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别担心，小初这妮子机灵得很，不会受欺负的。”王姨边说边推着殷素走进卧室。
“我走了，她那个后妈怕是不会对她好，她那个爸爸对小初也就是愧疚罢了，她妈妈临走的时候拖我照顾好初初，我这个身体也不知能坚持多久，希望能看到小初嫁人成家。”殷素挪着身子，因为腿不能行走，只能靠王姨扶着。
王姨哎了一声，“小姐，你身体硬朗着呢，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人老了想的也多。”
……
穆辰正在家里的画室画画，穆行书打开扇子扇着，“小子，你最近画技突飞猛进啊。”
颜料沾染在围裙上和他的脸颊上，整个人颇有艺术家的气质，“什么天了？还扇着破扇子。”
穆行书合上扇子，“我说你这小子，真是不解风情。”
穆辰调好颜料开始继续自己的画。
穆行书满意地看着他作画，完全是得了自己的真传，画的越来越好，并且画里明显有了情感，不再那么空洞，“哟，你这几天怎么总是画女人，还都是一个女人。”
穆辰完成一幅画，自己看着才才察觉出画里的人和一个人长得太相像，“就只会画一张脸，不然我把你画在画上？”
穆行书打开扇子又合上，“这幅画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了，以后我就指望你来养我了。”
穆辰拧着眉，“我画的也有人欣赏？”
穆行书用扇子砸了一下穆辰的头，“不看老子是谁，教的人能差吗？怎么不相信你叔？”
穆辰最后在女孩的眼睛下点缀了一处泪痣，整幅画更添韵味，“您可是大画家，能不信吗。”
穆行书拿起穆辰画的画，“你把人画这么细致，连头发丝都画的这么清晰，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什么？我喜欢的人？不是！”
“年轻人就是爱狡辩，不过画的不错。”穆行书合起扇子放在手里敲了敲，当自己的侄媳妇够格了。
穆辰一把夺过他的扇子，“老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赵老师脾气很好？”
穆行书哈哈大笑，有些谨慎地问到，毕竟两个人已经很多年未见，“他怎么了？”
穆辰拿着扇子在手里敲了敲，“我听说赵老师还没有成家，不过年轻有为啊，马上就要晋升级部主任了，我听说他也没有谈恋爱。”
穆行书一把夺过自己的扇子，放在手心里斟酌着，然后转身走出画室。
穆辰收起这幅画，最近连着几天天天画一张脸，也没有在想那个女人，可是一呈现在画纸上就成了那个女人的模样。
躺在床上，眼前不禁浮现起那个女人的面孔，那张令人嫌弃的面孔，想到在酒吧里她温嫩的唇瓣贴着自己的唇，那种感觉，以及在学校里她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也睡不着。
凌初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她？肯定不是那个没有良心的穆辰，关上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坐了起来，想到夏晓白天说的话，直直躺倒，不会吧，不会吧，怎么可能呢。
凌初打开灯，穿着拖鞋，去了殷素的卧室，“奶奶，睡了吗？”
“怎么了初初？”
凌初推开门，“我睡不着，和您一起睡。”
殷素扶着床头想要坐起来，凌初立马上前拉了拉被子，盖在殷素身上，“奶奶，盖好被子，别着凉。”
“哎呦，小祖宗都会关心奶奶了，怎么睡不着了。”殷素看着凌初，拍拍床，“快躺下给奶奶说说，发生什么了？”
凌初躺在床上，抱着奶奶的胳膊，“奶奶，我最近脑子里总是有一个人，可是我很讨厌那个人，他还总是往我脑子里窜，是不是很讨厌。”
殷素轻轻笑着，摸了摸凌初的头，“哎呀我的小丫头是有心上人了，给奶奶说说，奶奶看看看够不够格来做我的孙女婿。”
凌初气哄哄地转过身，“奶奶，你取笑我，我才不喜欢他，他就是一块冰碴子。”
“哎呦，还害羞了。”
“奶奶！”凌初转身愤愤地说着。
“好了好了，奶奶不笑你了，那初初觉得这个人除了讨厌没有什么优点吗？”殷素问到。
“优点？他会画画，会唱歌，嗯，长的还算不错吧，就是挺孤僻的。”
“那初初为什么觉得他讨厌呢？”
凌初撅着嘴，“他就是很讨厌，经常惹我，非常讨厌。”
殷素嘴角扬起，“那初初可以和他先交个朋友，带回来奶奶也看看这个朋友值得交吗。”
凌初摸着下巴斟酌着，“交个朋友，这个人这么讨厌不想和他交朋友。”
“初初啊，不深入了解，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是令人讨厌的？说不定你还会觉得他很可爱很好，在你眼里会发光呢？”
凌初皱着眉头，“那我试试吧。”
“那你们成为朋友，记得带回来奶奶看看，奶奶还没见过小初带朋友回来过呢。”
“有啊，夏晓不是经常来吗？”
“晓晓那丫头啊，哪天你们一起来玩，也让我老婆子乐呵乐呵。”殷素说着。
“行吧”凌初说完躺好。
深夜还是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都是他那张令人讨厌的脸，交个朋友，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吗？这么讨厌。凌初拍拍自己的头，还是拍不走这张脸，又想起夏晓白天说的话。
凌初小心翼翼地翻转身体怕吵醒奶奶，盯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了下半夜才有了一丝困意，勉强进入梦乡，梦里还是那张令人讨厌的面孔。
清晨，凌初被奶奶叫醒，顶着鸡窝头，懵懵地坐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天发呆。
“小初，赶紧起床了，上课快迟到了。”
凌初这才叽里咕噜地爬起来，飞速地穿上衣服，“奶奶，我去上学去了。”
王姨从厨房里走出来，“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吃完饭再走吧。”
凌初刚背上书包，看了一眼钟表，才六点多，“奶奶，哪里快迟到了？”
殷素笑着，“叫你起来吃饭啊。”
凌初放下书包坐在餐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吃完又慢吞吞地去了学校。
苏逸正在门口查迟到，“吃饭了吗初初？”
“吃了苏逸哥。”
来到教室凌初看向他，初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发梢沾染了晨光，凌初不自觉走向他，然后缓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铿锵有力，好像被身边的他吸引。
“没睡好？”
他的嗓音颇有磁性，凌初的耳朵像放鞭炮般，回荡着他的嗓音，“没没有。”
“黑眼圈真重。”穆辰调侃一句。
凌初拿出桌子上的小镜子，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孔，天呢，这黑眼圈，“还不是你的事。”
“我怎么了？”
凌初合上小镜子，“没怎么，你长得丑，吓着我了。”
穆辰扭头看着她，顶着她的眼，她的眼睛清澈有神，“长得丑？”
凌初被他盯得有些木讷，“不，不丑。”
穆辰将自己的作业扔给她，“赶紧把作业补上。”
凌初挠挠头，“昨天有作业？”
“你不是要考前十？考不到前十高三你能分到尖子班？”
凌初拿过他的作业撇撇嘴，“姐姐我神通广大，肯定能进尖子班。”
穆辰不再回应她，开始认真地做着手里的习题，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题，因为高中的课程他早就在初中就学完了，这还得多归于老穆这家伙的悉心教导，逼得他成了别人口中的学霸。
凌初看着这些习题就头疼，一道也不会，全是难题，“喂，你的脑子怎么构成的？”
“你是猪脑子，所以什么都不会。”穆辰转着手里的笔，随后抽过凌初的习题册，画了一下题干，“这题，考的什么知识知道吗？”
凌初摇摇头，“什么知识？”
穆辰拧着眉头，“函数，高一的数学不会吗？”
凌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穆辰没办法，只能一点一点引导着她的思路讲解了起来。
凌初跟着他的思路听得十分认真，看到他葱长的手指，好像能够弹钢琴的手指，那样的好看，思绪飘离。
“听懂了？”
凌初回神睁大眼睛看着他，“嗯，听懂了。”他讲的什么，她一点都没听进去，此刻他的眼睛是那样的好看，他的鼻子那样的高挺，他的薄唇是那样的诱人，凌初抿着唇，倏地拧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看着窗外的风景，光秃秃的树，湛蓝的天，看着还颇有一番感觉。
穆辰看着她的侧脸，第一次感觉她长得还挺好看，白白的皮肤，看着粉嫩雕琢，没有任何瑕疵，透着光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小巧的嘴唇透着红润。穆辰低下头停止转动手里的笔，随后写下一句歌词，这首寻光掠影的词终于全部填完了。
凌初感觉心跳中午没有那么快了，此时才觉得与他做同桌的决定真是个错误，这样下去别说期末考前十了，不倒数就不错了。
王浩慢慢吞吞来到学校，显然已经迟到很久，大口吃着饭，“哎呦，我初姐咋了，这黢黑的眼圈，给国家保护动物似的，哎呦这小脸红的，谁惹我初姐了？”
凌初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鸡蛋，“不说话没人当人放屁。”
王浩看着自己的一颗鸡蛋被凌初抢走，咬了一大口饼吞了下去，生怕这饼也被凌初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