傅的临终遗训,难道我只能先离开卢府,待练成这功法再回来?”
死去的师傅在赵不凡心中有很高地位,是他心中的亲人之一,他不可能违背遗训,思来想去地挣扎很久,赵不凡最终还是决定暂且离开。
虽然这里锦衣玉食,过得非常好,即便他舍不得离开二师傅卢俊义,舍不得离开好友燕青,但他就是这样的人,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坚持。
几日后,赵不凡向卢俊义辞行,示意想回去妥善安葬死去的大师傅,更想去给养父母挂墓,这也是真话,他打算挂墓后便回山中好好练功,待学成归来,再帮二师傅卢俊义经营商事。
卢俊义虽然不舍,但却支持他这份孝道,还吩咐燕青带几个武艺不错的仆从送他回去,可赵不凡哪敢让他们送,好说歹说,找了诸多借口,这才让卢俊义打消念头。
最终,他带着卢俊义给的十两黄金和五十两白银作为盘缠,孤身上路。
燕青舍不得他,直送出大名城二十多里,仍旧不肯返回。
赵不凡也有些分别的离愁,但见他久久不回,还是摇头劝道:“小乙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还会回来的!”
“小凡哥,你可要快些回来,路上要小心盗匪,不要走偏僻小路!”燕青是个很重情义的男儿,神色间很是不舍。
“会的!”赵不凡笑笑,毅然迈开脚步。
走了许久,他又回头对着仍旧驻足眺望的燕青遥遥挥手:“小乙哥,回去吧!”
朝霞为大地镀上一层朦胧金光,两个好汉沐浴其中,挥手惜别!
一场惊天动地的历史变革,在此刻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