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却愣住了。他想了想,继续向紫衣袍服的伯伯伸出手,示意他开始说一说他想说的话。
紫衣袍服的伯伯也非常和蔼可亲,他伸出手,做了一个小抱拳礼,也缓缓地开口,向秋和介绍起自己。
“欸,秋和,你好哇,我乃田陵学宫录子阁之阁长,原天冬。
这次秋考,正如这个,老穆所说,你的成绩非常优异。我们田陵学宫,对秋和你啊,那真的是高度重视啊。
我们也有确切的消息来源,发现秋和你呢,不仅仅是文史成绩好啊,你的工科术数,样样奇佳。我们田陵学宫,自打百年前创办以来,那便是宗华响当当的工科第一啊。我看秋和你啊,着实是个工科奇才,将来,在这块领域上,那肯定大有造化。我们田陵学宫,一直秉承学子第一的观念,每年田陵从离宫苑拿到的教育费,那是京都第一,但全都用来支持学子的成长学习。
对,还有呢,你说巧不巧?我们田陵虽说工科最强,但是咱宗华现在最厉害的那位法师,却正在我们田陵闭关。文史什么的,当今还真没几个人敢比那位尊者相比啊。来田陵,那绝对才是最适合你的选择,我们田陵学宫,以最为诚挚的态度,邀请你来入读我们田陵学宫!”
原天冬说完,很是敦厚地笑了笑,然后就静静地看着秋和,眼睛如同一汪深潭,平静而沉稳。
旁边一身洋红的穆贯仲很是豪阔地笑了一笑,看着对面不说话的秋和,伸出手,轻轻做了个“请”的动作,向秋和极为亲和地笑道:
“秋和,怎么愣住了?来,你说说,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原天冬也静静地看着秋和,开口道:
“是啊,秋和。你有什么想法吗?”
坐在他们对面的宋国秋和,此时不说话,眉头微皱,轻轻地点点头,
“二位,我明白你们的来意了。那,这是说明,我秋考的成绩,应该是上了秋华榜,能考入京都学宫了?”
“嗬,秋和,你的成绩那何止是上榜啊,你上的是首榜!
具体的成绩,我们也还不知道,离宫苑那边不太愿意放出来。
但是你的成绩,那绝对是十分地优秀的,考上首榜,在京都,哪座学宫都可以横着走啊!”
穆贯仲神采飞扬地向秋和解释着,十分有自信活力,一边拿手比划着,让气氛一下子就轻松无比。
听到红衣大叔把握十足的语气,秋和心里对秋考的微微担心也放松下来,皱眉舒展,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宋国秋和点了点头,突然就明白了秋考完那一天,释真如倚在门框对自己说话时,为何会有些犹豫。
原来这两大学宫,是会抢学子的啊。
秋和没遇到过这种事儿,虽然摸清楚了现在的情况,但也着实觉得新奇。
于是他想了想,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两个中年大人。
“那二位,我是需要...现在就做决定吗?”
原天冬和穆贯仲听到这句话,也都愣了一愣。穆贯仲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摇摇头,摆摆手,
“不用不用,秋和,现在还无需就做好决定,决定的日子是秋华榜贴出后的三天内,届时,你再去离宫苑填写即可啊。”
原天冬也是敦厚地笑着,一边喝着茶,一边摇摇头,
“不需要,不需要。秋和啊,我们来,就是跟你来表达一下我们学宫的心意,诚挚的邀请你。至于其他的,还是需要你认真地考虑清楚,自己想一想,看一看,什么才是适合你的。”
宋国秋和心下明白了,也点点头,很是认真地望向对面的两位大人,也十分真挚地回道:
“多谢二位阁长,你们亲自来找秋和,秋和真的十分开心。辛苦你们二位了!”
对面这两位阁长,连着周围的几圈人,都十分欣慰而亲和地笑了笑,摇摇头,“没关系,啊,没事的,你看这孩子,忒有礼貌了......”
“但是...我想给你们写两个名字,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秋和很冷静地望着对面的人们,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对面的两个大人瞬间突然警戒地对视了一眼,几圈的人们一下子都精神起来,个个儿心里跟拉响警钟似的。
他们全都知道,有才的学子往往会有些要求,每次招生录子,都会出那么几个刁钻的要求或问题。
哪家学宫答了出来,往往,那个学子就会选哪家学宫。
他们听到秋和这句话,也忍不住联想到那儿。
穆贯仲反应更快,迅速朝人群里伸了下手,人群中也不知道哪里,马上递出来一张纸和一支毛笔。
穆贯仲把纸铺好,从腰间解下一方石镇纸,轻轻地压在纸上,“来,秋和,请。”
秋和有点愣住,没想到对面的人反应这么快。但他也没多想,拿起笔,轻轻地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名字:
宋国天
宋国夏
雪白的宣纸上留下稚嫩的笔迹,双手按在纸上,往身前一转,秋和把纸递给了对面两位精神高度集中的大人。
穆贯仲和原天冬全都第一时间凑过去,旁边的几圈人也是摩拳擦掌,一个个往前探着头,积极无比。
看到纸上名字的一刹那,两人眼睛居然都先是亮了一亮,微微点了点头,抬起头对视了一眼对方,很是惊讶地望着彼此,但随后又显得很是疑惑,略略沉思。
紧接着,全都转过来直直地望着秋和。
被望着的人一愣,呆呆地坐着,看着对面人们的神情,仿佛是察觉到什么,心里感觉到了答案呼之欲出,语气略略急切地问道:
“二位大人,可知这二人否?”
原天冬敦厚的脸上露出笑容,摸摸胡子,点点头;穆贯仲自信的脸上神采飞扬,挑挑眉,手一挥:
“这两个人,我都认识!”
一听穆贯仲这斩钉截铁的语气,秋和兴奋不已。
原天冬却在一旁也不慌不忙地接道;“这两个人,我也认识。”
秋和心里微微激动,仿佛是找到了某一把珍贵的钥匙,望着对面胸有成竹的两个人,欣喜地问道:
“二位大人,可知他们俩现在在哪里?”
两位大人顿了一顿,默默地转向对方,摇摇头,原天冬略略苦笑。
“怎么...二位,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穆贯仲也笑了起来,但显得有些无奈。
“我们知道他们在哪儿。一个宋国天,一个宋国夏,前年秋华榜首榜的两个响当当的人名儿啊。
嗨哟...雍州宋家双生子,正是秋华欲上时。在前年,京都谁不知道啊?”
秋和一听,开心地点点头,没错,师兄俩是双生子,那穆贯仲大人所说的,应该就是师兄们了!
秋和刚欲继续问,想了想,被原天冬接过了话头。
“秋和哟,认识他们?”
“嗯,他们是我师兄啊。小时候一直一起玩儿,后来长大了,我在苍游,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原天冬笑了一笑,摸着茶杯,缓缓叹道:
“那家师必非凡人啊。雍州苍游之地,竟能出三名之多首榜中人,还上了这么多的秋华榜学子,难得啊。”
秋和也没想太多,听着原天冬大人的感慨,心里也蛮怀念自己的师傅。于是,他丝毫没注意到原天冬话里的那些异样之处。
“秋和,我跟你说啊。宋国天,宋国夏,我们都认识。而且啊,我们都知道他们在哪儿嘞。”
穆贯仲在一旁笑呵呵地望着秋和,挑了挑眉。
“真想知道啊?”
秋和点点头,好奇心被吊到了极点,前所未有地期待,感受到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将缓缓浮出水面。
原天冬和穆贯仲对视了一眼,都各自轻轻笑了。
“宋国天,在我们田陵学宫。”
“宋国夏,在我们稷下学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