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宇宙中游览了一圈,韩槿曦久久无法回神,人类在这宇宙之中何其渺小,要站在宇宙的顶端才能护得住自己想要保护之人。
她叹息着转头,准备去找传闻中的k先生,一扭头却倏地一惊,连忙附身在地,刚才的激荡早已落为尘埃。
传送带的左侧立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这身影正是韩槿曦现在的上司长辞,他侧立着站在墙边,围绕一圈的眼睛似乎把一切都收入眼底。
没有听到长辞的声音,韩槿曦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对他的臣服已经被她刻在了骨子里。
房间的某处,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匍匐在地上的韩槿曦。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那双眼睛以为韩槿曦不会再起来准备移开视线的时候,她小小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大概是跪得太久,膝盖硌在地上太过难受,动了一下以后就像打开了木偶的开关,她越动频率越高。
那双眼睛似乎觉得没意思极了,便不再盯着她。
“他”的视线消失,韩槿曦感觉压力骤减,以为是长辞准备放她一马,悄悄侧头用余光看了面前侧对她的身影。
这不看不要紧,仔细这么一琢磨,怎么感觉他好像是和自己隔了一层薄膜?
她不太确定地又看了好几眼,最后彻底抬起头来。
看到被笼罩在一层薄膜内的长辞,韩槿曦感觉一阵窒息。她抬起手小心地在他面前挥动了一下,他还是目光幽远地看向四周。
她伸手摸向把他笼罩起来的椭圆形薄膜,发现这个薄膜并不柔软,用力按了按也不变形。
所以说,她这是被一个模型糊弄了!?
她生气地在薄膜上踹了一脚,心里恼火为什么要把他搬来这里吓唬她,想着把他踹碎才能宽慰刚才自己丢过的人。
韩槿曦踢了几脚没有把他踢碎,反而踢得自己脚趾生疼,疼痛盖过了怒火,让她的理智回归。
奇怪,这里不是k先生的居所吗?怎么会有长辞的雕像,还做得如此栩栩如生?难道,那人其实是长辞的人,知道了她的身份,特地先把她送来见长辞?
韩槿曦脑洞大开,想着这个雕像出现在这里的一切可能。
她围着长辞的雕像挪了几步,发现他的左边还立了一个台子样的仪器,这个仪器到她的腰间,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高度。
仪器的显示屏亮着,上面记载的是长辞的信息,韩槿曦看后大喜,本想用终端记录下来却又害怕被长辞发现,就努力把他们都记在脑子里。
记在脑子里,只要她不在长辞面前想,应该就不会有事,她的目光闪烁,心里存的满是侥幸。
“......长辞是一个失败品,他只复刻了一部分掌控人心的能力,品性也不似漠然,如此便没有必要留他了。”
最后这一句话是用手写的,古老的地球语,她认了许久才勉强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心里一惊,原来是敌人?那她作为敌人的手下,是不是小命也悬在弦上?
韩槿曦心中忐忑地四处看了几眼,确认刚才没有人看见自己给长辞行跪拜大礼,心中稍稍一松。
这长辞是这个高等怪物的实验品,那岂不是说,这个高等怪物比长辞还要厉害,怨不得周围的高等怪物都对k先生敬畏有加。
对了,k先生。k先生是不在吗?为什么她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见到他?
她见到了k先生难道还要急着离开吗?长辞这么厉害?她是不是也可以,到时候就不必再受他的桎梏,她再去找白新苒就能保护得了她了。
不过要是k先生想要控制她,那她岂不是就会比现在还要被动?失败品被抛弃,那要是成功了呢?他要做什么?
“你想知道吗?”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传来,韩槿曦回头看去。
是一个和她差不多高,且穿着黑色袍子带着兜帽的高等怪物。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忽视他,就如同路边的一颗小石子,平凡到毫不起眼。
“请问您就是k先生吗?”韩槿曦觉得他与自己想象中的k先生出入甚大,于是不确定地开口询问。
只见黑袍轻轻点了点头,完全一副不善言辞的样子。
韩槿曦可不敢真的就把他当成是不善言辞,继续礼貌开口:“您说的是问我想知道什么?”
“自然是你想知道的。”
她心道:我想知道的可多了,你还能全都告诉我不成。
“您想怎么告诉我?”
她感觉那人似乎是笑了笑,就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韩槿曦这才发现,他的手没有一丝皮肉,是人的手骨。不知道是原本就这样还是被人挖去了。
手腕起落,森森白骨又隐于黑袍之下,韩槿曦忍不住猜测他着黑袍戴兜帽是不是为了遮掩身上的不同寻常,但是刚才见他丝毫不避讳让自己知道他的手,也不像是这个意思。
韩槿曦见他走远,自觉跟在他的身后,他就像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黑袍子,也是飘着走的。
衣袍随着动作飘起,韩槿曦也看到了他穿着的黑色布鞋,原来他也是有脚的。
“你看。”黑袍停下,指着下面道。
韩槿曦走到他旁边,发现这里是一处没有围栏的高台,下面是正在运作的机器,许多高等怪物的肢体在传送带上来来回回。
韩槿曦虽然已经杀过许许多多的高等怪物了,但是却还没有见过截肢过的高等怪物。
她杀高等怪物犹如屠宰猪羊,但也不代表她就能做一个可以庖丁解牛的屠夫。
下面传来死尸的浓重气味,让她知道,下面的尸体虽然没有血迹,但也绝不是模型。
她强压下心头呕吐的欲望,扭头看向k先生:“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的实验品们。”他从台子上飞下去,从肢体组装出的成品里抱出一个小个头的怪物。
这怪物肢体用细线缝合在一起,外形又有八分像人,让韩槿曦一看就联想到不太好的事情,恶心感更甚。
要是这就是实验品出产时的经过,那她宁愿不要变强。她虽已经毁过一次容貌,但也不代表她能接受身体被重新组装。
她都不能接受,那长辞那样的高等怪物能够接受吗?就像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他实验品的身份,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