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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 第十九章 地狱(一)(1 / 1)

当命运的中途,众魔王和人类迷失在一个黑暗的森林之中,要说明那个森林的荒野,严肃和广漠,是多么的困难!

一看到它,心里就起一阵害怕,不下于死的光临。

众魔王和人类怎样会走进那个森林之中,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在浑浑噩噩的当儿,他们追着昔拉来到此处,就失掉了正道。

后来他们走到森林的一边,害怕的念头还紧握着他们的心,忽然到了一个小山的脚下,那小山的顶上已经披着了阳光,这是普照一切旅途的明灯。

一时的惊吓,这时可以略微安心了。

从森林中走出来的,每每回头去看那鬼气森森,迷雾重重。

所以当众魔王和人类惊魂初定之后,他们也就回顾来路,才晓得来路险恶,不是生人所到的。

漆黑森林中无法洒下片点阳光,有无以计数的团装颗粒物如森林吐纳的二氧化碳,凝聚在广袤森林上空。

这些团装颗粒随风飘扬,附和着挺拔矗立的高木大叔冠顶的树影风声,发出奏鸣的合唱

始终满盈

或又虚亏

可恶的生活

时而铁石心肠

时而又关心抚慰

当作游戏一般

时而铁石心肠

时而又关心抚慰

当作游戏一般

穷困

权力

被它如冰雪般融化

圣哉

圣哉,弥赛

圣哉,弥赛亚

团装颗粒开始接连成片

团团麋集,浩然长空,万里无疆。

很快笼罩在众魔王和人类的头上

静止了下来

众魔王和人类仰头注视这曾经毁灭过火星的神性力量

看到它们一边吟唱,一边完成低维展开

主让我变成祥和的工具

在仇恨的地方播下爱,在伤痛的地方播下宽恕

在怀疑的地方播下播下信心,在失望的地方播下希望

在黑暗的地方播下光明,在悲伤的地方播下喜悦

世界融化在无瑕无尽的光辉里

脆弱的活叶一起燃烧,光亮胜过寒星

这些低维展开的毁灭氢弹,很快抵达众魔王和人类的头顶上,无以计数的混乱,愤怒和报复倾泻而至。

即刻,撒旦,这位地狱的古王,他巨大的身躯壁立而起,脱离火湖,每一只臂膀拖起后飘的火龙,就像两道斜坡,尾巴尖突,卷起两道巨浪,中间是巨大躯体的坚强山谷,接着他舒展双翼,振翅高飞,奋力划破感觉起来异常沉重的昏暗的空气,直到在他羽翼范围内抗下了所有的核弹攻击。

撒旦回头对那个人类说。

“从今以后我们如何才能最大限度伤害我们的敌人,我们的损失如何得到补救,如何去赢得这场可怕的灾难,从希望之中我们可以赢得什么样的增援,要不,从绝望之中找到什么样的答案,我已经有了这答案。”

“你现在前往地狱去无底坑找到那位路西法大人,只要他的力量能和我们联手,就一定能消灭这些天上的天使!”

那个人类就在这个时刻,飘然落至地狱!

地狱第一圈,候判所

一个很大的雷声,震动罗骁羿深睡的头脑,好比突然被人推醒一般。罗骁羿睡眼朦胧,向四下里一看,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发现自己临着苦恼的深渊,这里面有无穷无尽的悲哀声音,聚在一起,就和雷鸣无别。这一个深渊如此昏暗,如此幽秘,而且云雾笼罩,定神向下注视,竟一物不辨。

罗骁羿在黑暗中前行,在这路,从听觉说来,没有抱怨声,只有叹息声,就是叹息声摇撼了惨淡的空气,它是从一班男人,女人,孩子发出来的,这些灵魂虽然郁郁不乐,但也没有痛苦。

所以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罗骁羿靠近这些灵魂发问。

“我们并没有罪过,我们中间也有立过功劳的,但依旧不够,因为我们没有受过洗礼,这一桩是达到你的信仰之门。我们因为生在耶稣基督之前,尊敬上帝没有合乎正道,就因为这一个缺点,并没有别种错误,我们就被派在了这里,我们唯一的悲哀是生活于愿望之中而没有希望。这里是“等候判所”,我们的升沉还未决定呢。”

罗骁羿随着这些灵魂说着话,并没有停止在路上,经过一个树林,里面住着各种幽灵,在一片火光区域,罗骁羿看见四个大影子走上前来,看他们的神气,既不悲哀,也不欢乐。罗骁羿注视着拿着宝剑走在其余三个人面前的大影子,认得他就是诗国之王荷马,他后面的一个是诗人贺拉斯,第三个是奥维德,未了一个是卢卡努斯。

于是罗骁羿看见诗国里高贵的一派,这一派的诗如飞鹰,凌驾一切,他们聚谈了一会,转身向罗骁羿吟唱表示敬意。

荷马:绿蚁新醅酒

贺拉斯:红泥小火炉

奥维德:晚来天欲雪

卢卡努斯:能饮一杯无

好诗好诗,罗骁羿跟随四人走向火光,一路谈论,这些话不便写出来,只好保持静默。

走到一个高贵的城堡前面,有七层高墙,周围有一条清浅的护城河,罗骁羿陪着这些哲人走进了七重门,到了一块青草地上,在那里有许多人,都是眼光平正,富有威权的神气,他们说话少而声调柔和。

罗骁羿又走到了一块露天,光亮,高起的地方,因为此可以把他们一览无余,在自己前面,绿油油的草地上,有许多英雄和伟人的灵魂都显现出来了,能躬逢盛会,罗骁羿心里觉得非常光荣。

看见穿着军装的凯撒,罗骁羿请求为自己的《高卢战记》做签名,凯撒回答可能现在不是个合适的机会。

看见柏拉图,罗骁羿赶忙发问亚特兰蒂斯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柏拉图回答说这个似乎大概可能是,然而未必不见得。

看见欧几里得。问为何会有微积分这种要人老命的学科,欧几里得回答:幸运的是,我已经来到了候判所,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根本不会碰到,替我答小读者们,你们,自求多福吧!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在草地上的灵魂,不能把这些人一一写出来,只能说一句“纸短事长”了。

于是罗骁羿走出这块清静之地,重到纷扰之所。

高贵的城堡当中端坐一个咬牙切齿的米诺斯,他审查进来的灵魂,判决他们的罪名,遣送到受刑的地点。一个灵魂进来的时候,不得不把自己的过错一一招供。于是判官用尾巴绕他们的身子,绕的圈数就是犯人到达的地狱圈数,许多犯人拥在他的前面,他们一一自承过错,尽旁人听着,最后,一个个被旋风刮的无影无踪。

看见罗骁羿,米诺斯停止了办公,开了口“你也到这个苦恼的地方来么!你怎样进来的?你得到了谁的允许?你不要以为地狱门很大,可以随便闯进来。”

“为什么这样大惊小怪,撒旦让我去无底坑找一个朋友,你不必多说了。”罗骁羿亮出了自己的权限令牌。

米诺斯停止了他的审判,扶正了巨大头颅上有些歪曲的皇冠,冰冷粗壮的尾巴狐疑的蜷缩起来。

“地狱的门现在真正开的很大,让这里的局面混乱不堪,你若要去,记得跟随正确的统治者。”

罗骁羿离开了城堡,离开有光之处,再入幽暗之境。

第二圈:色欲场中灵魂。

罗骁羿开始听见悲惨的声浪,遇着哭泣的袭击,到一块没有光的地方,那里好比海上,狂风正在吹着,地狱的风波永不停止,把许多幽灵飘荡着,播弄着,颠之倒之,有时撞在断崖绝壁上面,则呼号痛哭。这些刑法是加于荒淫之人的,他们都是屈服于肉欲而忘了理性的,好比冬日天空里被寒风所吹的乌鸦一样,这些罪恶的灵魂东飘一阵,西浮一阵,上上下下,不要说没有静止的可能,连想减轻速度的希望也没有。他们又像远离故乡的秋燕,声声哀鸣,刺人心骨。

罗骁羿在飘荡的灵魂中,惊鸿一瞥的认出了个人影,不一刻,风把他吹向身边,罗骁羿高声叫道“困倦的灵魂呀,假使没有人阻碍你,请来这里和我说几句话吧!”

好比鸽子被唤以后张翼归巢一样,这个灵魂离开随波逐流的队伍,从险恶的风波里飞过来。

“宽和的,善良的活人呀,你穿过了这样的幽暗地方,来访问我。一定要记得我的遭遇,因为你会对于我的不幸有着怜惜之心呀!”

“说说你的遭遇吧,约翰.肯尼迪先生。”

“我的死亡,我肉体的毁灭,都是邪恶的共济会和隐藏在黑暗中的政治力量所主导的。。。。。。。。”

在狂风怒潮中,肯尼迪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传入罗骁羿耳朵中。

“实际上,肯尼迪先生,我只想知道,梦露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上,请你在这个时刻告诉我罢!”

肯尼迪的灵魂似乎用身体在完成一次阴冷的嘲笑,扭曲的如同波浪上的倒影,顺着猛烈的狂风,藏在阴笑中飘然而去。

“也许你真的是死得其所!”罗骁羿离开了狂暴的怒潮。

第三圈:犯了饕餮罪的灵魂

新的刑罚,新的灵魂,触目皆是。

这里永远下着寒冷的大雨,质地和分量终古如此,没有变动,在昏暗的空气里,又下着大块冰雹和雪球,雨水臭恶不堪,因此地面浑浊,秽气难闻。

刻尔勃路斯是一个凶恶可怕的魔鬼,有三个头,和狗一样向着那些幽灵狂叫,它的眼睛冒着火焰,胡须油光漆黑,肚子大,手有爪,抓住了幽灵,便把他们四分五裂,雨雪冰雹,不断打在他们身上,使他们悲鸣不止,他们唯一减轻痛苦的方法是在地上辗转反侧,左右更迭受灾。

当刻尔勃路斯看见罗骁羿的时候,它张大了血盆的口,露出长牙,四肢百体顿时紧张起来。

罗骁羿就手入口袋,在里面抓出一块康师傅梳打饼干,对准它的嘴里投去。

它和狗子一般,狺狺地吠着,无非为的食料,现在嘴里既有了东西,也就默然无声,要是不然的话,它就咆哮如雷,一班幽灵的耳朵都要给它震聋。

罗骁羿从被雨打的灵魂队里走过,虽然拣着空地把脚踏下去,似乎总是踏在身体上面。灵魂们都躺在地上,其中只有一个,待罗骁羿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忽然坐了起来“哦!你到地狱里来了,你认识我么?”

“认得,你是第三季第十六集被杀的那个胖子,我们在案发现场见过。”罗骁羿居高临下的回答。

“你不惊奇我为什么会认得你?”胖子很好奇。

“能量守恒,物质不灭,一定是你的灵魂徘徊在案发现场,没想到看到竟然出现了一个高中生,觉得很奇怪,所以记住了我“罗骁羿蹲了下来,和胖子对视着。

胖子挠了挠头,无尽委屈的开了口“因为口腹之欲,犯了饕餮罪就得有这个淋雨的惩罚,犯这种罪不止我一个,同样的罪都得着同样的惩罚。”

“不过,我就是不明白,这一切关我毛事啊!我只是个受害者,我也不信教,为毛我会被发配到地狱来?”胖子两行热泪滚滚。

“是这样的,杀你的罪恶呢,是地狱的一个领导,所以你就和地狱扯上了关系,然后就被发配到了这里。”罗骁羿口气温和。

胖子继续挠了挠头“为啥我这么倒霉,没着过谁,没惹过谁,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罗骁羿一摊手,站了起来。

“我啥时候能投胎做人,重新来过?”胖子泪眼模糊的看着罗骁羿。

“我估摸着快了,可能地狱的手续流程比较长,你再坚持坚持。加油!”

罗骁羿离开胖子很远之后,在这暴雨空间中念念有词:

“直待天使的号筒吹起,罪人们是不会再醒了,当无上的权威到临的时候,每个灵魂都要再看见他凄凉的坟墓,再穿上他的肉体,再回复他的原形,起来听那永远响着的判决。”

“摆贝撒但,摆贝撒但,阿莱伯!”平地一声炸雷,一番巨响在罗骁羿耳边响起。

罗骁羿吓得高跳三尺落地,四下张望,准备迎敌!

“别紧张,自己人!”一团潜伏在未知中的巨大黑暗急速收缩为一个人形,出现在罗骁羿面前。

“你是?”罗骁羿注意来人的额头上长着两只¥形状的犄角。

“玛门,一个人不能事奉两个主。不是恶这个爱那个,就是重这个轻那个。你们不能又事奉神,又事奉玛门。我就是那个玛门。”玛门对着罗骁羿友好一笑。

罗骁羿又注视到,玛门的两侧脸颊刻着$的刺青。

“就算你是主管地狱钱财的魔王,也不至于把人世间所有的金钱符号都安放到自己身上吧。”罗骁羿发问。

“不要为自己积蓄财宝在地上,地上有虫蛀、锈蚀,也有贼挖洞偷窃;只要为自己积蓄财宝在天上,天上没有虫蛀、锈蚀,也没有贼挖洞偷窃。因为你的财宝在哪里,你的心也必在哪里。”玛门淡然回答。

“作为一个魔王,玛门大人,你把《圣经》背的这么好,其它地狱领导知道么?”罗骁羿略微惊奇。

“你生活的国家有一个笑话。”玛门很是随和。

“想知道做什么生意最赚钱么?去把《刑法》看一遍吧,哈哈哈哈哈!”

“。。。。。。。。。。。。。。。。。。。。。。。”

“。。。。。。。。。。。。。。。。。。。。。。”

“好了,说正事吧,撒旦已经通知我了,我来带你去到无底坑吧!”玛门一招手,先行带路。

第四圈:贪吝者和浪费者

于是一人一魔王降到地狱的第四圈,所入愈深,则所见愈惨,为什么这些犯人得了这样的刑罚呢?

好比洪湖水浪打浪,这边冲过去,那边迎上来。彼此都打碎了。这里的犯人就是这样的对舞着。罗骁羿看见一处的人特别拥挤,他们分为两组,他们各自大呼大喊,胸膛前面推滚着一个重物,面对面挺近。他们相逢的时候,互相冲撞了一回,然后各自滚着重物转回头走去。

这一组的灵魂叫着“为什么你执着?”

那一组的叫着“为什么你放不下?”

这两组各自向左向右在幽暗的圈子上走,不一刻又在圈子的对方面逢着了。他们照样地打一阵,骂一阵,于是再回转头来走。就是这样反覆来往,没有穷尽。

“这些人都是什么的干活?”罗骁羿问。

“你从这里大概可以知道,命运给人类财富是多么的愚弄他们,而人类的追逐他又是多么的剧烈!月亮下面的金钱,从没有使劳碌的人类有片刻安宁。”

“所以,这些人到底是他娘的什么人?”罗骁羿些乎给玛门一个戳脖子。

“在世的时候,他们都是糊着了心,迷恋追求财富的商人和权贵。使用他们的财产没有法度,他们冲撞的时候,他们嘴里的对骂,就是很明白地表示出他们的罪过。”

“嗯,在这个罪人队里,我当然可以认识几个罢?”罗骁羿好奇的打量着胸口滚大石的队伍。

“这是你的妄想,他们的苦恼生活使他们变了形状,你要想认识他们是不可能了。他们永远在哪里冲撞着,就是将来他们从坟墓里爬起来,这一班是紧握拳头,那一班是精光着脑袋。浪费和吝啬,使他们失去了光明的世界,走入永远的冲突。”

“你从专业的角度给分析分析,命运给人类财富是多么的愚弄他们,是个什么公案?”罗骁羿发问。

“唉,地球上的造物多么愚蠢,我愿意对你说个明白。

无上智慧者创造了天体和他们的引导人,使他们更迭照耀地面,平分光彩。

同样,他创造了管理地面繁荣的神,使金钱川流不息,从这一双手里转到那一双,从这一个民族转到那一个,并非人力所能操纵。

这一个做了主人翁,那一个做了奴隶儿,都是他的玩物。

他在冥想之中,好比躲在草里的蛇,你的智力敌不过他,他维持他的国度,判决他的人民,宣布他的命令,都和别的神一般。

他的变化不测,全然不受一点阻碍,必须使他的运动加快,他常常使一个人从这一端跌到那一端,你诅咒他的时候,安知不是应当称颂他的时候。

他一意孤行,笑骂由人,非但不加申辩,并且充耳不闻,他欢欢喜喜旋转他的轮盘。和别的无上者一样享受着荣福。”

玛门的声音在黑暗中滔滔不绝。

“所以你说的这个:管理地面繁荣的神,是在说“命运”的人格化表现形式?”罗骁羿发问。

“。。。。。。。。。。。。。。。。。。。。。。。。。。。”

“。。。。。。。。。。。。。。。。。。。。。。。。。。”

“现在,我们要下降到更苦恼的一圈了!”玛门一招手,先行带路。

第五圈:忿怒的灵魂。

两人接着走,来到了一个水源的旁边:那水源沸着,流程一条沟,水色深黑如墨,一人一魔王沿着那条沟,走在崎岖的路上,这条凶恶的水,在他的尽头,积成一个沼泽,名叫斯提克斯,罗骁羿站在岸上,看见池沼里面污泥满身的灵魂,他们都是赤身裸体,满面怒气,他们互相斗着,手和手打,头和头拼,胸和胸挺,脚踢嘴咬,弄到皮破肉烂。

“你看这些怒发冲冠的灵魂罢,我要使你相信,就是在水底里,也有灵魂在哪里呜咽呢,从水面上的气泡看来,你就可以知道了,没在污泥里面,他们说“我们在世的时候,那里空气温和,阳光普照,但是我们与人落落难合,心中藏着一股火气,现在我们惨淡的没在黑水污泥之中”这就是他们在喉咙里哼的曲子,因为他们从来不会把一句话说得明白。”玛门在一旁指指点点。

一人一魔在池沼上踱了一段,眼睛看着落在池沼里的灵魂,后来到了一个堡楼脚下。看见他的顶上有两个小火把,远地方有一个堡楼,远的几乎看不清楚,那里也有一个小火把,他们似乎遥遥的通着信息。

“这里说什么?那里回答什么?是谁管理着这件事呢?”罗骁羿问。

“在这污秽的水面上,假使水汽不遮断你的视线,或者你已经看见你所等待的东西了。”玛门转头望向斯提克斯的水面。

即刻,好比箭的离弦,水面上一只小船撑着来了,船上只有一个舟子。一个屹立在上的人影喊道“你来了么,假装的灵魂?”

玛门回话“弗列居阿斯,你叫也没有用,你一忽儿就把我们渡过去了。”

像一个受欺负的人,弗列居阿斯不得不把心头怒气压下。

一人一魔王就上了船,罗骁羿上前之后,那船才觉得装着东西,船行走在鬼沼上面的时候,这一次的吃水比往时来得特别地深。

忽然从水里钻出一个灵魂,满头满脑都是污泥,他向着罗骁羿喊“你没有到时候就来这里,你究竟是谁呢?”

“我虽然来这里,但是我不留在这里,你是谁?弄到这样龌龊相。”罗骁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灵魂。

他回答“你看的出,我是泪海中的一个。”

“事实上,我完全看不出来!你根本就是长得像一只愤怒的小鸟,莫非你就是消失在人间的鸟人?”罗骁羿当即判定。

于是他伸起两只鸟爪,攀着船舷想爬上来。

玛门一个飞腿招呼,大喊“滚开些,到你的鸟群里去,舟上的人不是偷走你鸟蛋的绿皮猪们!”

稍后,罗骁羿看见池沼里的人联合向他攻击,人和鸟人大战在一起,翻腾飞溅着污浊的泥水。任凭小舟从混乱的鬼沼离开。

罗骁羿的耳鼓上又给一种凄惨的声浪所打击,使他的眼睛小心的注视着前面。

第五圈:狄斯城

“我们马上要靠近狄斯城了,地狱的总控中心。”玛门开了口。

“你的话不错,我已经看得出里面的尖顶城楼,红得像初出火炉似的。”

“那是火焰防护罩,使他们映的通红。”

一人一魔王的船开到城河里面,城河环绕着城墙,城墙如同铁制的一般。

船兜了几个圈子,到了一块地方,舟子高声叫道:“上去,这里是进口”

罗骁羿看见城门前面,立满了成千的黑暗精灵,这是地狱的特殊物种。

他们怒喊到“他是谁?他还没有死,就进死的国么?”

于是那带路人玛门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要和这些黑暗精灵谈话。

他们怒气渐消,说“玛门,你一个来,让那一个大胆的回去!让他一人回转头去,自找归路,假使他能够:至于你呢,冒昧地引他到这个幽暗的乡里,你将留在我们这里。”

罗骁羿听到这番残忍的话,心里些许有些不安,他想他一个人是不会回转去的,于是他说“玛门带路人呀!我们的旅途这才没走多久,你不能抛弃我,假使我们不能够前进,我们即刻依着来路快些回转去吧。”

玛门带路人对罗骁羿说“不要怕,我们的路程是谁也不能截断的:地狱古王撒旦已经允许我们了,但是,你在这里等着我:你尽管放心,尽管希望着“我决不会把你丢在下界的。”

说罢,这位魔王带路人离开罗骁羿到城门前面去了。

罗骁羿围困在疑团之中,“是”和“否”交战在他的胸中。

魔王和精灵们谈的什么话,罗骁羿全然听不见。

但是魔王玛门没有在那里长久,忽然那些精灵拥进了城,把城门关了起来,把玛门推在外面。

他慢步回到罗骁羿这里,他的眼睛望着地,不再充满着勇气了,他叹着说“谁能阻止我进苦恼的城呢?”

于是他又对罗骁羿说:“虽然我碰了一鼻子灰,但是你不要失望,因为他们的城门无论怎样紧,我终要攻破他的,他们这种蛮横也不是初次,从前在第一重门就有过这种事情。”

玛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显着恐怖的颜色,因此他又不得不勉强镇静以安慰罗骁羿。

他站着不动,好似静听一般:因为在前途未卜之中,他的目力是及不到远处的。

他说:“我们将要战胜他们。。。。。。假使不。。。。。。他却给我们帮助。。。。。。我觉得已经等候了多么长久呀!”

罗骁羿听他前言不对后语,断断续续的一番话,使心里更加害怕,也许怕自己误解他的意思。

于是罗骁羿问玛门:“在第一圈的灵魂,他们的刑罚只是没有希望,他们是否可以降入地狱的底部呢?”

玛门答到“我们走这条路的确很少。从前又一次,因为术士厄里克托的魔力,我曾经到过那里,术士有本领使幽魂重返尸体。”

“我同他一起前往犹大环,这一环是最深最暗,离天最远的地方。所以这条路我是熟悉的,你可以放心,但是,这个污水绕着的城,今番若不动天之盛怒,我们是不能进去的!”

那时玛门的话还很多,可是罗骁羿记不得了,因为眼睛注视着一个高塔,它的顶上,有红光反照。

那里忽然站着数个凶神,形状近于日本武士,身上有血斑,并且缠绕着黑气,头上留着代月发型。

罗骁羿知道这是地狱古物,这数个古物就看着罗骁羿,各自将自己化作太刀,在黑暗中舞动着寒光。

这星驰电走的寒光就这杨舞动着,却有赞歌从他们头上传来:

万民哪,你们都要拍掌。

要用夸胜的声音向神呼喊!

因为耶和华至高者是可畏的

他是治理全地的大君王

他叫万民服在我们以下

又叫列邦服在我们脚下

他为我们选择产业

就是他所爱之雅各的荣耀

神上升,有喊声相送

耶和华上升,有角声相送

你们要向神歌颂,歌颂!

向我们王歌颂,歌颂!

因为神是全地的王

你们要用悟性歌颂!

神坐在他的圣宝座上

列邦的君王聚集

要做亚伯拉罕之神的民

因为世界的盾牌是属于神的

他为至高!

玛门急忙对罗骁羿说“掉转脸去,眼睛闭起来,因为天之盛怒将要下来,你若看见这些神性光明吗,你就没有遁形之处了!”

罗骁羿却是不信,抬头仰望那地狱狄斯城上空的至纯光明,一时之间,神摇目夺,这些神性光明刺入眼中,变幻眼前世界为空无一物的白。

罗骁羿只得听从那玛门的话,用双手捂住眼睛。

现在,污秽的水波上,已经来了可怕的声浪,使两岸起了震动。

似乎是风声,来势猛烈,发了狂一样。

吹得山鸣谷映,断树枝,拔树根,扫荡一切,飞沙走石,鸟兽匿迹。

神威狱战团的天使们如飓风一般在鬼沼处进行登陆。

所有降落之处万头攒动,无论是空中还是地上,神威狱战团的作战天使们翅膀摩擦着翅膀,发出嘶嘶沙沙的声响。

仿佛春天的蜜蜂,趁着太阳进入金牛宫,把它们密密麻麻的幼子一群群地倾泻到蜂箱的周围。

他们在朝露和漫漫鲜花中这儿那儿的飞舞,或者在他们麦秆搭建起来的城堡周边,在狄斯城附近怪石嶙峋的地板上走来走去。

“现在可以向烟雾腾腾的古沼上面看了。”玛门说。

罗骁羿就放下了双手,看着鬼沼之上。

这时他看似一个撒拉弗小伙子,没到壮年,但在他的脸上堆着天上青年般的微笑。

举手投足无不优雅得体,他的装容天衣无缝。

在一顶花冠下面,下垂的头发宛如波浪抚弄着双颊。

他肩上的六只翅膀羽毛丰满,色彩鲜艳,羽毛上点缀着黄金。

他着装紧束,以便行动迅速敏捷。

在故作得体的步态前面,他举着一根银杖。

因为距离太远,所以他的移动没被听见。

在他靠近前,立刻被认出是神威狱战团首领乌列。

好比群蛙遇见了仇敌的水蛇,一个个没入水中,沉到泥底伏着不动一般,罗骁羿看见成千的精灵鬼怪,纷纷逃避在死的隔水上行走的一个,他用左手挥开他前面的浓雾,除此之外,他似乎没有别的劳作。

乌列就走到神威狱战团的领头处,用手中的银杖四下指挥着他的神威狱战团。

其间,长着翅膀的一个个传令官,按照最高统帅的命令,在威风凛凛的仪式中,伴随着声声号角,面向集合起来的队伍宣布,要攻击狄斯城,占领这地狱的中枢。

传令官的召唤声此起彼落,传遍了每一支分队和每一支方正中队,神威狱战团很快麋集完毕,天使方阵们迈着肃杀的步伐来到狄斯城下。

狄斯城城门处一根根又大又重的铁制或坚固岩石的住栓插销轻而易举就被打开。

大门條然间迅速打开。

随着辗轧的噪声又猛然弹回,门上的铰链在开合时刮擦发出的刺耳声犹如不和谐的雷音,震动了地狱中枢防御力量原貌。

一扇扇大门竖着大大打开,以至于一直打着旗帜的黑暗精灵军队,连同侧翼的散开的分队,在展开的军旗下齐步前行,横列编队的松散战马战车,皆可能通过。

竖着的大门如此之宽敞的地敞开,就像一张炉口吐出关注的浓烟和血色的火焰。

那原本立在城墙高处的数十个古物具化为日本武士人形,站在黑暗精灵大军的首端。

在神威狱战团的阵前,在城堡外天使眼睛的前面,他们不屑一顾的叫阵。

“你们这些自视为天上的精灵,竟敢下界武装挑衅,藐视在此地实行统治的混沌,这里是他的国度。

你们这些装疯卖傻的亡命徒,展开你们的翅膀,赶快飞回你们所来的地方,免得徒做刀下冤魂!”

令人毛骨悚然的古物恐怖之徒这样说完之后,如此的扬言和如此的威胁使这些怪物变形,可怕扩大十倍。

神威狱战团首领,撒拉弗乌列,站在另外一边,他无比愤慨,气的七窍生烟,如同一颗燃烧的彗星,点燃那挂在北极天空中长长的巨大蛇夫座,从他长长的翅膀的之中,抖落出数般兵器。

双方势不两立,各自瞄准他的对手头部。

他们的双手将决定生死存亡,没有二次打击的打算,双方疾首蹙额,如此这般投桃报李,就像当两片铅色黑云,携带天庭填满弹药的大炮,嗒格嗒格地来到里海的上空,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盘旋。

于是前锋对前锋,直到阵风发出信号,双方投入半空之中他们的黑色遭遇之战。

两个领袖猛士就这样双眉紧锁,以至于地狱因为他们紧绷着脸黑上加黑。

他们站着这样较劲。

任何一方从未见过这般伟大的敌手。

“玛门领路人,这儿的战况恐怕一时间无法分出胜负,我们是时候进入这总控中心罢。”罗骁羿开口。

玛门带头先行,老两位就向着城门运动他们的脚步。

撒旦恶狠狠的目光环顾四周,看到灰心丧气和巨大的灾难场面。

就这这一刻,凭借魔王望穿天涯的能力,他看到阴沉的环境一片荒凉,如同穷乡僻壤。

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牢,四面合围,仿佛一只点燃的巨大火炉,悚然火焰飞蹿,然而却黯然无光,一片漆黑反而恰恰有助于发现悲哀景象千奇百怪。

在那悲痛的范围地带,令人沮丧的地方,和平与宁静决不驻足,无处不有的希望永不光顾,这地方只有绵绵不断的折磨掀起一阵阵洪水一般炽烈的火浪,永不枯竭的硫磺,为永不熄灭之火加柴注料。

撒旦昂起高过火浪的脑袋,两只眼睛喷出火花般的闪闪亮光。

除此之外,他身体其余的部分斜卧在火湖之上,大大摊开,又长又宽,那漂浮的卧姿不知长达多少路德。

比如那位曾向朱庇特开展的提坦或大地女神之子,比如那位古时候占据塔尔苏斯兽穴的布里阿柔斯或堤丰。

他,偶或在挪威海浪的泡沫上安眠,海员如是说,常有为避免夜间船沉的轻舟舵手,认为那是某个岛屿,就抛锚在他鳞片状的外皮上,把船系泊在他的身旁,把他当成避风港,夜色当时笼罩大海,希望黎明延误迟到。

撒旦长长地躺着,拉直他巨大的躯体,困顿在燃烧的湖上。

他的那些同党,随同他一起坠落此地,完全淹没在熊熊烈火的洪流和旋风之中。

他不久就看见,在自己身旁滚来滚去的同伙牛成海。

牛成海头发被那火苗追着不放,燃烧了大半,他的脸却和这光亮的火湖不一样明亮,被这蹿生的烟雾熏的黑灰。

他看见撒旦在看自己,开了口。

“但愿你是他,撒旦大王,但是哦,多么失败的打击!”

“本来我们抱同一希望,敢于在壮丽的事业面前铤而走险,然而此刻却遭到同样的毁灭和不幸,陷入攻击该有这么深。

昔拉的攻击如此万钧雷霆,如此强大,在那以前有谁知道那些可怕的武器有这么大的威力。

魔王大人,我们的征服者,究竟如何,我们才能满足他愤怒的报复?

会把我们当做战败的奴隶,无论其所作所为如何,我们都得为他的强权效劳,活在黑暗的深渊就此灭亡?”

那撒旦针锋相对,连珠炮一样答道

“亲密战友牛成海呀,你看看那边阴沉沉的原野,凄凉,荒芜,沓无人迹,空空无光,除了这些乌青色的火焰微光,苍白,可怕,还有什么光照?但愿我们挣脱这燃烧的重重火浪,从此奔向彼岸:如果那儿有能凡能休息的港湾,就在那儿休息,重新集结我们遭折磨的英雄好汉,回击那些天上的仇敌,发起总攻的必胜信号!”

撒旦就这样对他的盟友夸夸其谈。

他的手下和他的盟友们就骑行在他的身躯上,撒旦就马上向荒野深处移动。

他那巨大的身躯,混沌之力塑造,巨大,滚圆,又厚又重。

那对巨大的黑色翅膀,犹如满风帆,悬挂在他的双肩处。

撒旦踉踉跄跄,没有目的飞行着。

这儿正在燃烧的天空泥灰中,于飞在天庭碧空上的步调完全判若两样。

此外,这灼热的气浪,星火闪跃,铺天盖地,烤得他浑身疼痛难熬。

他神志恍惚的回望那来时的森林,那儿的地面裂开,火红的岩浆如同重重叠叠的秋叶洒满兴隆山的条条小溪,那森林燃烧的参天古木遮天蔽日,从而使这将被毁灭的世界树影斑驳。

一个女子高中生御剑飞行,很快来到了撒旦的面前,告诉他要凭借自己的力量逃离此处。

当然,我是田永静,我会带领你逃离这毁灭激流。

撒旦只是沉默以对,他怕他自己会从一个毁灭激流被带入又一个毁灭激流。

田永静就大声呼喊“撒旦大人,你不必如此被天上的仇敌踩在脚下,一落千丈,你只是因为受到天上仇敌的连环霹雳攻击,所以才如此呆如木鸡,现在请你醒醒,要么站起来,要么永远倒下!”

撒旦听到之后,窘迫不安,于是就展开翅膀,雀跃而起,就像当班的士兵一样,出于习惯,在值班的时候打盹恰被他们敬畏的长官撞见,猛然醒来,比起打盹以前精神更加振作。

撒旦就载着众魔王跟随田永静飞跃这神鬼莫测的虚空间,然后踏上现实世界——黄河岸边的坚实土地,最后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杜芳丽。

借东风盘旋高飞,没入漆黑如夜,黯然无光的高天深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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