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宋先把银子给一众人分了,但凡参与的人都有一两银子。
余下个五两碎银和一个簪子都给了白宋。
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白宋,他们连个零头都赚不到。
让白少爷吃大头,他们才安心,不然没了白少爷带路,他们也没了财路。
而后,白宋又带着薛河回自家,开始安心教他加工蝉蜕。
处理蝉蜕很简单,关键要用酒浸泡清洗,然后隔火烘烤。
火候又是个关键,干了湿了都不好,当恰到好处。
白宋给薛河细细讲了许久,薛河将一切都料理细致,方才将蝉蜕收好。
随后,薛河热情不减,定要拉着白宋去吃酒。
白宋推脱不得,只好随之去了。
又是二更天,天飘起了小雪,三缘酒家的门敞开着,里面少有客人。
薛河一路牵着白宋,诉说其走南闯北的经历,短短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似已成了相交多年的兄弟。
白宋不关心薛河的经历,倒是搞清楚了他为何会出现在城门口等着自己一行人。
原来薛河昨夜就在白宋卖药的铺子,那药铺掌柜也是此人好友。
薛河就发现白宋送来的药品质极佳,不是一般采药人。
那些药材出手便宜,若能转到长安,必能大赚一笔。
所以薛河今日就悄悄拦在药铺老板之前,直接跟白宋交易。
只是没想到白宋是个精明人,没有占到便宜,但他也没有吃亏,依旧有足够的利润。
到了三缘酒家,白宋准备进门。
那店小二都已经认得了白宋,老远都在招呼:“白少爷,今儿您可算来了,咱家可给您留了新鲜的羊杂碎。”
白宋挪步,被薛河一把拉住:“白老弟,你也是成年了。两个男人半夜喝酒,哪有去那种地方的说法?”
“还能去哪儿?这三缘酒家可算是邙县最好的了。”
“好什么好?清汤寡水,淡出个鸟来。跟老哥走,老哥带你去尝尝有味儿的。”
一听这口气,白宋便觉得不正常。
果不其然,所谓有味儿的地方,便是邙县唯一一家花楼——逢春园。
这地方,白宋早有耳闻,尤其是听那些公子哥们经常在一起谈论,什么春花姑娘,小莲姐姐,晴儿妹妹之类,每每谈及,那些公子哥一个个都表情浪荡,似有无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内容。
久闻其名,今日终得一见,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两位爷,快里面儿请。”
还没站稳,门口花枝招展的姑娘已经耐不住寂寞,扭捏着不动声色地直往男人怀里钻。
“哟,都是面生的老爷、公子,可要好生进来瞧瞧,咱家的姑娘可都热情大方着哩。”
年轻的绿衣姑娘走了过来,穿这件御寒的披风,正前却是件镂空的轻纱。
大半夜的,里面一件巴掌大的小肚兜若隐若现,啥都挡不住。
这阵仗,只消看一眼,哪个男人压的住枪?
只是这飘雪的天,不晓得这些姑娘在外面揽客,受罪不受?
“哈哈哈……”身边薛河爽朗大笑,拍着白宋道,“老弟,头一次来吧?不要紧,老哥给你把持着,可不会让里面的姐姐们欺负你。”
不知是白宋长得年轻俊俏,还是因为身边的薛河不太讨喜。
左右揽客的姑娘都往白宋身上贴,什么东西软就使劲儿往白宋的身上怼。
一时间,白宋没听身边的人说什么。
“怎么?白老弟不满意?要是实在要吃素的,咱们在换个地儿。”
白宋眉头紧锁,幽幽一句:“别闹!荤的好,我方才压枪,有点儿走神。”
说罢,白宋一提裤子,杀入硝烟弥漫的战场。
……
穿越一场,如花楼都不逛一遭,岂不是白活了?
这逢春园虽是邙县独一家,但却少了些意境。
楼里装饰得素了些,没有影视作品里的装点好看。
可里面的姑娘们真够荤的,凡过一人,便是要在白宋身上胡乱的摸一把,然后挑逗地抛个眉眼,再娇滴滴的笑着跑开。
楼里堂中客人不多,小县城少有能在这种地方玩儿的主。
薛河一边看着白宋,笑着说:“白老弟,咱们稍安勿躁,等吃饱喝足了,老哥叫几个懂伺候的姑娘给你来个凤舞九天,保管你一觉睡到大天亮。”
的确,一天没吃东西,白宋饿得心慌,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留了两个姑娘陪着。
不一会儿就上了一桌子酒菜。
花楼里的酒菜不如酒楼里好,但来这里玩儿的客,谁在乎这个?
薛河大大咧咧地指着桌上:“赶紧吃,吃完了好办事儿。今儿个定要老哥好好地招待一下老弟,给了老哥天大的恩情,老哥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老哥已经吩咐下人去蓟县了,老哥在蓟县有处宅子,存了些财物,明日一早,下人们就会把财物都送来老弟府上,不管多少,就当是老哥的一点儿心意,老弟可不要觉得少。”
白宋没在听,一时没个声响。
薛河哈哈笑着,以为是这小老弟又被身侧的姐姐欺负了,连声提醒:“你们可别欺负我这弟弟,都温柔点儿,知道吗?”
对面的姑娘娇滴滴地应着,却有说自己可什么都没做。
再一看白宋,神情专注,盯着桌上的盘子,倒不像是在心猿意马。
“怎么了?”
薛河疑惑,用筷子准备夹白宋看着的菜。
白宋轻轻将薛河的筷子挡开,伸手在盘子里粘了点儿汤水,放在嘴边用舌头轻轻一舔。
当即,白宋眉头一皱,吐了一口:“呸!菜里被下了药!”
说完,白宋勃然大怒,起身抓住了身边的女人:“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白宋起得突然,哐当一声,桌子都被掀翻了。
厅中如此一幕,瞬间引来无数目光,全都诧异的看着白宋。
姑娘被白宋抓得生疼,连声嚷嚷:“哎哟,你干嘛?快放了我,好痛!”
白宋心中笃定,那菜里面确实有毒,虽不致命,却也能让人生不如死痛苦好一阵。
“说!是谁下的药?”
薛河终于反应过来,起身惊到:“菜里被下了药?”
白宋点头,表情异常凝重,心说这家花楼莫不是个黑店?
但也不至于,这家花楼已经开了好多年,倒也没听过什么。
这时,老鸨嚷嚷着过来:“诶诶诶,怎么了?怎么了?客人,您可不能凶咱家的姑娘。咱家的姑娘作的虽是皮肉生意,却不是作践自己!”
“妈妈,这小子非说咱的菜有毒!”
“呵!真是笑话,咱家的菜怎么可能有毒?这么多客人都吃过,可从未有人吃出过问题!公子,你改不是故意来找事儿的吧?”
“没问题?你敢吃?”
白宋指着地上散落的盘子。
“呵呵……地上的东西,要老娘吃!你怕不是失心疯了!敢在老娘的地头上撒野!来人,给我……”
正说着,几个大茶壶屡起袖子走了过来。
先前门口遇见的绿衣姑娘悄悄绕道老鸨身侧,低声说着:“妈妈,这是白宋啊!”
“白宋?什么白宋?咱家的菜可不会白送!”
“哎呀,白宋啊!那个打郑家少爷的狠人!邙县第一狠的牛大都是他小弟呢!”
“嘶……”老鸨抽了一口凉气,这才想起来白宋是谁。
邙县有人不知道白宋,却无人不知那专打世家少爷的狠人。
竟然就是这小子!
这小子的凶名传遍邙县,正是风头最狠的时候,谁会给他叫板?
老鸨当即变了脸色,急忙示意身后的大茶壶先退下,然后笑盈盈地凑了上来:“哎哟,原来是白爷,小店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白宋皱眉:“为何下毒?!”
“瞧您说的,小店可真没胆子下毒。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咱还要做生意的不是?”
看这老鸨的模样,倒不像是说谎。
白宋又问:“那这些菜是从何而来?”
“自当是从后厨来的。”
白宋甩开身边的姑娘,直接朝着后厨走去。
一入后厨,白宋就跟出自撞了个对面,白宋一把将其抓住,再次喝问:“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做菜?”
“啊?”厨子有些发懵,不知发生何事。
“说!”
“是是。”
“那为何……”
白宋再问,话没说完,眼角余光扫到后院一角有人!
现在天黑,黑漆漆地瞧不真,只能看到一个影子,娇小得很,不像个成年人。
那人正在翻墙,似乎意识到了身后有目光注意到了自己,手脚变得十分慌乱。
那厨子也注意到了,大叫一声:“站住!是谁!”
一听喊声,那娇小的身子爬得更快,但手脚不灵便,踩空了几下,险些摔倒。
白宋料定就是这人搞鬼,松开出自朝这小人追去。
可惜白宋晚了一步,被那人先一步翻墙走了。
但这墙后面是一条长巷,想要甩开白宋还不太容易。
白宋不会翻墙,但比那小人熟练得多,很快就翻了过去。
落地之后发现那小人只跑出去二十几米,速度并不快。
白宋大喊一声:“站住!”
然后便大踏步狂奔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