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半,李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身负收关众人,得知舒望被擒却毫无办法,幸得有白兄不顾生死千里追寻将舒望救回,此恩此情,我李淼终生难报。白兄,请再受我一拜!”
说罢,李淼作势又要拜下。
白宋赶紧将其搀扶着:“别……别了……我救舒望乃是个人意愿。”
这个李淼过于热情,白宋习惯了别人的冷脸,突然来个热情的人反倒有些不习惯。
“白兄弟,少将军乃是性情中人,与我们性情相投,必然也跟白兄性情相投。”
李淼附和:“白兄救了表妹,以后就是我李淼的生死弟兄,以后但凡有事,只要知会一声,我李淼必竭尽全力。”
白宋笑着,不知当如何讲。
李淼忽然收敛表情,又问:“我还挺闻,表妹与白兄早已私定终生……”
白宋表情一变,又不知这位表哥又作何想?
“都是谣言,没有的事。”
白宋有些担忧,怕自己和舒望的感情再次受到敌视,他虽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和阻拦,但一段感情得不到祝福,终是有些美中不足。
可没有想到,在李淼听白宋说是谣言之后,脸上竟有一丝失望。
李淼叹了一声:“哎!害我白欢喜一场!若表妹能有一位能与之舍弃生死的相公,我这个表兄也就能放心了。”
“哈哈哈……”张书远在旁哈哈大笑,“少将军,你大可不必如此操心了。如今的小姐已非当初的小姐,在白兄面前,小姐早已成了那娇柔的姑娘,处处温柔,哪有当初马上横冲的样子?”
“当真?”李淼面露喜色,刚松开白宋的手又给抓住了,继续激动道,“白兄,难得有人能让表妹收了性子,日后可要带为兄好好管教舒望才行,可不能如往日一般跳脱了。”
“李兄这是……不反对我跟舒望?”白宋愣愣问道。
“反对?我为何要反对?”李淼感觉莫名其妙,“人生在世,不就为一个能交付生命之人?舒望能遇白兄,乃是她的幸事,当兄长的,岂有反对之理?”
“可……可我只是个寒门……”
“寒门又如何?白兄敢为舒望深入敌军腹地,天下几人能做?”
白宋一时语塞,头一次遇到不排斥自己身份之人,感同遇了知音。
“难得表哥如何抬爱,我定不负表哥所托。”
白宋也是脸皮厚,连表哥都叫上了。
李淼也是一愣,不久便笑了起来,连连拍着百姓肩膀。
“只是……”白宋故作为难,“大将军那边似乎并不赞同我跟舒望……”
白宋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看李淼能不能从中转圜一下,改善一下自己和李靖之间的矛盾。
他记着李靖对自己的坏,但为了舒望,他这个记仇的人也能不去计较。
李淼对自家爷爷很了解,不用白宋说,他也能想到白宋遇到的困境,跟着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此事倒是难办,老头子执拗,旁人难以改变。不过……此事可以从长计议,只要白兄不放弃,总会有办法的。”
白宋点了点头,知道短时间内还不能化解这个问题。
李淼想到了什么,对白宋告辞道:“白兄,我还有些事,那程恨铁在军中胡说八道,我得去教训教训那小子才行,得空了再跟白兄聊。”
告别李淼,白宋心情大为好转。
果然感情不是两个人孤独的甜蜜,它关系着身边所有人的人,能得到家人和朋友的祝福才能从中获取力量。
白宋像把这些分享给舒望听听,一番打听后在哨塔上见到了发呆的舒望。
只用一眼,白宋便知这姑娘藏着心事,并肩坐下,又笑问:“怎么了?跟爷爷吵架了?”
舒望不说,只是微微偏头,将脸贴在了白宋的肩上。
“我刚见了表哥。”
“嗯?”这话让舒望有些惊疑。
“你表哥人不错,还让我不要放弃,就算眼前有些困难,但迟早都会有办法的。”
“你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追查郑家通敌的罪证,现在你已经查到了,而且证人和证据已经被押送去京城。也就是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是不是又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舒望淡淡地说了一句,转开了话题。
“我现在还不打算走。”
“但我爷爷让你离开,而你也并不属于军营。”
白宋一皱眉,意识到这是李靖不想让他和舒望再腻在一起。
“你呢?”
“我自然还要留在军营。”
“我离开军营可以,但也能在军营附近建一座小屋,也建一个这样的哨塔,以后每天夜里都在哨塔上守着你,遥遥相望。”
或许是想到了那个画面,舒望鼻子一酸,低下了头:“难道不管你家的香儿了?”
“我与香儿有一年之约,我还有半年时间,我想守着你。”
“那半年之后呢?你还是要走对不对?”
“我带你一起走!我已经想好了,我本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何必装忠情深情?你和香儿我都要……”
李舒望一脸通红,挣脱了白宋的怀抱,坐直身子瞪着白宋:“你!”
“你我共历生死,从我决意入草原的那一刻起,便下定决心要娶你为妻。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想过要选谁,只是没脸说出心中所想,今日我就豁出去老脸不要了,你要打要骂随意!我就是谁都不放!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反正我今生就不会让你嫁给其他人。你若心有不甘,那我便一直缠着你,等你心甘情愿又认命了,再娶你就是,无论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耗得起。”
“你!你就是个泼皮无奈!”李舒望含着泪,一顿拳脚打在白宋身上。
白宋不躲不闪任凭这姑娘发泄心中委屈,直至舒望累了,白宋才一把将其抱在怀中,狠狠一吻,咬在姑娘唇上。
这一吻过于热烈,舒望便入装死的小羊羔一般僵硬了身子,没有了一丝动静。
直至口干舌燥,无法呼吸,李舒望才硬推开了白宋,喘息着,脸红耳赤:“你娶你的香儿去!我终身不嫁!”
“舒望,我是认真的!”
“难道我是说笑的?”舒望揉着眼泪,倍感委屈,“你娶我一人便难得我家人应允,还要娶两人?你便是等你一辈子,也等不到那时候了!”
白宋忽然站起身来,在的哨塔上望着远方:“舒望,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任谁都阻拦不了!今日你爷爷不同意,终有一日我会让他明白,即便他不同意也不行!他不是看不起寒门看不起我吗?那我就让他看看寒门崛起的天下!我可以富甲天下,也可以权倾朝野!我要让皇帝赐婚,让天下人都说不出半个'不'字!”