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秦山的身体微微颤抖,即便紧闭着嘴巴他也能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这种恐惧他从未经历过。
两个冲脉九境的护卫居然连那年轻人一招都抵挡不住,这种实力让他感到变态,也不由得怀疑起二人的身份来,毕竟如此妖孽要说身后没有势力撑腰,打死他都不信。
"两位,这是误会!”
看着神色不善的轩尘,月秦山知道自己必须得开口,不然对方一旦动手,自己怕也没有机会。
六福和落雪秋花三人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个年轻人这么强,居然眨眼间就解决了月秦山的两个护卫。
落雪和秋花的脸上很快就由震惊变的担忧,月秦山是何身份这两个外地人根本不知晓,杀了他的两个护卫固然是一时痛快,可最终却会招惹来更大的麻烦,根本不是这两个人可以解决的。
只是她们忘了,轩尘若是不动手,其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以月秦山刚才的情绪,绝对会杀了二人。
轩尘压根就懒得理会月秦山,解决了两个护卫之后,他便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无视那门口的血腥,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墨承乾见状缓缓的走了出来,他也不多说,直接朝着月秦山走去。
六福以及两女都是一愣,有些意外,难不成这少年准备对付月秦山?
“两位兄弟,我月家在王都的实力你们只要随便打听一番便知晓,今日是我不对,咱们就此揭过如此?”月秦山一看轩尘没有动手,这才微微放心,虽然他贪图享乐,修为不高,可冲脉三境的修为却是实打实的,并不怕墨承乾。
当然,能不动手自然是最好的,毕竟还有那个实力强大到离谱的轩尘在那里坐镇,只要他能离开这里就好了,到时候整个王都将不会有这二人的容身之地。
“就是,二位贵客,此事是月公子不对,他既然已经道歉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六福挤着笑脸道。
“不错,本公子最喜欢结交朋友了,这一顿就当本公子请了,如何?”月秦山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牵强的笑意。
“不用了!”墨承乾微微摇头,此时的他已经到了月秦山的跟前,说完之后便探爪朝着月秦山抓去。
月秦山脸上怒色一闪而逝,余光扫了一眼一旁的轩尘,终究是没有动手。
当然,让他束手就擒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便后退几步,想要躲开。
“朋友,得过且过,我爹是当朝国相的唯一弟子,官居二品,我希望你做事的时候好好思量一番。”月秦山的语气中也带着一些火气,这二人居然如此不知好歹,自己已经低头认错,居然也不肯放过。
“很厉害吗?”墨承乾回头看着轩尘,像是在询问。
“没听过!”轩尘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
月秦山闻言面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如何不知道这二人在戏耍他?
墨承乾可不想和对方再多说废话,直接欺身而上,一拳砸向月秦山的腹间。
“你敢!”月秦山面色一变,抬手便是一掌,这一掌他动用了全力,掌间玄力流转,威势十足。
嘭!
墨承乾一拳砸在了月秦山的掌间,强大的力量顿时倾泻而出,只听得一声惨叫,月秦山的手掌直接被打爆。
这时候,墨承乾再次一抓,轻而易举的锁住了月秦山的喉咙。
落雪秋花两女俏丽一阵惨白,只是也没能想到这另外一人居然也是如此强。
六福面色一变,想要出手已经为时过晚,他压根就没想过墨承乾也有如此强的战力,不然的话刚才他就出手了。
“二位,赶快放了月公子,不然没人救的了你们!”六福焦急道,月家小少爷在黄粱楼出了事情,他也有逃脱不了的干系。
“我们要吃饭了,没事的话你们就出去吧!”墨承乾看着六福皱眉道。
六福面色一变,沉声道:“二位,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快些放了月公子,莫要自误!”
“刚才你好像也没有拦那两个人吧?”轩尘放下筷子,看着六福:“既然如此就不要多事,失了公平可就没意思了!”
“好!不过我奉劝二位还是放了月公子,王都之中没有几个人敢招惹月家!”
说完之后,六福便挥了挥手,带着落雪和秋花二人一同离开,既然那个轩尘不识好歹他也没有办法,让人去通知月家便可,只要月秦山还没死,那和他的关系就不大。
雅间内,月秦山面色惨败,发出一声声闷哼,此时的他确实怕了,想要开口求饶,可惜喉咙被墨承乾死死的掐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墨承乾重新回到位置,禁锢了月秦山的修为之后,这才将对方松开。
“咳咳二位大爷饶命,饶命啊!”
“我给你们玄晶,你们放了我吧!”
月秦山惊恐贴在墙上,因为害怕,说话都不利索,这个时候,要说二人不敢杀他,他自己都是不信。
“闭嘴!”墨承乾冷哼道。
月秦山闻言赶忙止住了声。
“我问你,那个墨家余孽是怎么回事?”墨承乾问道。
虽然从醉客居那里知道墨家并没有男嗣,也就是说他和墨家没有关系,可他依旧不死心,毕竟墨家出事和自己出生的时间温和,也是他唯一可以找到的线索。
月秦山心里一跳,迟疑片刻,说道:“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听我爹说的,我不关心这些,也没有细问。”
“唰!”
冷光一闪,月秦山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前,那里有一道伤痕,深可见骨,只要再深一点点便可伤到他的心脏。
“最后一次机会,墨家余孽怎么回事!”墨承乾的语气中透着寒意,眼里也有杀机弥漫。
月秦山打了一个寒颤,强忍着疼痛道:“我说,我说!”
“墨家当年蓄意谋反,被王上铲除,可惜墨云龙不再王都逃过一劫,他本人实力高强,又懂得用兵之道,这些年暗中培养流匪,给我星宇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我爹也不知道怎么联系到对方,并将他骗了回来。”
“墨云龙已经回来了,你爹打算怎么对付他?”墨承乾皱眉道。
“没有,听我爹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在死亡面前,月秦山可不是一个硬骨头,直接将他父亲的计划全盘托出,甚至于具体出动多少人都说了出来。
墨承乾听完之后,对着轩尘抱了抱拳,旋即一手提着月秦山便离开了,整个黄粱楼竟无人敢拦他。
“人如果不讲义气,那和野兽也并无区别!”轩尘低叹一声,起身离开。
王都之中权贵极多,除却赵无极这等孤家寡人,其余人皆是有家族,有子嗣,有庞大的根系,在王都之中根深蒂固。
当然,若说是最不能招惹的,赵无极算是一个,除此之外便是国相殷乌,其虽为文相,更是毫无修为,可在王国之中地位极高,即便是赵无极面对此人也是以晚辈相称。
这殷乌胸有雄才伟略,乃是治国之才,故此极受张君策信任,而且此人无后,对自己的徒弟月鸣极为爱护,这也让月鸣在短短时间将月家壮大,成为王都之中的豪门大家。
家族大了,自然却不了纨绔子弟,而月鸣的幼子月秦山便是一个合格的纨绔,大名在外,让人避之不及。
只是慑于殷乌以及月鸣的关系,无人敢动月秦山,这更是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月家在王都的中心,占地极广,其隔壁便是国相府邸殷乌的府邸,只是许多人都知道,殷乌大多时候都是待在月家之中。
月家占地极广,在其后院更是假山流水,池塘小桥一应俱全,这里极为幽静,唯有一座三层阁楼,除了月鸣等有限的几人,其余人皆不可入内。
此时在这池塘的边缘,凉亭之内,国相殷乌手握鱼竿,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水面,等待着鱼儿的上钩。
殷乌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看上去很是苍老,他的身上连一丁点的玄力波动都不存在,是一个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也是星宇之内少有的情况。
月鸣中年模样,也是虎背熊腰,十分魁梧,他的双目之中不时闪烁精光,身上也有隐晦的气势。
过了片刻,水面泛起微微波澜,殷乌提起鱼竿,可惜却是空空如也。
他也不在意,挂号饵料,将鱼钩重新扔回水中,这才缓缓道:“墨云龙此人有勇有谋,此番捉拿你要小心一些,切莫中了此人的圈套!”
“师傅放心,根据弟子的眼线,墨云龙此番是孤身来此,弟子已经提前支会了两位供奉,到时候我们三人绝对可以拿下他!”月鸣胸有成竹,只是心底却闪过一丝愧疚之色。
殷乌虽未回头,可却好像能洞悉内心一般,其缓缓摇头低叹道:“为师如今年事已高,只怕活不了几个年头,你月家如今如日中天,已经引起很多人的不满,一旦为师撒手人寰,你月家恐有覆灭之危,唯有你在朝堂之上立稳脚跟,如此方能保你月家无忧!”
“弟子明白!”月鸣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眼前这老人是在为月家打算。
“当年君临太子风凌天下,我本以为他将是星宇之主,故此让你和墨云龙走的很近,可谁知道最后会演变如此局面,不过当年做的一切也没有白费,至少将墨云龙骗了回来,只要擒住他,我便相王上举荐你为副相,到时候我走了,你也能顺理成章取代我,那时候即便你月家在招摇一些,也不会有事!”殷乌说道。
月鸣面色难堪,虽然当年交好墨云龙是刻意的,只是那兄弟情义却是真的,如今让他以兄弟情义做幼儿园,擒住墨云龙成为他脚下的垫脚石,这种行径即便是他自己都感到不齿。
可月家家大业大,如果不这般做,最后恐怕也会步了墨家后尘。
就在这时,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临近跟前,脚步声才变的平缓。
“国相,家主!”
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名叫月安,月家管家,也是下人之中唯一有资格进入这后院的人。
“怎么了?”月鸣沉声问道。
“家主,刚才黄梁楼传来消息,小少爷被人给劫持了!”月安有些惶恐,他知道虽然月秦山并非长子,也不长进,可家主依旧最喜欢他,即便是国相也是如此。
“什么?”月鸣怒道。
“月鸣稍安勿躁!”殷乌眉头一皱,看着月安道:“王都之中大都认识秦山,应该无人敢动他,这么说来便是外地人了,如今各府争斗在即,难不成是哪一府的天才弟子动的手?”
“国相料事如神,据黄粱楼的消息,那擒住小少爷的人确实很年轻,一个冲脉九境,一个冲脉三境,那冲脉九境之人,一招便杀了小少爷的两个护卫,这等实力恐怕也只有各府的天才弟子才有。”月安说道。
“秦山现在人在哪里?”殷乌问道。
月安迟疑片刻,惶恐道:“老奴不知!”
“不知?”殷乌和月鸣眉头瞬间便拧在一起。
“老奴已经亲自去了黄粱楼,那冲脉三境之人劫持少爷离开了,黄粱楼的人本想拦截,但又怕那人伤到少爷,所以放他们离开了,有人看见他们出城去了,老奴已经派人去搜寻了,但暂时还没有消息。”月安解释道。
“出城了?”月鸣眉头一皱,挥手让月安离开。
“师傅,你说此事会不会和墨云龙有关?”月鸣有些担忧。
“可能性不大!”殷乌微微摇头,旋即道:“你暂时不要因为秦山的事情分心,先擒住墨云龙再说,至于是不是哪个府的天才弟子,我去一趟潜龙阁便自然知道。”
“师傅,此事怎可劳烦您出手?”月鸣摇头道。
“无妨,山高皇帝远的,这各府之人对皇威已经有些模糊,你去了他们未必会理会你!”殷乌说完便随手将鱼竿扔在一旁,缓缓的离开了。
月鸣心中感动,看着师傅越发佝偻的身躯,微微有些不忍,可师傅向来固执,自己即便劝说,恐怕也是效果不大。
“不管是谁,此事一过,本家主必然将你挫骨扬灰,九族尽诛!”月鸣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旋即也离开了后院。
距离王都三百里外的一座破庙之中,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盘坐庙中,两眼望着面前的火堆怔怔出神。
不知何时,夜风渐起,火苗飞舞着,渐渐有熄灭的迹象,这时候那人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我又回来了,只是大仇未报,心中难安啊!”
“月大哥,当年我视你如兄长,希望你莫要骗我!”
男子低语几声,缓缓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