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穿越来的第一个冬天开始,萧云便有意识地记录着日子,第一场雪与最后一场雪相隔多少天,雪化后到气温升高到一年之中的峰值相隔多少天,气温最高的时期到草原上的植被变成金黄色相隔多少天……没办法,没有日历,萧云也不懂得怎么用日光高度算星球直径、算经纬度、并在此基础上推算出大概节气,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来大致估摸时节。
三个冬天的相互参考修正下来,萧云可以确定的是:草原的冬季约为一百三十~一百五十天,也就是四个月到五个月,春秋两季比较均衡,在八十天左右,夏季比较短,约有五十~六十天……粗粗算下来,每隔三百四~五十天一次四季轮回,一年要比地球短了那么十几二十来天……
涉及天文学这对萧云来说就超纲了,他又不是天文学家,搞不清楚天体公转比地球快意味着什么,他只要大致摸清楚气候规律、节气长短,在种田大业上有所助益就行。
来到这世界经历的第三个冬天,最后一场雪停止在第一场雪来临后的第一百三十三天,之后天空云层变淡,阳光得以穿透,春天前最后一次降温到来……雪化时温度会降低是个常识,草原上这么厚的积雪,化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这个冬天的雪比前两个冬天来得都大,去年的雪层还不足以覆盖部落南部的沼泽,而这个冬天,南部的沼泽几乎被埋成平地……在草原较南端的位置都是这么个情况,草原北部的降雪量只能更大,萧云用膝盖想想都知道今年自北而来的水流肯定会对整个草原造成冲击,雪化期间淌着泥泞跑了一次部落北部三百公里外的大地之河上游,整个被冰封住的上游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大地之河的水源来自于萨马尔雪山,还没到雪山范围都给封冻成这鸟样,雪山上啥情况还用得着说嘛?
急匆匆赶回部落,萧云便召集族人们开了次春季排涝动员大会——往年发水患都要等到夏季来临、平均气温提升到日均二十七度~三十度的那段时间,今年非同以往,萧云很怀疑春夏交际时就有可能发水。
吃了一两年地里种出来的粮食,大伙儿都知道发水的危害有多大,动员大会开完,不等大地解冻,蓝果的工程队便带上挖掘工具全员出发、前往为部落提供水源但也带来隐患的大地之河支流上游。
三名成年地精和一半的灰矮人临时征召进工程队,这支队伍要做的事儿有两件:一是开挖出一条新的排水河道,从支流上游挖通到地下世界出口处,以备事态紧急时将部分河水引到地下世界去——反正地下世界很大,挨草原这块的地下世界压根没人住,还与地下水相连接,拿来排水也没啥不妥。
二是,将去年修的人工河道继续往下挖、尽可能挖到更南面的位置,挖到出海口就不想了,起码要挖到采蛇藤黄花平原附近的峡谷地区,那条峡谷经巴尔克空中观察直通大海,貌似是天然形成的出海口,但因为中间隔着块凸起的平原的关系,只有发大水时才派得上用场。
第一项还罢,第二项工程完全是大工程,萧云琢磨着工程队没半年的时间估计搞不定……但也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说做得到才去做,而是不管做得到做不到,有必要性的话都得尽力去尝试。
工程队开工,砖厂水泥厂也要运转起来,春耕的事情便交给了青岩、大水和青草三人带领的工作队……还好有去年的铧式犁开荒经验打底,人少点、辛苦点,紧赶慢赶的也来得及。
十六名雪狼族战士,红叶和阿月去工程队搞水利去了,阿山在砖厂埋头造砖,木木在火炎族长的水泥厂帮忙,羽手头只剩下含自己在内的十二人。这十二名战士萧云没抽去种田,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雪化期间正是饿了一冬天的猛兽、魔兽疯狂掠食的阶段,部落摊子铺开得这么大可经受不起人手损失,战士们得加紧巡逻,将一切危险远远驱赶走。
至于为毛是驱赶而不是捕杀,这是个伤自尊的话题……追都追不上捕杀个毛啊。
残雪化了个干净时,萧云亲自跑去联络的那六个部落陆陆续续派了打工战士找过来了……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想找到没去过的部落不容易,但雪狼人也有自己的办法,他们会在自己走过的地方留下明显的路标,比如将大块的石头垒成特别的圆圈、里面插上一根撞断的树啥的,冬天时木木留下了路标,这些战士们自己顺着路标找过来就行。
这些部落派来打工的战士有多有少,多的来了四、五个,少的也来了三、四个,毕竟萧云给的待遇是一个战士给一百斤盐、两千斤小麦、一万斤大豆,以及搬得回去多少苜蓿就给多少苜蓿,打工期间还包吃住,这待遇不可谓不优渥(咳咳)。
最绝的一个部落,把族长都给派过来打工了……萧云看到这个憨笑得有些心虚的族长时脸都囧了。
六个部落来了二十四个打工战士(含一名族长),萧云照例给他们剃头刷洗消毒投喂,然后……全赶去耕地。
六千多亩地要翻耕,正是缺人缺得萧云想上吊的时候,你们来得正妥~!
于是河流两岸的田地间,多出来不少拖着铧式犁卖力耕耘的白毛巨狼……
这帮打工战士前后帮忙了半个来月将田地翻耕好,所有人都变得无比淡定——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这么优厚的待遇会不会哪里有问题,打工了这么阵子发现确实非常累、累到头秃,当然就很安心了,每天吃火炎部落给的美味饭食都敢甩开腮帮大嚼、不怕不好意思了。
萧云就很喜欢雪狼人这种务实风格,让这群打工战士休息两天养足精神,立马赶去工程队继续卖苦力……没错他是以雇佣商业运输队的名目招聘来的这帮战士,但现在不是商队还没来嘛!难道他白养着人啥都不让做?那不阔能~!
播种施肥这种精细活新来的不好上手,好在翻耕节省出大量时间,大水他们可以慢慢来……
有了这帮打工战士的加入,工程队进度提升了四分之一,春播结束时河流上游那条通往地下世界的排水河道就挖了出来;安装上灰矮人特制的钢铁闸门,蓝果把工程队拉回来休息了一天,继续开工、在原来那条人工河道的基础上往下挖。
打工战士阿雁,来自栗部落,今年三十二岁。
嗯……阿雁的战士身份有点儿猫腻,因为他才实际成年两年……在栗这种小部落,他确实是比普通族人强点儿、多那么点点战士经验,但要较真的话,他不能算是战士,只能算是刚成年不久的、有一定战斗力的大孩子。
栗部落就是连族长栗都跑来打工的、让萧云囧了半天的小部落,这个部族生活的地区比较贫瘠,周围魔兽多,没办法把强力的战士都派出来,但又眼馋火炎部落给的待遇……别的不说,多出一个战士多一百斤盐,就让栗族长心里有只猫族在挠,于是族长栗自己凑了个数,阿雁这个刚成年的“大孩子”也凑了个数。
谁说雪狼人没有小心机的……
凑出四名战士来到火炎部落,一开始从栗到阿雁都有点儿心虚,生怕那个阿云翻脸,还好阿云啥话没说,折腾了他们一番(主要是剃头消毒)就给吃饱喝足安排去工作;非常辛苦、辛苦到能把人累得话都不想说的活儿干下来,无论是栗族长还是战士阿雁都放心了,虽然他们的战士身份有点儿虚,但做的活儿是实打实的嘛!
挥汗如雨、埋头刨地的阿雁听到有人喊开饭后又挖了几锄头才停下来,把自己用的工具和族人用的放一块,阿雁擦着汗爬出两米深的河道,又转头过去把有了点儿年纪的栗族长拉上来,这才和其他人一块儿走到旁边去洗手。
火炎部落的阿云要求所有人吃东西前要洗手,不然就不配给零食——用豆油炸的面粉裹虫子、裹肉皮、面粉加大豆炸透的豆饼之类——最开始还有人不习惯,眼巴巴看着别人吃炸成金黄的香脆零食而自己没得吃后,脑子再木的人都学乖了。
洗手的水是从河流里提过来的,一人可以用一小盆水,用肥皂打一遍沫,搓掉泥后用水清洗干净,就可以走到旁边的平地那儿去领饭。
午餐这一顿通常是蒸饼加面片汤,块头特大的蒸饼很软、很好吃,阿雁领了自己的份量,坐回到栗族长身边,一口咬下一大块,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还好他厚着脸皮跟着来了,不然这么好吃的东西他就吃不到了。
“今天的馅料真好吃,大河又搞出新馅料了?”
起码有八两重的蒸饼雪狼人要吃三个,还要喝一大碗面片菜蔬汤,灰矮人没有雪狼人的肚量,一个就能饱、再不够一个半顶天,阿雁美美地大嚼蒸饼时,旁边才咬了两口的灰矮人朝送饭来的猫族搭话。
较大型的猫族都编到了青岩的二级劳动力队伍里,兔狲们的毛纺厂开工,送饭的就换成了他们。雪豹迷迭香也是爱吃之人,要不是食堂不缺人他早就想混进去了,灰矮人这么一问就挠到了他的痒处,当即蹲下来:“那是,我亲眼看见大河弄的新馅料,早上部落水渠里捞上来的鱼,鱼肉片下来油炸了,说是晚上给大家加菜,鱼骨头、鱼皮和猪皮一块熬的冻,拌到馅料里,味道完全不一样……”
阿雁一听口水都下来了,忍不住插了句:“晚上还有加菜吗?好不好吃?”
“当然好吃,大河说了今晚要炒菜呢,仓库里最大的铁锅都搬出来了。”迷迭香得意地炫耀,“我跟你们说,炒菜比汤菜好吃多了,同样是大白菜,炒出来的香味是汤菜的好几倍……”
“卧槽你倒是过来帮忙啊!”花豹鱼骨满头大汗地给人舀汤,一回头发现小伙伴居然蹲到旁边跟人海吹上了,气得连阿云的口头禅都叫出来了。
“来了来了!”
阿雁腮帮子鼓动将蒸饼吞下,咕噜噜灌了一大口面片菜蔬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转头一脸新奇地看向族长:“阿栗,他们这儿好吃的可真多啊,为什么我们部落没有呢?”
栗族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懒得跟这个屁孩子嗦发,咋的,嫌弃他这个族长不行是不是。
阿雁一脸无辜,偏头看另一族人……却见族人吃掉了俩蒸饼,正拿着第三个蒸饼一脸复杂地看。
“要是能把第三个饼子给我的伴侣吃就好了。”这名战士幽怨地叹了口气,转脸对上阿雁。
阿雁马上低头灌汤……这族人的伴侣也是战士,还是挺强的那种,部落的安全离不开她,这才让阿雁来凑数。
大家都吃饱喝好,猫族们来收碗盘,顺带检查大伙儿的手上干净不干净,干净的就给发零食——一个用面粉调好油炸成金黄色、香脆可口的豆饼,和一把用盐炒得香香的、还加了少许松子的炒豆。
阿雁除了正餐最期待的就是零食分配了,很珍惜地双手把自己的份额接过来,豆饼叼嘴里,炒豆小心地收藏到腰带上的口袋中……好吃的零食一次吃干净太可惜,前两天分到的肉松他就攒着慢慢地吃,现在兜里还剩一小把。
吃完饭大伙儿可以休息半小时再上工,有不少人就借这机会睡一小会儿。阿雁精力旺盛不愿意午睡,想问族人要不要到周围去找一些可以吃的野果,一转头,又看见族人盯着油炸豆饼发呆。
“……可以分给我的伴侣吃一半就好了,之前攒下的肉松也想分给她……”族人幽幽的目光再次转向阿雁。
阿雁……阿雁当即找了个地方,躺下午睡。
忙忙碌碌一下午,天擦黑后收工,阿雁跟着队伍回到部落里,在蓝果他们的安排下排队刷洗身上的泥灰、冲刷干净了穿上干净的兽皮短裤和藤草鞋,又跟着工程队的人来到广场上——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大伙儿就不爱闷在屋子里用餐了。食堂反正也不在乎大伙儿在哪吃,对他们的工作量没影响。
笨拙地捏着筷子将碗里的三线肉炒大白菜、沾了少许花椒粉辣椒面的炸鱼块小心地扒拉到嘴里,阿雁再次露出发自内心的幸福表情……真好吃!味道真刺激!
虽然有点儿对不起族人的伴侣……但是厚着脸皮跟着阿栗族长来真是太好辣!
“哐啷!”“啊!”
陶碗摔碎的声音和惨叫声同步响起,阿雁一抬头,发现一个别部族的战士正小脸刷白、双手颤抖地盯着地面上摔碎的陶碗碎片,碎片里面还有少许菜叶。
“别扑上去、小心割伤手!”食堂的人也注意到这边,一看那个战士猛然蹲下,连忙高叫出声制止。
“这……我、我不是……”那名战士一脸慌张。
“没事,碗碎了就碎了。”食堂的人走过来看了眼,“我收拾就好,你继续吃你的。”
战士抬头看了眼食堂的人,又低头去看那堆碎片,有点手足无措。
“食物脏了就不能吃了,再去领一份菜。”食堂的人不让他蹲,自己蹲下去收拾,“一会儿发的零食你没份了啊,不是因为打碎碗,是你浪费了食物。”
那名战士呆呆地看着食堂的人,半天回不过神来……
“也太不小心了,这么好的碗都不好好端着。”
阿雁听到栗族长低声嘀咕,很认同地点头。
“不过他们好像并不在乎碗,罚零食为的是浪费菜。”阿雁这个大龄熊孩子又补了一句。
栗族长再度背过身去屁股对着阿雁,这个死孩子!
吃完饭,将自己用脏的餐盘送到厨房旁边洗刷的地方,会洗的人自己洗干净,怕摔碎餐具的人就让别人帮忙洗,反正大家的碗盘都和舔过一样,洗碗不算苦力活……
再度回到广场上找地方坐好,一是等着发零食,二是等着听故事……为了锻炼表达能力,萧云让红叶、羽、蓝果、草根等人轮流来给大家讲故事,背不下全文不要紧,可以拿着树皮纸讲,顺带练习——蓝果去年被逼着上数学课,算是练出来了,羽这种难得开腔的还是得练练。
今晚的零食有惊喜,没出错的人都可分到用蒸过的树叶包的一小块麦芽糖,阿雁一拿到自己的份,立马全部揣腰包里……麦芽糖领了四、五次了,之前不知道攒着立马吃完,后面看着别人吃就只能眼馋。
走到人前讲故事的是羽,他看起来还是有些紧张,摊开树皮纸双手捧着,硬邦邦地:“今天,我们来说《小红帽》的故事……”
说教意味浓厚且过于黑暗甚至是有点致郁的魔改暗黑童话,作为吸引人的精神娱乐来说其实并不怎么好玩……备不住草原人民在精神娱乐方面的享受完全是零,所以就算是这种故事翻来覆去听了两三遍,大伙儿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别人上去讲的都是老故事,阿云上去时才有新故事听,这种规律新来的阿雁也门儿清,不过故事就是故事,就算是听过了阿雁依然很有热情。
忙碌充实、紧张有趣的打工生活又过了几天。这一天晚上,阿雁照例把领到的零食小心翼翼地揣兜里收藏,忽然听见欢呼声,抬头一看,走到前面的是阿云。
“阿云阿云——”阿雁立马就兴奋了,跟别人一样欢呼起来。
栗族长嫌弃地离这个死孩子远了一点。
萧云抬手按了按让大伙儿安静,笑眯眯地:“今晚啊,我给大家讲点刺激的,保证是大家从来都没听过的。这个故事呢,是一个鬼故事,在一个人类王国的乡下,有个小山村,这个村子里呢,有这么一户人家……”
地精没有宗教信仰,雪狼人和猫族也没有,灰矮人倒是信奉火神,但这个信仰就是一种生活习惯,虔诚的程度跟中国人拿糯米糍粑供灶王爷一样随意……面对着这么一群受众,萧云满不在乎地抛出了死后亡魂报复、劝人向善的虚构鬼故事概念——这个世界连魔法、炼金术这种不科学的玩意儿都有,鬼故事放这里也该是有市场的嘛!
在场的大部分人见得最多的人类就是火炎部落收留的萨尔,但在层出不穷的故事中,大伙儿那是相当了解人类了……不少人甚至能对人类社会的构成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知道人类社会的权力金字塔是啥形状。
萧云讲的“鬼故事”中,故事的主人翁是个山村农夫,因萧云从来不认为良善与阶级有任何经得起辩证的关系,所以这个农夫自然也不是人类用来哄小孩时塑造出的贫穷善良形象,而是个标准的“刁民”——这农夫利用自家地利之便,收留过路的旅行者过夜,然后杀害谋夺财产,当然,这些并没有在故事开头体现,开始的时候这个农夫只是一个普通人,生活中忽然出现奇怪的事件,比如门会无风自动、自己敞开,家里面的水杯器具在没人的时候变换位置,午夜时灯光忽然熄灭又亮起,上厕所时总感觉有人和自己挤在一起……
非常简单粗暴俗套的鬼故事吓人套路,由萧云说出来,硬是把一群都有夜视能力、都能在黑暗中自由活动的草原人民吓脸色发白,不自觉靠近身边的小伙伴……
一惊一乍地吓唬了农夫和听众一阵后,农夫家里的禽畜开始死亡,血淋淋的猪圈、血脚印指向的鸡窝、院落里墙壁上的血手印——
农夫终于不敢呆在家里,跑去邻居家过夜,结果邻居家一家子都听到晚上时有人低声抽泣,吓得邻居次日就把农夫赶走……
再来么就是农夫的凄惨下场,邻居多日没看见农夫,上他家一看,农夫已经成了干尸、跪在自家大门口朝着院子一角磕头;邻居的视线顺着农夫干尸跪的方向看过去,看见院落一角的菜地里、一片青翠的小青菜中间,斜斜伸出来一只骨手……
邻居赶紧去找镇上的治安队,治安官过来一搜,从农夫的院内菜地里挖出来好几具旅行者的尸骸……
萧云抑扬顿挫、感情饱满地讲完这个鬼故事,再一看场下,连萧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坐一块儿听鬼故事居然硬是给吓着了,几个人、十几个人混成一团、紧紧地挤在一块,体型小的还硬是钻到了别人怀里去。
“……有这么夸张?”萧云嘴角一抽,当初公司团建时他讲这个故事,一帮小姑娘听得低头玩手机、打哈欠……你们这走出来大半是兄贵的画风,怕成这样也太不协调了!
默默将目光移向一向可靠的草根族长,却见草根族长虽然面色坚毅,但也抱紧了钻到她怀里的灰矮人莎莉,那手还在哆嗦。
萧云瞪着死鱼眼:“呃……这个故事大家用不着考读后感。”
作者有话要说:阿雁眼泪汪汪:阿云好阔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