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解开,得道也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释善平的身上佛光浮现,这些佛光融入了身后的**之中,与此同时,凉亭方圆十丈之内的花草树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一朵寻常的野花,短短时间居然盛开枯萎了三次,似乎进入了一种轮回之中。
对于这种情况,释善生并不陌生,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却浮现着欣慰的笑意。
半个时辰之后,**彻底凝形,释善平也在第一时间睁开眼睛,他的神色中带着迷茫,似乎不怎么相信自己得道了一般,只是那种佛力浑厚,境界超脱的感觉却真实存在。
“师兄”释善平收拾心情,看着释善生等人,他的老眼之中竟带着泪光,那神色似乎并非是一个得道的高僧,而是一个在外受尽委屈,回到家里的孩子一般。
“师弟,你这可不像是一个得道高僧应有的样子!”释善生嘴角带笑,竟对着释善平眨了眨眼。
释善平愣了一下,旋即忽然大笑了起来,他的师兄还是之前那般,并未记恨他。
大雄宝殿,沐浴净身之后,释善平跪在佛祖面前神色复杂,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重回密宗的一天,也从未想过能够在有机会在这大雄宝殿聆听佛法。
只是他还有些疑问,那就是佛祖真的原谅他了马?
“师弟,你那屋子每日有弟子打扫,你是打算住在那里还是重新安排?”释善生问道,其实他不赞成释善平回到之前的住所,毕竟旧情旧景,容易让他回想过去。
“师兄,我去后山面壁!”释善平神色坚定。
他选择再次回归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余生便要长跪佛前,青灯作伴,为他当年的事情赎罪。
“师弟,你既然已经得道,说明佛祖他原谅了你,你就不要再钻牛角尖了!”释善生劝道。
然而,释善平已经决意如此,最后释善生也只得放弃,其实去后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释善平当年造成的影响恶劣,让他在统领一院,难免不能服众。
释善平重回密宗,并且成了得道高僧,这一切恍若如梦,让他心绪难以平静,故此和释善生等人聊了几句,他便匆匆离开,去往后山。
“主持,为何不告诉他真相?”释善众皱眉道,在他看来,为了释善平得道,释善生的牺牲不可谓不大,这件事怎么说也得让对方知晓才对。
“他的脾气我了解,何必为他在添苦恼?”释善生摇了摇头,神色郑重道:“这件事仅限你们几人知道就行了,别传出去了。”
“对了,风施主的弟子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告诉风施主,善等,你去吧!”释善生看着一个中年僧人道。
“是,主持!”中年僧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大殿,而释善生等人则在商议英雄会的事情。
“小施主,老僧不是吹牛,我们密宗一声令下,整个青林草原莫敢不从,你等着吧,数日之后的英雄会必然是群英汇聚,热闹非凡。”
“大师,这英雄会是要对付玄兽吗?难道它们对我们有威胁?”诸葛悠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那老僧的虚荣心。
墨承乾则默默的在一旁听着,他之所以出来,是想要打听一下密宗得道高僧的情况,毕竟这可关系到李红斌的生死。
“这些年我密宗坐镇青林草原,玄兽不敢来犯,这一次的英雄会是为了对付比玄兽更厉害的存在,你知道是什么吗?”老僧神秘兮兮道。
“什么?”诸葛悠一脸好奇。
“大妖!不,可能比大妖还厉害!”老僧说道。
墨承乾心神一动,看样子这老僧说的怕是那白煞妖王。
“密宗这么强大,只要愿意出手什么大妖小妖还不统统斩杀,又何必如此麻烦,召开什么英雄大会?”墨承乾回道。
“小辈,不懂不要乱说,我密宗虽然可以收拾那些大妖,但这也是为了青林草原众多豪杰的历练,万一哪天我们密宗不能参与了,大家也不至于毫无经验。”
“大师,密宗得道高僧多吗?”墨承乾忽然问道。
老僧闻言面色一顿,旋即想到了李红斌,这才恍然道:“小子,你出来是为了打听这件事吧?”
墨承乾不置可否。
“实话告诉你,你朋友怕是没救了。”老僧见状自顾自道。
墨承乾面色一变,有些生气,这时候听那老僧扳着手指道:“我们密宗真正的得道高僧有四位,除了主持之外,其余三位都在数年之前闭了死关,除非是密宗生死存亡的大事,不然是不可能出来的。所以,能够救你朋友的也只有主持一人。然而,你朋友情况严重,即便是每日诵念佛经用佛法洗涤,也需要数月之久,英雄会在即,那大妖又说不出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主持也多半没空。”
墨承乾沉默不语,虽然老僧的话让他有些生气,可却也是实情,那闭死关的得道高僧自然不可能出来,唯一的机会也就只有主持了,可密宗的主持真的有时间理会一个冲脉小子的生死吗?又会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子耗费数日时间吗?
“对了,大师,听说你们这里有个风施主,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密宗?”墨承乾忽然问道,根据之前密宗主持的态度来看,其必然认识师傅,如果师傅还在密宗,是不是可以去劝说那主持帮忙呢?
“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风施主确实还在本寺,此人虽然修为马马虎虎,但是本事却极大,就连我们主持也放低身姿愿意以平辈论交。”老僧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一双老脸有些尴尬。
墨承乾和诸葛悠愣了一下,二人朝着外面看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在一名僧人的陪伴下站在那里。
这中年男子一袭青衫,神色淡然,有着一股出尘的气质,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竟然如星辰一般明亮,又似夜空一般深邃。
“师傅”墨承乾怔怔的看着来人,鼻子有种发酸的感觉,只是坚强如他硬是将那种冲动忍了下来,不管经历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不错!”风采臣点了点头,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代表着他的认可。
密宗有四院,分为戒律院,罗汉院,达摩院,武僧院,四院各有一名长老统领。
罗汉院位于大雄宝殿的右侧,若干年前为最繁荣的一院,如今却分外的落魄,诺大的罗汉院唯有寥寥数名僧人,而负责罗汉院的也正是之前叛出密宗的释善平。
如今,罗汉院由一名长老暂代管理,不过也没什么要管理,寥寥数名僧人,大多时候都在各自修行,有时间几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当年气宗还未崛起,天下体宗为尊,那时候罗汉院的繁荣远非今日能比,从这诺大的院落和林立的屋舍你便可想象得到当年的繁荣。”
罗汉院的青石路上,风采臣对着一旁的墨承乾解释道,如果不是墨承乾知晓自己的师傅来自星宇,怕是以为他是这罗汉院的还俗弟子。
诸葛悠背着李红斌跟在后面,想要催促二人走快一些,但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口,只得心里唉声叹气。
“当年繁荣之时,罗汉院有三百罗汉,每一人放在外界都是难得的高手,可惜随着体宗的消亡,罗汉院也变成了这般样子,甚至差点为密宗召来了灭宗之危。”风采臣一脸唏嘘。
墨承乾同样如此,他便是一个炼体者,罗汉院的遭遇让他也有些惋惜,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师傅乃是正经的炼气士,为何会对着罗汉院感兴趣?
难道是因为他自己?
墨承乾忽然看向风采臣,对方似有所悟一般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道:“虽然罗汉院变成了如今这般,大多数的修炼功法也被一把大火烧去,可这么大的罗汉院依旧残留着曾经的痕迹,诉说着罗汉院的辉煌,或许这些传承并未断去,而是等待着重现辉煌的一天。”
风采臣意有所指,说到此处,他自己都不得不感慨缘分的奇妙,机缘巧合进入密宗,他便想着来这罗汉院待到英雄会结束,如果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便暗自记下,等到墨承乾来到了龙山帝国再告诉他,谁成想,他来密宗没多久,墨承乾便也跟来了。
“风施主说的不错,盛极而衰乃是世间万物都逃脱不了的命运,体宗如此,气宗”
正在此时,释善生摇头走了进来,只是那大逆不道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这罗汉院小时候是他和释善平的乐园,经常逃到这里玩耍,因为占地极大,所以每次都让师傅好找,在这里有他们童年的回忆。
后来这里交由释善平统领,只要无事他便会来此,久而久之对着罗汉院也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
看见释善生,墨承乾眼神一动,看向风采臣,刚才来的路上,他已经把自己的经历和李红斌的情况告诉了师傅。
然而,风采臣还没有开口,便听得释善生说道:“小施主,非是老僧不愿,只是如今这英雄会在即,实在是抽不开身,你那朋友情况严重,一日都不可中断,否则前功尽弃,如此老僧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虽然释善生对风采臣有些佩服,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这件事确实帮不上忙,那三位闭关的师叔是绝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打扰的。
风采臣露出一丝无奈之色,经过相处,对于释善生的脾气他也了解了一些,既然对方这么说,怕是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墨承乾目露焦急,但却不知如何开口,对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就算坚持也是无用。
“对了,那名凉亭的高僧呢?他要是得道应该可以帮忙的!”墨承乾忽然说道。
释善生苦笑一声,解释道:“小施主,善平是我师弟,本来这是我密宗的丑事,但你既然如此执着,我便也就告诉你吧。”
“当年我那师弟叛出密宗,脱离佛教,而且还将我密宗一名少有的天才弟子拱手让人,虽然他如今已经回头是岸,也确实得道,可心中愧疚难当,已经前往后山面壁忏悔,他怕是不会答应。”
墨承乾闻言心里一跳,这名为善平的老僧为何像极了玄苦所说的那人,对方莫不是玄苦的师傅?
“大师,还请让我见一见善平大师,他要是不答应,小子也就死了这条心了!”墨承乾看着释善生。
释善生皱了皱眉,并未接话。
“大师,还请给风某一个面子。”风采臣暗叹一声,站了出来,虽然那善平大师答不答应还是两说,但他这个做师傅的,也该给弟子争取一番。
“好吧!”释善生无奈的点了点头。
罗汉院便有一道后门可通往后山,众人没有停留,直接从后门离开,去往后山。
所谓的后山并无住所,无非是一片悬崖,悬崖下方十几丈的位置有一凸出的巨大石块,那里便是释善平的面壁之地。
十几丈的距离对于墨承乾来说还有些难度,但对于释善生和风采臣而言算不得什么,只是释善生并未选择一同下去,他担心自己的出现会让师弟误会。
风采臣将诸葛悠留在了上面,一手提着墨承乾,一手提盒昏迷的李红斌,如大鹏展翅一般一跃而起,眨眼之间就落在了巨石之上。
突出的巨石内侧被岩石阻挡,半敞开着,刚好能够遮风挡雨,只是难免会风吹日晒,那名为善平的老僧真的面壁而坐,即便是他们下来,对方都没有回头。
风采臣见状微微皱眉,对方这个样子,怕是不会答应。
“玄苦!”
墨承乾试探着开口道,他的声音不大,正好让释善平可以听到。
果然,那老僧身体微微一颤,旋即转过身来看着墨承乾,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在等着一个解释。
“大师,我们和玄苦是结拜兄弟,您的事他给我们说过。”墨承乾解释道。
释善平闻言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了一些表情,似乎是歉意,又似乎是思念。
“那小子还好吧?”释善平扫了一眼李红斌,问道。
“他还好,只是这密宗无法踏入,所以才没有跟来。”墨承乾解释道。
释善平微微点头,低声道:“他那师傅真不是个东西,当初我将玄苦交给他,谁知道他把玄苦丢下跑去找她”
提到那个“她”,释善平神色淡然。
“大师,您知道钱前辈在哪里?”墨承乾问道。
“他就在隔壁的山头。”释善平指了指右边的山头。
墨承乾闻言点了点头,接着便看了看李红斌,有些欲言又止。
“放下吧,既然是玄苦的结拜兄弟,也算是我半个后辈了,虽然他的情况有些麻烦,但是我闲着也是无事,便做些有意义的事吧。”释善平扫了一眼李红斌,对于他的情况心中了然。
风采臣有些惊讶,没想到墨承乾和这老和尚的弟子认识,不过他也为此感到高兴。
释善平问了一些关于玄苦的事情,然后便不再多说,将李红斌放在身前,便拿出佛珠开始诵念佛经。
风采臣见状带着墨承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