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打了个晃儿，就要出门，转身前，视线与看过来的秦可卿对上了。
“你——”秦可卿瞪着小师叔，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师叔：“？？”
王熙凤忙问秦可卿：“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秦可卿调整了表情，调转视线，不再看小师叔。
小师叔带着疑惑离开了宁国府。
这秦可卿是什么意思？
夜半三更，小师叔出了自己的院子，避开两府守夜的下人，来到天香楼外。
这个时候，天香楼依旧亮着灯。
不过这里的下人都已经睡了，只有秦可卿的两个贴身丫鬟瑞珠和宝柱还醒着，站在房间外面。
小师叔绕到房间的后方，手指一划拉，软烟罗制成的窗纱被他划开一个口子。
小师叔从口子看过去，里面除了病床上半躺着的秦可卿外，床边还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不是贾珍又是哪个？
只听贾珍哽咽道：“可卿，我对不起你。”
秦可卿闭着眼睛，没有答话。
贾珍又道：“可卿，那些东西对你没有用，你不如交出来吧。交出来后，我可以帮你求情，保住你的性命。”
秦可卿冷笑：“休想，我会将这些秘密带进棺材里，你和你背后的好主子，什么都别想得到。贾珍，你以为你现在的主子会重用你吗？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叛徒的。”
贾珍被秦可卿说得大怒，又没有从秦可卿口中知晓他想得到的东西，气得挥了下袖子，离开了。
瑞珠和宝珠走进来，服侍秦可卿休息。
“大奶奶，休息吧，对身体好。”
秦可卿摇头：“我这身体好不了了。”
“大奶奶……”瑞珠和宝珠都开始流眼泪了。
秦可卿道：“你们别为我难过，我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我的命。死了的话倒也干净，不用再应付那腌臜的玩意儿。”
瑞珠和宝珠知晓秦可卿话中腌臜的玩意儿是贾珍，不敢接口。
秦可卿叹口气，打发两个丫鬟出去，她想一个人待会儿。
小师叔等两个丫鬟出去了好一会儿，才推开窗户，翻进了房间里。
秦可卿吓了一大跳，正想尖叫，但接着蜡烛的光看清楚进来的是小师叔，那叫声停在了嘴巴边上。
“你、你怎么来了？”秦可卿惊慌地问道，“你快走，别被贾珍发现你了。”
小师叔盯着秦可卿道：“你认识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秦可卿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开口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希望你知晓真相后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小师叔拉了椅子到床边，坐下来。
秦可卿虽然一脸病容，但看起来并非病得要死的模样，还有力气说话，应该不是什么大病。
她开口了：“你应该是我的侄子。”
小师叔：“？？”
小师叔：“我在辈分上是你的叔叔。”
秦可卿笑了，道：“若是按照贾家的辈分，你是我叔叔。但按照你亲生父亲跟我的关系，你是我的侄子。”
“我的亲生父亲？不是荣国府的二老爷吗？”小师叔没有因为秦可卿的话而惊讶，他早就有种感觉了，自己的身份绝对是荣国府庶子那么简单。
秦可卿道：“你的父亲是我的大哥，而我则是义忠亲王的女儿。”
小师叔：“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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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点头：“我是父亲的外室所生的女儿，因此当年父亲出事的时候，我逃过一劫，被人送到慈幼院，后来又被秦业抱回家中抚养长大。宁国府的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才会让我嫁给贾蓉，成为贾家的宗妇。他们原本就是父亲的人，但现在，贾珍已经背叛了父亲，重新投靠了一个主子。”
“他投靠的主子是谁，我没有打探出来。你以后笑小心了，这贾珍和他背后的主子都图谋甚大。”
小师叔问：“不是废太子的余党吗？”
秦可卿摇头：“若真是父亲留下来的人，不可能会想要我手中的人脉势力，更不可能向我下手。”
小师叔：“难说。人心易变，废太子都死了十多年了，有人背叛生出其他心思也很正常。”
秦可卿：“你要叫祖父。”
小师叔：“不是，你怎么就确定我是你侄子，是废太子的孙子？不是说废太子的孩子，呃，除了你之外，全都死在了一场大火中了吗？”
秦可卿道：“你跟你父亲，也就是我的大哥长得一模一样。当初父亲带着大哥来见过我，我记住了大哥的长相。”
小师叔：“你那时候还不到三岁吧？”
秦可卿白了小师叔一眼：“我虽然不是生而知之，但却懂事得早而且过目不忘，否则父亲也不会将残留的势力交给我。”
小师叔：“哦，那你继续说，你大哥怎么会没有死？”
秦可卿道：“我是后来从父亲的某个手下听说的，大哥被他的亲舅舅救了，带着大哥出了家，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过。”
小师叔：“这位亲舅舅可真是大胆。”
秦可卿道：“舅舅忠肝义胆重情重义，便是当家皇上也亲口夸赞的。”
小师叔：“当今跟这位舅舅也认识吧？”
“你要叫舅爷爷。”秦可卿纠正小师叔，“舅舅曾经是当今的伴读，如今的皇后还是舅舅的妹妹。”
小师叔：“等等，皇后是这位舅老爷的妹妹？太子的儿子又管舅老爷叫舅舅，那太子妃？”
秦可卿点头：“徐家的两个女儿都加入了皇家。一个是先太子妃，一个是当今皇后。”
小师叔忍不住为徐家竖起两根大拇指：“牛逼。”
简直跟独孤家不相上下啊！
秦可卿将小师叔当成了他大哥的亲儿子，以为小师叔是其大哥后面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为了保护孩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小师叔换到了荣国府中，成为贾家二房的一个庶子。
证明是小师叔与其大哥长得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